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姻緣線
心中惦念的人來見了自己,,論誰都會喜悅,,更遑論是兩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并且馬上就要大婚的未婚夫妻。
岑昱來了之后的夜晚,梵芩心下顯然平靜了許多,,兩日來的躁動不安都消散了個干凈,入睡也簡單了許多,,比那安神香可管用了不知多少,,畢竟安神香能給的只有安寢,而岑昱給她的,,卻是從內(nèi)到外的安心,,有他在,好似她所有的難關(guān)都會被度過一般.....
月入星河,,入了冬的夜在那些大紅燈籠的照耀下好似并沒有那么冷,,反而讓人溫暖如春。寢殿中的梵芩嘴角掛著笑入了睡,,岑府內(nèi)的岑昱卻是站在書案前一動也不動,。
一片寂靜之中,書房的門被人打開了,,緊接著煦衍就進(jìn)了來,,那門口卻是還站了一個穿著緋紅長袍的清雋男子。
煦衍行至?xí)高?,行了禮道:“帝主,,月神請見”。
聞言許久不動的岑昱側(cè)頭往門那邊看了一眼,,未曾言語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看著書案上的畫軸,,畫上是梵芩在繼任大典時的樣子,華貴而清冷,,那雙冰藍(lán)的眼眸里,,沒有絲毫的情意,也沒有絲毫岑昱的影子,,那只是神帝梵芩,。
雖未說請但也未說讓門外的月神走,煦衍知曉自家帝主這就是同意見了,,遂又行至門邊對在外站著的月神頜首,,月神明了,,也對煦衍微微一笑點(diǎn)了下頭后抬步入了書房,煦行則出了書房站在外面,,兩指并攏翻轉(zhuǎn)隱光劃過,,方才為月神打開的結(jié)界又合攏了來。
而進(jìn)入書房的月神也在離書案兩步處站定,,自然也是瞧見了書案上放著的畫軸,,垂下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流光。隨后拱手行了禮:“見過帝尊,,尊駕近日與帝主的姻緣可還順利?”
“你與那司命神不是在那緣生鏡前時??粗?怎的還要來問本尊?”岑昱眼都不抬,因著心情好,,話語不似平常的簡短,,輕輕淺淺中還帶了一絲笑意。
可這話入了月神的耳,,那就是一陣?yán)状蛟谛念^,,那依舊拱著的手稍稍有些僵硬,這話在他耳里怎么聽都是要降罪他與昀瀾,,于是行著禮的身子又彎了些許,,聲音也正經(jīng)了起來:“帝尊恕罪,下神回界便轉(zhuǎn)告昀瀾封了帝主的那面鏡,,萬不敢再視兩位帝尊!”給他一萬個膽子都不敢再看了啊!
“何事下界?”嚇到了月神的岑昱這才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彎著腰的人,,神色淡淡。
月神聽岑昱的聲音并無降罪之意,,才舒了口氣直起身回話:“下神此次來是有一事稟報尊駕,,今日下神那姻緣輪盤中……出現(xiàn)了兩位帝尊的姻緣線”。
月神所居的姻緣殿有一姻緣輪盤,,卻不像昀瀾那處的緣生輪盤,其上是數(shù)不清的姻緣線纏繞飛舞,,六界的姻緣皆在其上,,姻緣輪盤上有線,月神殿中的姻緣紅線才可以去牽,。
但身為初代神魔的岑昱和梵芩,,是沒有的,姻緣線于他們而言也是無用的,,無論拿姻緣殿中的紅線怎么牽都起不了作用,,影響不了他們的姻緣,當(dāng)初月神為歷劫的梵芩牽,,也是因?yàn)樗龗伭松裆硐陆鐬槿?,有了人之血肉,,有了人的七情六欲,才可以牽?p> 后來岑昱打斷了那根姻緣線,,卻也沒為自己與梵芩牽上,,也是知曉無用才連試都沒試。
可現(xiàn)在,,月神說他們有了姻緣線,,除了奇還有驚。
岑昱也頭一回露出了疑惑,,問:“為何,?”
月神忙將今晨之事詳詳細(xì)細(xì)的說來:“下神今日按例前去巡視姻緣輪盤,不過站定一刻鐘,,輪盤忽然光芒大作,,依下神看那是兩位帝尊的法光,待光散去之后,,輪盤上的姻緣線皆消散不見,,余留兩絲緊纏著的線。
探查一番,,發(fā)現(xiàn)是兩位帝尊的,,那線的紅雖還極淡,不過下神想日后定是會愈漸濃厚,,此等奇觀下神未曾見過,,所以特來稟與尊駕!”
聞此言岑昱那眉心的疑惑還是未散,,但卻也知曉,,月神這個不過才上任小幾萬年的神不會清楚這樣的奇事,更何況連他自己都不知曉是為何,,但總歸不是什么壞事,,有了姻緣線便有了,那結(jié),,打的死一些便是了,。
“好生看著,有異狀再來報”,。岑昱的語氣比之前更顯愉悅,,該是月神那句“兩絲緊纏著的線”說到了他心內(nèi)。
試問這世間,,有誰的姻緣線是一出現(xiàn)就與另一根緊纏著的呢,?這也只能用天定之緣才說的通了。
月神得了話自是應(yīng)下,,隨后便出了書房,,待煦衍再次打開結(jié)界,,就消失在了岑府。
哪怕就是岑昱不叮囑,,月神也會細(xì)心看著,,這六界得罪不起的兩位帝尊的姻緣線出現(xiàn),他又是掌管這個的姻緣神,,只能認(rèn)命了不是,!
月神走后,煦衍好奇的踏入了書房,,問道:“帝主,,姻緣線出現(xiàn)了,是不是意味著神帝日后若回界也會如在這人界一樣,?”
不怪煦衍問這般話,,實(shí)在是神界中的梵芩給煦衍一種無形的壓迫,能安然站在她身邊都算不錯,,何論如同在這人界一樣同他說笑,?
“一切尚未明朗,日后才知”,。
岑昱撫著畫軸上梵芩的眉眼處,,動作輕而柔,面上神色也是柔的不像話,,絲毫不像煦衍從前見過的那個大殺四方,,令無數(shù)妖魔恐懼的魔界帝主,反而真如這人界的貴公子一般,,身上盡是平和之氣,,煦衍有些擔(dān)心自家帝主日后還能不能鎮(zhèn)住那些嘍啰了……
“帝主,日后要是神帝要你做帝夫該如何,?”
“今日本尊心情尚佳,,就抄五十遍吧”。
一本硯臺厚的《說經(jīng)》掉在了煦衍的身前,,恰好翻開的那一頁,,寫著——欲說,不欲說,,皆為心之想,忍,,不忍,,皆為心之念,此乃說人也……
“帝主,,您后日便大婚了,,明日屬下還有許多要忙活的呢,,帝主饒了這一次吧!”煦衍欲哭無淚,,自家帝主喜氣洋洋大婚,,他難不成連這大婚的事宜都要錯過不成?
“再不走就一百,?!?p> 清淡的話又傳入了煦衍的耳里,心下一緊忙撿了地上的書行了禮告退,。
笑話,!五十遍不過一晚就能抄完,明日還能指揮指揮府中那些人,,若是一百,,怕是就別想了!
煦衍走后,,岑昱露出了一抹清風(fēng)明月的笑,。
“帝夫也可,終究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