歐陽書記安排好祝小妹去店口衛(wèi)生院住著,,并且親自去山下湖請來了本縣名醫(yī)陽永新,,專門給祝小妹做診療,。忙完這些,,他就去韓家隊長找韓老三去縣里。
韓老三看到歐陽書記來了,,就遞過旱煙桿,,喊道:“歐陽書記,來一鍋煙,,過過癮,!”
歐陽書記接過旱煙桿,就吧啦吧啦地狠狠抽了幾口,,吐出濃濃的煙霧,,舒坦了一會,就說:“韓老三,,你知道我今天來找你干什么嗎,?”
韓老三一個勁的搖頭,很不解的望著歐陽書記,。
“忘記了,,韓老三你這個老鬼,真不是東西,,居然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歐陽書記嘆息了一聲,歪著腦袋看著韓老三,。
韓老三突然想起來了,,哦了一聲,支支吾吾的回道:“歐陽書記,,你,,你······,,不會真要我跟你一起去縣里找縣長吧,?這,三江口修復工程一直批不下來,,去了是不是,,抓瞎呀······”他不知道說什么好,這都跟上面反映五年了,,都沒有一點音訊,,八成是縣里沒有資金來修這個工程吧。
“唉,!韓老三,,這次不一樣了,,我們店口考上兩個大學生,是諸暨縣第一,,我們可以去試試,,或許縣長一時高興給我們批了呢?”
“你說周縣長,,他呀,,比你還少根筋,缺心眼,,你就多根筋,,死心眼,我看十有八九去了也白去,!”
“不去,,你怎么知道?去了,,才知道什么結果,。你這老東西,還沒去就打退堂鼓,,搞得我都有些退縮了,,看看你說的什么話······”
“真要去!那來回的車費和伙食費,,你得全包了,,不然我就不去······”
“呃,韓老三啦,!你這老東西,,是不是訛上我了!這也太,,太不講道理了吧,,你們大伙說說,說說,,這三江口,,它不是你們韓家隊的地界嗎?我怎么就成了主角了呢,?”歐陽書記一聽叫他報銷來回的差旅費,,肉痛得要命,皺著眉頭叫大伙給評評理,。
“那沒有把握的蠢事,,我韓老三跟你歐陽老鬼做了五次了,如果這次去了,,就是六次了,,每次都虧二十塊錢,,要半年的時間才能還清,五年來,,我差點就揭不開鍋了,,靠借東家跑西家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多拮據,,你知道嗎?你跟誰說,,我也不答應,,還評什么理呀!”韓老三實在是沒有錢了,,只得跟歐陽書記攤牌了,。
韓家隊的伙計們個個搖著頭,嘆著氣,,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歐陽書記的話,,有幾個伙計不想得罪韓老三,干脆帶頭先走了,。
歐陽書記一看他們要走,,就著急的喊道:“同志們,別走啊,,得給我評評理?。e······”
歐陽書記還沒有結巴完,,大伙看到有人帶頭離開,,他們也識趣的走了,就剩下韓老三一個人站在歐陽書記面前,。
韓老三呵呵一笑,,問:“歐陽老鬼,這回得讓你放一次血才行,,不然老叫叫叫,!叫我去縣里!”
“放血就放血吧,,還好我兒子給我寄了一百塊錢來,,這次就破例一次,!”沒有想到歐陽書記卻慷慨解囊,,一改他往日的性情,居然破天荒的答應了韓老三,。
“歐陽老鬼,,你兒子發(fā)財了,,能寄給你一百塊錢,我不信,,你拿出來看看,,到時去了縣里別挨餓!連饅頭都啃不上幾口,!”韓老三這家伙連他最敬愛的歐陽書記都不相信了,。
歐陽書記無奈的搖搖頭,嘆口氣,,馬上從挎包里掏出一大把錢來,,那一塊一塊的,大部分都是嶄新的拖拉機紅色紙幣,,里面還夾雜著幾張兩元的綠色車床操作工,,一張五元的黃色工人拿著鋼釬,做著動作,,最大一張是十元的,,墨綠色的工農兵。放在地上攤開來數,,邊數邊說:“韓老三,,你這個死老鬼,連我都不相信,,你還是人嗎,?五十五,五十六······”邊數邊說,,數著說著,,數到八十八,就忘記是多少了,。他只好重新再數,,嘆口氣罵道:“狗東西,居然不相信我,!這什么人呢,?”
韓老三見歐陽書記嘰嘰噥噥的,不斷責怪著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就說:“歐陽書記別數了,剛才你都數到八十八了,,還有一些,,夠了,夠了,!”
“韓老三,,你這家伙就是懷疑我,,窮得拿不出一百塊錢來,你把你的狗眼睜大了,,看仔細了,,我得數清楚了,是一百元,,數過了,,你不信,就自己來數一遍,!”歐陽書記的倔勁上來了,。
搞得韓老三都有些尷尬了,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知道歐陽書記的脾氣,,只得依他,等他數完了,,是一百塊,,就只好硬著頭皮數了一遍,確定是一百元,,就尷尬的苦笑了笑,,說:“數清楚了,是一百,,那咱們出發(fā)吧,?還等什么?”
歐陽書記看了看表,,就說:“還早著呢,!現在是七點二十分,八點半有一趟車來對面的馬路上,!今天的早餐,,你得給我吃好了!”
“什么,,你還要吃我的早餐,,這,歐陽書記,,你是不是太扣門了,,我早餐也沒有什么吃,就喝幾口粥,,你還要跟我分,,這······”韓老三打著圇吞。
“老小子,我愿意給你出差旅費,,你卻不愿意把你那幾口粥給我喝,,還說我摳門,,你這是什么話,?”歐陽書記有點不高興了。
“好好好,,我不吃,,給你吃,總成了吧,,死老鬼,!怕了你了!”韓老三無可奈何的把自己喝的粥端過來,,送到歐陽書記手里,。
歐陽書記看了看那碗白粥,添了添舌頭,,高興的喊道:“韓老三,,有白粥喝,還說你生活不好,,跟我裝窮,,我看看,這里面還有幾根蘿卜絲,,哎呀,!生活太好了,要不回來后,,我不去公社,,跟你搭伙得了!”
“想得美!今天是我的生日,,才熬的一碗粥,,一年才一碗,平日都吃高粱粥和谷麥,!難吃得要死,!公社的日子,再怎么差,,也有紅薯,、包谷、南瓜什么的吧,?”韓老三直話直說,。
歐陽書記很享受的喝著碗里的白粥,吧啦著嘴,邊喝邊說:“味道真是太美了,!好久沒有喝過這么好的粥了,!真他媽的,是種享受呀,!”粥喝完了,,連碗都舔得干干凈凈的。意味無窮的說:“好粥,,好粥呀······”
“吃完了,,咱就走吧,連我的生日都被你糟蹋了,!”韓老三有些無可奈何的說著,,也不顧自己生日還餓著肚子,拉著歐陽書記就去縣里,。
蔣英俊
各位大大們,,是不是覺得那個年代太苦了,尤其是災難頻發(fā)的地方,,連糧食作物都很少得到,,一下就是洪水、一下就江水倒灌回來,,一茬接一茬的,,想獲得一些糧食太不容易了,更別談豐收了,!看看歐陽書記說的話,,喝的白粥,就知道是什么樣子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