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感覺自己就是個肥皂狗血劇主角,!
不對,是配角,!
人生三大仇怨,,不過斷人財路,、殺人父母,再就是橫刀奪愛了,。
秦牧卻一下子就經(jīng)歷了其中兩件,!
還是在同一個人、同一件事上,!
在心中禮貌性的哀悼了一秒,,劉弘終于放下了心中的猜忌···
——要知道秦牧,同樣也是北軍的軍官,!
現(xiàn)在好了,,起碼劉弘能確定秦牧不會對他不利;頂多就是出于對陳平,、周勃的怨恨,,從而利用劉弘達到自己報仇的目的罷了,。
作為后世人,相較于虛無縹緲的‘忠心’,,劉弘還是更習慣這種簡介明了的利益關系,。
起碼這是個可以讓劉弘理解的動機。
至于王霸之氣什么的,?
別鬧了~
放下心中疑慮,,劉弘心中的郁結總算是消散了些。
明天,,就又是常朝了,。
劉弘還不知道這一次,要面臨怎樣的困局,。
朝中三公就不提了,,九卿中,陳平周勃得其三,,劉弘勉強掌控了最沒用的奉常,。
剩下五個,劉弘大概率也是無法安排人選的,。
——就連皇帝內庫少府,,劉弘都只能看著別人撕咬干凈,就更枉論別的了,。
而剩下的四個坑,,有一個劉弘十分渴望掌控的。
——衛(wèi)尉,!
余者,,廷尉掌司法,劉弘還沒有迫切需求去掌控,;內史治長安,,劉弘就更沒必要因此去刺激陳平、周勃了,。
宗正,,劉弘已經(jīng)打算直接讓劉不疑兼任了——反正宗正只管皇室宗親之事,屬于九卿中存在感排倒數(shù)第二的隱形人,,僅次于典客,。陳平、周勃應該不至于因為這個跟劉弘起沖突,。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劉弘隱約感覺到,即便是在劉弘實際上已經(jīng)失去了北軍的現(xiàn)在,,陳平對他依舊有些忌憚,。
如若不然,,早在那日劉弘面會代王劉恒時,陳平就該趕緊進宮,,提議‘代王久居長安,,于禮不合,當就國’了,。
衛(wèi)尉,,則是九卿中,劉弘最迫切想要掌控的,!
原因無他:衛(wèi)尉的職責,,就是保衛(wèi)皇城!
在北軍再再再一次‘跳槽’,,南軍又暫時不堪重用的現(xiàn)在,,劉弘迫切需要一支武裝力量,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更讓劉弘無法忽視的是,,由于衛(wèi)尉的準確職責,是‘盡掌長安衛(wèi)戎事’,,所以衛(wèi)尉天然具備對長安軍,,也就是南、北兩軍的掌控權,!
如果在衛(wèi)尉的位置上安上一個自己人,,那劉弘無論是處理北軍,亦或是重整南軍,,都不用再被陳平,、周勃掣肘,。
在原本的歷史上,,劉恒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連夜任命宋昌為衛(wèi)將軍,,統(tǒng)領南北兩軍,。
而‘衛(wèi)將軍’,就是劉恒在無法插手九卿人選,,不能掌控衛(wèi)尉的情況下‘發(fā)明’出來的官職,。①
光從這就不難看出,劉弘想要掌控衛(wèi)尉,,其難度不亞于讓陳平也被高祖皇帝一道雷劈死,!
——歷史上的劉恒都沒做到,劉弘面臨的局面,,可比歷史上的劉恒艱難多了···
劉弘和陳平,、周勃集團之間,,光是一個‘弒君’的矛盾,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調和的,!
兩方必將會出現(xiàn)一個敗者,,并遭受從肉體到精神的全面毀滅!
想到這里,,劉弘哀嘆一氣,,打量起眼前的秦牧。
年輕的臉上滿是朝氣,,厚唇上也已掛上淺淺一層胡須,。
這很重要!
在選官基本全看臉的漢朝,,成熟穩(wěn)重的外表是躋身廟堂必備的條件之一,。
而胡須,則是男子步入成熟的象征——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嘛,。
沒錯,秦牧,,就是劉弘選擇的衛(wèi)尉人選,;雖然八子還沒一撇,但先把人選定下來,,能在將來以最短的時間掌控局勢,。
秦牧才二十多歲,便已經(jīng)是隊率,,這意味著他的前途將不可限量——漢時,,軍官等級的分水嶺,就是隊率司馬,。
司馬以下的,,與其說是軍官,不如說是紀律委員加傳話筒,;但從司馬開始就不一樣了,,戰(zhàn)時的自由指揮權,不止可以更大的發(fā)揮出指揮官的戰(zhàn)斗天賦,,也可能更好的磨練指揮技巧,。
再被某個高層將領賞識,借幾片兵書殘卷抄錄,,更是將為家族躋身‘將官世家’之列打下堅實的基礎,。
衛(wèi)尉位列九卿,秩中兩千石,銀印青綬,;二十來歲的秦牧自然是年輕了些,,資歷不深。
但這不重要,,只要能掌權,,劉弘哪怕任命一個小孩子做三公,朝臣也只有歌功頌德的份兒,。
越想越無法按捺激動,,劉弘不由自主的開始盤算起手中的籌碼來:究竟付出什么代價,才能將秦牧推上衛(wèi)尉的位置呢,?
想來想起,,劉弘挫敗的發(fā)現(xiàn):除非他愿意把皇位禪讓出去,不然根本沒有可能——他手上,,壓根兒就沒有籌碼可言,!
接二連三的挫敗,令劉弘心中積攢的郁火漸漲,,耐心也逐漸消逝,,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破局之法,。
他還有遠大志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沒有那么多時間,,消耗在跟陳平周勃的明爭暗斗上,!
契機。
劉弘需要一個契機,,為自己贏得一些籌碼,;也不需要全面掌權,只需要能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小地方,,劉弘就可以開始自己的計劃,。
這就好比整理一個糾纏在一起的毛線團,劉弘需要一個線頭,,來作為開始,。
實在想不出找到那個‘線頭’的辦法,劉弘揉著額頭起身,,滿是疲憊的問了句:“王忠可曾回宮?”
話出口,,卻久不聞秦牧回答,,劉弘詫異的抬過頭,就見秦牧攥拳而立,胸膛劇烈起伏了起來,。
劉弘心里咯噔一下,,盡量維持著表情的平淡:“人在哪兒?,!”
其實他下意識想問的是:人還活著嗎···
聞言,,秦牧強自按捺著胸中怒火,從胸前取出一卷竹簡,,牙槽緊咬:“陛下,,王公于午后被少府監(jiān)捉拿,夕時方從少府逃出,,身遭足足十七創(chuàng),!”
“此薄,王公托末將轉呈于陛下···”
手掌微顫著接過竹簡,,劉弘將竹簡狠攥在手心,,雙肩隱隱顫抖起來。
“少府監(jiān)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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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衛(wèi)將軍.這個官職首次出現(xiàn),,就是歷史上后少帝死,代王劉恒入長安登基后,,面臨了和主角一樣的問題:迫切需要保障宮廷禁衛(wèi)的可靠性,,又沒有辦法染指衛(wèi)尉,所以劉恒索性耍了個賴皮,,以‘恩賞潛邸之臣’的名義,,將宋昌封為‘衛(wèi)將軍’,起初陳平周勃沒反應過來,,等正式詔令發(fā)布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衛(wèi)將軍不是野戰(zhàn)軍將領的官職,而是只負責南,、北兩軍,,拱衛(wèi)皇宮的高配版‘衛(wèi)尉’。
劉恒這個騷操作,,曾讓陳平,、周勃手上的衛(wèi)尉直接失去意義;劉恒也是在保障了宮廷安全后,,才安心的開始茍發(fā)育,。至于劉恒為什么突然乖乖茍起來,,大概率也是因為他認為‘衛(wèi)將軍’一事已經(jīng)刺激到了陳平周勃,再有動作可能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