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定文說的頭頭是道,,但譚醫(yī)生還是不看好他,更何況葉定文居然說不要錢,!腦袋的問題最費錢,,無論是吃藥擴張疏通,,還是手術(shù)開顱,,哪個不要錢,?
做診所又不是開善堂,?
“媽,,譚醫(yī)生,,你們放心,我有分寸,?!比~定文笑著安撫,語氣卻很堅定,。
“不花錢,?不花錢你怎么治療?”葉母見兒子一意孤行,,也有些動怒,,板著臉質(zhì)問道,。
圍觀的人中,有些老街坊也不忍心葉定文吃虧,,好心規(guī)勸:“年輕人,,聽你媽的話吧,別自找麻煩,?!?p>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p> “不用年輕氣盛,沖昏了頭腦,?!?p> 葉定文聽到眾人的質(zhì)疑,也不氣惱,,轉(zhuǎn)過身,,沖甘老太道:“甘奶奶,我先給你做個測試啊,?!?p> “什么測試?”
聽到測試,,甘老太心中一緊,,重重吞下一口唾沫,,臉上沒有之前的潑辣無禮,,只有緊張和忐忑。
再堅強的老人,,遇到“病魔”這個敵人,,都會有些無助、敬畏,、甚至恐懼,。
所以,如今那些保健品格外暢銷,,什么納米高科技磁療床墊,,什么納米分子海洋長壽營養(yǎng)品,就是抓住老年人這種心態(tài),,肆意掠取財物,。
葉定文拉了一把藤椅,在甘老太對面坐下,,語氣平和道:“剛剛說了,,耳石癥是耳石掉了下來亂飄,,這點明白吧?”
“明白,?!备世咸蠈嵉狞c頭。
“但是內(nèi)耳附近,,有三個部分,,分別是前半規(guī)管、后半規(guī)管,、外側(cè)半規(guī)管,,因此,我們要做個測試,,看看耳石到底是掉到哪個地方了,,這點聽明白了嗎?”
面對老人,,葉定文格外耐心,,將診斷像掰面包般細細掰碎。
“老婆子聽明白了,?!备世咸偷挠昧c頭,乖巧的像小學生,,葉定文的解釋仿佛有股魔力似的,,讓她下意識的信服。
不止是甘老太,,周圍眾人聽到葉定文說的頭頭是道,,臉上都少了幾分嘲弄,連她和譚醫(yī)生,,神情都略顯安心,。
“來,跟著我扭頭,?!比~定文緩緩扭頭,這是變位試驗,,用來檢測是否為前,、后半規(guī)管的測試。
甘老太照做,,安然無恙,。
“好,接著做下一套動作?!比~定文從處置室拖出一張老媽練瑜伽的墊子,,平躺,緩緩翻身,,演示滾轉(zhuǎn)試驗,。
甘老太顫巍巍趴下,剛側(cè)身,,就呲牙咧嘴的尖叫:“疼……腦袋又暈了……”
葉母神情一震,,上前緊張的問道:“怎么樣?”
葉定文先攙扶起甘老太,,隨即,,緩緩點頭道:“確診了,是外側(cè)半規(guī)管里面進了耳石,?!?p> “那……那該咋治?”
到了這一步,,甘老太也不撒潑打滾了,,臉上也沒有任何輕視,連問話的口吻都格外客氣,,很明顯,,她打心底已經(jīng)認可葉定文的診斷。
這個病,,折騰她一個月了,,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只有得過這病的人,,才知道其中的難言痛楚,稍微動作大點,,就可能頭暈眼花,。
“放心,,不用花錢,,而且很簡單……”葉定文笑道:“按我的指示,做一套手法復位,,就像是做保健操,。”
做保健操,?這么簡單,?
本有些緊張忐忑的甘老太,瞬間挺直腰板,當初廣場舞她都能扭上兩小時,,保健操還不是小菜一碟,。
譚醫(yī)生等人,也頗為好奇,,紛紛屏息凝神,,想看看葉定文如何治療。
“來,,先坐在墊子上,,對……快速平躺下,對……”
葉定文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扶著甘老太,,神情專注的做著一套動作。
“葉醫(yī)生,,這是中醫(yī)理論嗎,?”譚醫(yī)生皺眉問道,他學的是多年西醫(yī)臨床理論,,對于葉定文施展的手法,,坦白說,有些質(zhì)疑其理論來源,。
“這套動作,,叫Barbecue翻滾手法,是4個步驟為一個治療療程,,專門針對外側(cè)半規(guī)管耳石,,至于中醫(yī),據(jù)我所知,,是采用針灸推拿,,來治療耳石癥?!?p> 葉定文說到這,,轉(zhuǎn)身看著譚醫(yī)生,笑著反問:“其實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何必在意中醫(yī)和西醫(yī)的派別之分?”
葉定文話中的含義很明確,,讓譚醫(yī)生臉色一紅,,知道自己著相了,心中不免自嘲,。
譚志剛啊譚志剛,,虧你干了十年急診,,居然問出這么蠢的問題,對于病人來說,,他們何曾在意中醫(yī)還是西醫(yī),,關(guān)鍵是費用少能治好,那才是王道,。
“來,,頭和身子一起轉(zhuǎn)90度,嗯……保持側(cè)臥2分鐘……很好,,第一個療程結(jié)束,,休息5分鐘,我們繼續(xù)……”
十一月的秋風有些涼爽,,可甘老太趴在墊子上,,做的熱火朝天,精神抖擻,。
朝陽漸漸爬升,,明亮的晨光,落在葉定文帥氣而專注的臉龐上,,仿佛給他涂上一層耀眼的圣輝,。
“定文……我好像,不暈了……”
做到第四個療程時,,甘老太忽然驚喜的察覺,,困擾自己一個月,一翻身就天旋地轉(zhuǎn)的癥狀,,似乎消失了,。
“那說明,你外側(cè)半規(guī)管的耳石,,已經(jīng)挪除了,。”葉定文站起身,,露出鼓勵的笑容,。
“真的耶,真的不暈了,?!备世咸袂榧樱笈づ?,右扭扭,,開心的像個孩子,。
大病初愈的感覺,,真好。
圍觀看熱鬧的眾人,看到這驚訝的一幕,,也嘖嘖稱奇:“居然真治好了,。”
“這小葉醫(yī)生,,年輕有為啊,。”
“你干了幾十年醫(yī)生,,還不如你兒子嘛,?”有人打趣葉母說道。
葉母聽到這話,,沒有氣惱,,反而驕傲的挺胸凸肚,做父親的都期盼望子成龍,,誰會嫉妒自己兒子,?
看著滿臉通紅的甘老太,葉母不禁想起對方之前一口一個騙子詆毀他,,著實讓他惱火郁悶,,心情極度壓抑,甚至一度委屈的要退回診費,,此刻兒子當場給他長臉,,讓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甘大姐,,那診費……還要退嗎,?”葉母故意打趣道。
甘老太滿是溝壑的老臉,,漲的跟豬肝紅似的,,周圍人嘲弄的目光,更讓她渾身不自在,,仿佛一記記無聲的耳光,,抽的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用了,,不用了……我老婆子不占你們便宜,,診費給你?!备世咸统鲆粡埣t色老人頭,,拍在石桌上,在眾人的嘲笑聲中,,灰溜溜的消失在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