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屋內,。
“各位師兄,,起床啦,!”
杜必書左手抓著一個洗臉的銅盆,,右手握著笤帚賣力敲打,,為了更有震撼力,,他還特意將山響的銅盆湊近熟睡的每個人耳邊,。
當當當,!
“老六,,你好煩!”吳大義不滿地翻了一個身,。
“是啊,,老六,再多睡一會兒,!”鄭大禮的動作同上,。
“你小子是夜貓子啊,夜里都不睡覺么,?”何大智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忍不住想要撩起被褥蒙頭。
“呼呼呼,!”
瞧著幾人貪睡的模樣,,神采奕奕的杜必書‘妥協(xié)’扔下了銅盆和笤帚,走到門外一聲大喝,。
“師父,,師娘,早,!”
瞬間,,擁擠的屋舍一陣喧鬧,。
還想再睡個回籠覺的大竹峰眾人,恍若剛剛吞下了醒神靈藥,,一個個從被褥上跳起,,手腳麻利地沖向屋角的水盆和毛巾。
“大師兄,,插隊可恥,!”
“二師兄,你也一樣,!”
“老五,,閉嘴!師父他們就在外……”
如此的吵鬧,,就連縮在角落里酣睡的大黃三獸都不滿地發(fā)出了吠叫,,屋內好不熱鬧。
不過轉瞬間,,眾人齊齊意識到了不對,,一齊望向開敞的屋門。
那里根本沒有師父師娘的蹤影,,唯有杜必書斜倚著門框撫掌大笑,。
受騙了!
眾人哪還不明白真相,,當即就要一哄而上,,想去胖揍某人一頓。
“各位師兄,,紅榜已經貼出,,會武還有一個時辰開始,你們看著辦,!”杜必書哪肯留下來吃虧,,轉身就往小院外奔跑。
頭也不回,!
果然,,這解釋相當管用。
跑出屋外的鄭大禮和吳大義,,左右張望相鄰的屋舍,,才發(fā)現它們門窗大開,屋內更沒有任何的動靜,。
“哇塞,,睡過頭了!”
兩人一聲呼喊,,同時跑向院外的水缸,,胡亂往臉上抹水揉搓。
“啊啊,,都怪老六和小師弟回得太晚,!”
“是極是極,小師弟好像還沒醒呢,,要不要喊他……”
“你笨啊,,他今天又沒有比試!”
大竹峰五人手忙腳亂般洗漱穿衣,,順便還不斷問候老六杜必書的賭品,,甚至不惜齊齊詛咒他‘逢賭必輸’。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杜必書跑出回廊小院,一直跑到云海廣場才安心停下了腳步,。
在巨大的云海廣場上,,早已豎起了八座巨木大臺,彼此間相隔十幾丈遠,,以八卦方位排布,。
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兌東南,,震東北,,巽西南,艮西北,。此即為先天八卦,!
在正前方的‘乾’字高臺下,一張數人高的紅榜聳立,,上面以碗口大小的鑲金字寫出了參加比試一眾弟子的簽號和姓名,。
此刻那里人頭攢動,都在尋找各自的姓名,、對手和場次,,時不時發(fā)出一聲驚呼或干嚎。
不用問,,干嚎的弟子肯定是遇上了實力強勁的對手,,榮幸獲得了‘一輪游’的待遇。
杜必書剛要湊上前瞧個熱鬧,,一個熟悉的俊朗背影在眼前一晃,。
在那人的身邊,,還有七八個風回峰的弟子簇擁,正一起走向‘乾’字高臺,,有說有笑,。
沒錯,正是風回峰曾書書,。
要是換做昨天,,他肯定會極力避開,可現在……
“曾師弟,,好巧?。 ?p> 杜必書快走兩步,,搶至曾書書的身旁,,三擠兩擠就與對方并肩而行。
“咦,,是杜師兄,?”曾書書面有喜意,直接停住腳步,,熟絡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不僅如此,他還向周圍同行的師兄弟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先一步趕往紅榜處,。
等到眾人走遠,曾書書往杜必書趕來的方向張望,,旋即閃過了一絲失望,。
“三眼靈猴沒有跟來啊,?它的主人張小凡師弟也沒來么,?”
不愧是消息靈通人士,這才一日不到,,就將‘小灰的主人是誰’打聽得清清楚楚,。
“曾師弟,你是多少號來著,?”杜必書直接岔開了話題,,邊走邊問。
“三十三,,你呢,?”
“三十八,咱倆的簽號蠻接近的?!?p> “是吶,,說不定咱倆能在第四輪遇上?!痹鴷鴷砸槐P算,,手中的描金折扇一頓,“哈哈,,開玩笑,就我這兩下子,,第一輪能不能闖過都是問題,。”
我信你個鬼,!
杜必書在心底暗暗腹誹,,甚至按捺不住想要當面揭穿的沖動。往高尚一點說,,這叫‘故作低調’,;可要說的通俗一些,分明就是‘扮豬吃虎’,。
終究,,他還是忍了下來,而且煞有介事開起了玩笑,。
“哈哈,,我敢打賭,咱倆會在八強賽相遇相殺,!為了不傷和氣和影響后面的排名沖刺,,到時你我來一場文斗,如何,?”
嗯,,八強賽?
好別致的名字,!
曾書書聞言心中一凜,,登時駐足不前,意外地打量著身邊的杜必書,,在其雙眸之上隱約有一抹金色閃過,。
唔,窺真瞳術竟然看不透,!
在對方軀體的表面,,似乎有某種怪異的法力波動阻止了他的窺探。
其神情雖然像是在開玩笑,可他有一種直覺——對方說得極有可能是真的,,那種骨子里的自信無法去偽裝,。
可大竹峰修為最高的,不應該是田不易的首徒宋大仁么,?
還有——
對方說的‘文斗’又是什么意思,?
即便腦中千回百轉,也不影響曾書書的嬉笑表情,,只是折扇舞得快了少許,。
“哦,何謂‘文斗’,?”
“哈哈,,扔骰子賭大小,怎么樣,?”瞧到對方未置可否,,杜必書趕忙又加上一句,“或者猜拳也行,,最簡單的剪刀石頭布,!”
曾書書當即一樂:“骰子就算了,讓我老爹看見了,,還不得活活氣死,。咱們就猜拳……”
話還未說完,兩道勁風迅疾竄向兩人的腦后,,根本來不及做出躲閃,。
杜必書、曾書書:“哎呦,!”
兩人齊齊捂住了后腦勺,,嘴里更是痛得大呼出聲。
“你們兩個猴崽子,,莊嚴體面的會武比試,,竟被你倆搞得不倫不類,氣煞老夫,!”
一個須發(fā)皆白的青袍長老從兩人身后閃出,,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們嘶吼,長長的白須也被氣得翹起,。
曾書書立即認出了來人的身份,,正是通天峰負責比武裁判的王守一長老。
“???王長老!我們只是說著玩哩。就我倆這塊料兒,,第一輪,、第二輪都夠嗆?!?p> “是啊是啊,。”杜必書的反應也不慢,。
“哼,,要是你倆真能闖到第四輪,我老人家的姓倒著寫,!”
說罷,,這個被氣得不輕的老頭兒背負雙手,怒氣沖沖地走向“乾”字高臺,。
曾書書和杜必書不由面面相覷,緩了好一陣兒,,他們才憋笑地走向了紅榜,。
倒著寫……真逗,合著怎么都不吃虧,!
紅榜前,,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擠進來,也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離開,、前往各自的比武臺,,依舊一片喧鬧。
見到兩人近前,,早一步來到高臺下的風回峰弟子主動分開了一條縫隙,,將靠前的位置讓了出來。一伙人嘻嘻哈哈,,十分的熟稔,。
曾書書也不與他們客氣,拽著杜必書湊到最前,,仰頭望向高處的紅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