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質(zhì)疑
山中歲月悠閑的很,,兩人時不時的下山游歷人間,,倒也是別有一番趣味。神界的公文都由惜禾最為看重的屬下靳釋送至下界,說的無非就是一些妖魔兩界的不安分,,卻也沒有誰敢造次到神界去。
但今日靳釋卻是罕見的一臉凝重,,屋里的氣氛也有些壓抑,。
書案后坐著的惜禾神情嚴肅,眉頭緊皺,,靳釋立在一旁,,都覺得自己快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畢竟這些日子來他已經(jīng)很少見到神帝這嚴肅的樣子了,。
梵芩一進屋便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氣氛,,她極少見著惜禾的冷臉,上一次還是因為一小魔說要娶她,,也不知這次是為何,。
“怎么了這是?”梵芩走到惜禾身邊,,看向他手中的公文后道:“呀,,這些個小神說我沒資格繼任神帝呢,你覺得呢,,靳釋,?”
靳釋聞言抬頭看向梵芩,就見她一頭銀發(fā)隨意散著,,跟身上的緋紅衫裙形成極其強烈的視覺沖擊,,唇不點而朱,眉眼間皆是戲謔的笑意,,可那笑意卻是不達眼底,,更多的是漫不經(jīng)心,仿佛這公文上奏的不是自己,。
惜禾撇了一眼靳釋,,后者心中一凜,,急忙收回目光,恭恭敬敬的回答:“他們實在狂妄,,竟敢詆毀上神,。”
哪怕這些日子看見這位上神許多次,,但不管哪一次都能猛地被驚艷到,,他不得不承認,這位上神著實是美,,是那種不落于俗套,,俾睨眾生的美。
梵芩輕笑出聲,,嬌中帶妖,,柔中夾媚,似那黃鶯出谷,,鳶啼鳳鳴,,清脆嘹亮卻又婉轉(zhuǎn)柔和:“看來得去敲打敲打了,不然他們可不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搶了位置的小姑娘呢,,惜禾你說是吧”,。
梵芩從來不叫惜禾哥哥,只喚名諱,,惜禾也從不糾正,,因為在他的心里,他的阿芩做什么都是對的,。
靳釋這下卻是嘴角有些抽搐,姑奶奶您都七萬多歲了,,這自稱小姑娘怕是不太合適吧,,有些許的過分了啊。
“阿芩想去就去吧,,有些人不開眼也就沒必要再做神了,。”惜禾神色柔和下來,,對著她,,他從來不想用冷臉相待。
一旁的靳釋看著兩人幾句話就定了那位上神的結(jié)果,,心下想著這著實可怕了些,,好歹那位上神也是幫著神帝征戰(zhàn)了多年的功臣,能力和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說打壓就打壓了,,不過想想也是,,神帝這些年手段都柔和了下來,早讓他們都忘了這位相當于六界之主的人,,不是他們可以質(zhì)疑的,。
窗外又下起了雨,最近的雨下的很是頻繁,,想來是凡間的雨季又到了,,而有些腌臜,也該洗刷洗刷了,。
說做便做,,梵芩和惜禾只一瞬便回到了神界,靳釋發(fā)了神諭召集了眾神,。
這些個神仙一個個來到崇光殿中,,卻都被上位和惜禾一同坐著的女子晃了眼。
梵芩向來不喜正襟危坐,,這會兒只單手撐著腦袋在面前青玉鑲金的桌上,,另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那些公文,眼睫輕垂,,銀絲只用發(fā)帶簡單的束了起來,。
眾神看著幾日未見的神帝,看了看他身邊的女子,,都了然,。
六界都傳說,神帝對一女子情根深種,,雖不知這女子是何時出現(xiàn)的,,但神帝在這女子沉睡之際都不舍不棄,后來神帝入主神界,,依舊將她帶在身邊,,安置在曦昑宮,日日前去探望,,就在不久前這女子突然醒了,,神帝自然很是高興,帶著這女子下界游玩,。
六界見過這女子的人不多,,只貼身照顧她的兩個小神侍和后來經(jīng)常給神帝送公文的靳釋見過,于是乎眾人只知這女子喜著紅衣,,還有那六界少見的銀發(fā),。
神界的八卦性不亞于其他五界一丁點兒,一有波瀾便一傳十十傳百的,,神帝甫一回界,,眾人便知是又帶著那女子回來了,。
之前神帝下了諭旨,說是要這女子接任神帝,,眾神都不知這女子底細,,聚在一起討論說這女子雖占著個上神的名頭,但沉睡那么多年,,一醒來便要繼任神帝之位,,顯然是不服氣的,都覺得梵芩就是個空架子上神,。
眾神心里都有著小九九,,各想各的,這對象卻是同一人——正在瞌睡的梵芩,。
梵芩覺得這些人來的太慢了些,,來了又都不講話,太無趣,,看了一會兒便闔目睡去,。
旁邊的靳釋看著梵芩這做派,自是知曉這姑奶奶嫌這太無聊了,,輕咳一聲,,對著眾人朗聲道:“神帝回界,有事奏,,無事自行散去,,另,質(zhì)疑上道神諭者留步,?!?p> 話音一落,底下的諸神只離去了小半,,那一小半還都是惜禾較為看重的,,其余的竟是雷打不動的杵著。
待殿中再次安靜下來,,一個身著白袍的玉面神走向前來,對著惜禾行了個神界禮,,施施然道:“帝主,,不知可有看過下神所呈?”
惜禾看向他,,點了下頭,,顯然是不愿多說,梵芩合著的眼眸緩緩睜開,,眸光流轉(zhuǎn),,所掃視之處皆是驚起一片亂息,。
“你就是那說我不能當神帝的小神?”聲音慵懶,,卻總讓人覺得自己低了一等,,那玉面神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心底暗驚,,這女子不過就是個空架子上神,,怎會有如此魄力?
“正是,,不知上神可有異議,?”這玉面神還是強撐著殿內(nèi)的威壓出了聲。
“哦,?那你覺得我哪兒不行,?”梵芩又掃了他一眼,覺著有點兒意思,,之前那服侍自己的小神侍回回都是畢恭畢敬,,哪怕連靳釋,雖近段時日好些,,但還是沒意思的緊,,多說一個字都會丟了命一樣,這小神卻是敢頂著惜禾不斷釋放的威壓和自己對杠,,真性情也,。
靳釋表示自己很冤枉,哪怕自個兒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在神帝身邊被威壓壓的也不敢造次啊,。
“神帝之位,關乎神界在六界之中的地位,,怎可傳與一個剛醒轉(zhuǎn)不久之人,,而且上神有無跟神帝一樣的本事怕是也未可知?!蹦成褚琅f在大言不慚,,認定了梵芩就是個花瓶上神。
“那你可要試試本上神有沒有那本事,?”梵芩笑意不減,。
不知情的人都只道這位上神太過親和了些,被人當著諸神的面質(zhì)疑卻還是言笑晏晏,,惜禾和靳釋卻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因為梵芩的笑越燦爛,,那人,,便會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