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真相大白
周掌柜被棉布堵住嘴,,嗚嗚噥噥不知說什么,,那雙被肥肉擠得只有杏仁大小的眼睛噙著淚,隨時便要哭出來。
王捕頭嫌惡道:“殺人的時候怎不知后悔,?”跟著讓人將兩具尸體抬入隨行攜帶的擔(dān)架上就要走。
“等等,!”薊芙蕖出聲阻攔,,“王捕頭又要屈打成招?這尸體尚未檢查過,,怎能草草了事,?”
“水里泡過的,你想要什么都沒了,?!蓖醪额^持重老成的說。
這點倒是,,哪怕是對于現(xiàn)代刑事偵破,,水和泥沙都是大忌,更何況那池子里占足了兩樣,。
“至少也聽聽他如何說,。”薊芙蕖退而求其次,,她總覺得周掌柜身上還有可深挖的線索,。
“不必了,以我的經(jīng)驗,,便是他了,!先殺人后拋尸,手法一樣還有什么可狡辯,!”王捕頭言之鑿鑿,,“再者,,你此刻問他什么他定然不說實話,便像之前一樣攀誣他人如何分辨,?”
“這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彼E芙蕖不打算和他解釋微表情的妙用,,但自己無數(shù)次在審訊中得益于此。
她走過去取了周掌柜的棉布,,對方一臉感激道:“多謝姑娘大人不記小人,,之前是我有眼無珠,做出那等畜生行為,,你若能幫我開脫,,要多少銀錢都成!”
薊芙蕖冷臉,,揪住周掌柜衣領(lǐng),,“你記住,我不是為了給你開脫什么,,若取證之后你依然是嫌疑最大的那個,,我照樣送你進大牢,但若不是,,我也不想冤枉你,。”
“是是,!姑娘大度,,是在下小人之心了?!敝苷乒顸c頭哈腰,,極盡諂媚。
薊芙蕖此刻反倒有些想念那個頤指氣使的男人了,。
她將周掌柜推遠(yuǎn)些,,“得了,多余的話不必說,,我問你什么你需得如實作答,,能否做到?”
周掌柜點頭如搗蒜,,“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荷花池里的死者你可認(rèn)識,?”
“認(rèn)識,。”
“關(guān)系如何,?”
“關(guān)系……”
……
薊芙蕖細(xì)細(xì)詢問半晌,,周掌柜絞盡腦汁將所有自己所知有關(guān)錢秀才的事情盡數(shù)交代,從微表情判斷未有隱瞞,。
“問這些雜事做什么,?”王捕頭狐疑道。
“動機,?!?p> “嗯?”
薊芙蕖嘆氣道:“殺人動機,,周掌柜同閔掌柜有積怨,同錢秀才卻幾乎沒有交集,,如何會……”
“許是見到他殺人的過程被滅了口,?”
“可錢秀才該比閔掌柜死得早些才對?!本退E芙蕖所掌握的尸檢知識,,人在水中至少要一天時間才能泡成如今錢秀才的樣子,而她今日還見過周掌柜,,“你若不信大可詢問仵作,。”
王捕頭看向同來的仵作,,見對方點頭,,一時語塞,“那,,不是周掌柜,,會是何人?”
“目前還不可知,?!?p> “若如此,需得再立新卷宗,?!蓖醪额^頭次用了商量的口氣同她說話,薊芙蕖有些“受寵若驚”愣了半刻才搖頭回道:“此時下定論為時過早,,兩具尸體看似兩宗案件,,卻更可能是同一宗?!?p> 薊芙蕖話音一落,,不僅王捕頭,,連同夜冥淵也來了興致,插話道:“為何,?”
“有些事過于巧合了,。”薊芙蕖引著夜冥淵去瞧兩具尸體上的匕首,,“兇器樣式相同,,新舊也差別不大,若說是兩個兇手不約而同用了一樣的器物,,怕誰也不信吧,,除非……”
“二人之間必有聯(lián)系!”王捕頭難得聰明一回,。
薊芙蕖贊許地點點頭,,“或者說,有一個兇手在模仿另一個作案,,又或者確實是同一個,,卻不是你此刻抓的這個?!?p> 周掌柜一聽自己似乎有了脫罪的希望,,立時點頭,“正是,,正是,!人當(dāng)真不是我殺的,兩個都不是,!”
“閉嘴,!你騙過爺爺一次,休想再來,!”王捕頭有些十年怕井繩,。
薊芙蕖卻道:“說不定他這次說的是實話?!?p> “你個賤貨是從哪里來的,?竟幫殺人兇手脫罪!”閔夫人慟哭奔走,,癱軟在薊芙蕖面前捶胸頓足,,人卻是沖著夜冥淵的。
“王爺,,你可得替奴家做主?。∥覀兗依祥h左右?guī)椭X莊做了幾十年工,您不瞧僧面看佛面,,切不可被這兩人蒙蔽了去,!”說完哭聲更甚,吵得夜冥淵不得安靜,。
他眉頭一緊,,“魚腸?!?p> “修要再鬧,!”魚腸發(fā)話,“此案王爺已經(jīng)交給這位姑娘了,,一切由她決斷,。”
薊芙蕖仿若是接了綬帶的獲獎?wù)?,欣喜異常,,閔夫人眼角微不可聞地一挑,眸光中竟是狠辣,,出口卻柔弱,,“方才是奴家不知,沖撞了姑娘,,莫要見怪,實在是剛死了夫婿,,心緒不寧,,望姑娘海涵?!?p> “裝得還挺像,。”
“什么,?”閔夫人怔住,。
薊芙蕖笑道:“夫人殺了自己的情夫和丈夫,如今當(dāng)著他們尸首的面還能如此面不改色,,當(dāng)真佩服,!”
“你胡說什么?,!”
“我自然有證據(jù),。”薊芙蕖說著一把扯掉閔夫人內(nèi)襯衣服上掛著的瓔珞,,“此物便是你同錢秀才有私的證據(jù),,據(jù)我推測,怕是你和他的事情被閔掌柜撞見,,你擔(dān)心自己被趕出閔家便先殺了情夫,,讓閔掌柜無從查證,。
后閔掌柜發(fā)現(xiàn)錢秀才不見,找你詢問,,不依不饒,,你又生歹意,干脆連他也殺了,,是與不是,?”
“冤枉啊,!”閔夫人捶地高呼,,“奴家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殺得了成年男子?”
“怎么不能,?你情夫若與你歡好必不會防備,,你只要趁其不備即可,況且他們二人根本不是死于匕首,,而是中毒,!我猜你還來不及處理毒藥,若此刻去找,,再同閔掌柜腹內(nèi)未消化的食物做比對必定能知曉,。”
薊芙蕖句句緊逼,,點出閔夫人拍打尸體的動作是為了讓毒藥消化,,而這毒中了之后人血會難以凝固,所以才會血流不止,,而錢秀才的匕首卻是死后為了嫁禍給周掌柜插上的,。
閔夫人咬牙不言,直到王捕頭自她房中找到毒藥方癱軟伏法,,再哭便是哭自己命苦云云,,王捕頭費了好大力氣方才將人帶走。
薊芙蕖長舒一口氣,,魚腸倏然躥到眼前,,拿出一枚成色極佳的玉佩,“此乃王爺給姑娘的,?!?p> 她疑惑回頭以眼神詢問夜冥淵。
他亦疑惑,,眉間略有怒意,,“你,忘了?”
“???忘……忘了什么?”
突然薊芙蕖腦子一震,,記憶一幕幕閃回,。
原來自己竟與他有過婚約!,!
婚約乃兩府夫人自小定下的,,這玉佩即定情信物一般的存在,哪想原主卻是因夜冥淵雙腿之疾,,竟直接逃府拒婚,!
思及此處,薊芙蕖不鎮(zhèn)定了,,冷汗不止,,還以為報了個金大腿救了自己一命,沒成想竟還是自己先對不住他,。
薊芙蕖思酌片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玉佩塞到夜冥淵手里,尷尬地呵呵一笑說:
“王爺勿要動氣,,與王爺相關(guān)之事怎會忘記,,只是小女深知做過不妥之事,羞愧難當(dāng),,日后有用得上小女的地方必定傾力而為,,權(quán)當(dāng)是報答救命之恩了,想必王爺要事在身,,不便做過多打擾,先行告退了,?!?p> 語畢,不等王爺回聲,,信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