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臻離開濟(jì)南以后的第二日,，丐幫基本就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申德胥興事之前的模樣,，但也有不同之處，比如不再賴床風(fēng)流的裴令聰,。

　　這日大清早裴令聰就從屋里出來了,，院里的丐幫弟子這么早瞧見他也差不多是習(xí)慣了,。他今日打算的是把他從前撂在青窯紅樓里的家當(dāng)都取回來，所以找了倆沈陽分舵的弟兄就一起出門了,。

　　今兒個倒是鴻運(yùn)當(dāng)頭,，裴令聰一出義方院的大門口就瞧見了門外有四只狗在聚眾淫亂。同行的兩個弟兄好一番笑話之后又扯上了裴令聰從前的風(fēng)流韻事,，其實(shí)他們總還想著裴令聰是要帶他們出去快活呢,。

　　不過裴令聰決心下定，回絕起來更是義正言辭,，一馬當(dāng)先地沖去給自己搬家當(dāng)了,。他這副雷厲風(fēng)行的樣子,，倒是讓兩個陪跑的人徹底絕望了。

　　三個人扛著幾個大包袱回到前院的時(shí)候,，大堂中正在商議申德胥留下的問題以及重新推任出一個大理分舵主,。

　　對于申德胥背后之人，丐幫眾領(lǐng)頭人也是各有猜測,，大多數(shù)人都受了楊臻之前猜測的影響,，覺得申德胥有可能是被朝廷指使的，這雖是他們比較相信的,，但卻也是最無奈的,。如果真的是朝廷想要利用丐幫的力量尋寶，他們能怎樣,？畢竟眼下什么結(jié)果都沒有,，他們也不愿冒著風(fēng)險(xiǎn)向朝廷問責(zé)什么。

　　可是想的比較深入的人也有其他的疑惑,，比如蒯粟便提出,，朝廷如果真想找到寶藏,，為什么時(shí)至今日才動手呢,，從前撫江侯勢力尚存的時(shí)候?yàn)槭裁床粍邮帜兀?p>　　“或許朝廷也是最近才有真夜牙璽的下落吧？楊臻不是也說了嘛,，鴻踏雪找了多年才遇上一回真的,。”湯有志猜測道,。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再考慮一下楊臻提的另一個問題了?！弊诩胰收f,，“申德胥那半方夜牙璽從何而來，這是咱們查出他身后之人的唯一線索,?！?p>　　“申德胥已死，咱們又如何追查呢,？”胡威長說,。

　　“他雖然死了，但和他謀事的人尚在,?！迸嵝√膿伪圩谏献f，“我們雖然懷疑此事與朝廷有關(guān),，但也不得不想到其他的可能,。”

　　“什么可能？”胡威長問,。

　　“若佟說過,，手中尚可能有持有真夜牙璽的人無外乎那幾個，他們就是我們調(diào)查的方向,?！标髓卣f。

　　胡威長的暴脾氣上來了,，拍桌吼道：“楊臻楊臻,，這是咱們自己門內(nèi)的事，為什么總要聽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這話說出來晁柝和傅翀率先不樂意了,。

　　“胡長老這話就說岔了，這些日子以來若佟為咱們丐幫做的事咱們都看在眼里,，你說若佟是外人,，那幫主危困之時(shí)你這個自家人又在哪兒呢？”傅翀和他臉貼臉地比眼大,。

　　胡威長火了,，“你——”

　　“好啦！”宗家仁臉色也不太好,，“事還沒開始辦,，你們兩個就先窩里斗了？”到底是他輩分高,，訓(xùn)出話來人們也肯聽,。他慍目看著堂中之人各自重新歸座之后又道：“楊臻的話若真是有理，咱們自然可以當(dāng)作參考意見,，但我們也該有自己的成算,，總不能只等別人來提點(diǎn)吧？”

　　“還是宗長老明事理,！”胡威長斜眼瞟著傅翀高聲道,。

　　傅翀撇嘴一笑與他懟道：“宗長老當(dāng)然明事理，人家這話就是說給你聽的,?！?p>　　“你——”

　　胡威長又要跳腳之際，裴小棠終于出聲了,。

　　“夠了,！”

　　堂中一陣安靜，幾人面面相覷之后,，湯有志輕咳一聲以作發(fā)聲準(zhǔn)備道：“要不咱們……先商量一下大理分舵主的事,？”

　　裴小棠點(diǎn)了頭之后,，一直沒插話霍達(dá)池香川等人才連連附和稱好。

　　堂外的裴令聰搖頭嘆氣地經(jīng)過大堂進(jìn)了后院說：“瞧他們吵的那樣兒,，真不曉得啥時(shí)候才能成事兒,。”

　　與他一起搬騰包袱的二人哈哈道：“不過也沒多大點(diǎn)兒事兒吧,？咱們?nèi)硕?，查點(diǎn)事兒又不難，選舵主的事上頭開開會也就是了,?！?p>　　裴令聰只能心嘆但愿如此，雖說他說下了大話,，但要是真來事了他還真不一定有信心能處理好,。

　　晌飯之時(shí)，晁柝找上了裴令聰,，他倒沒旁的事,，只是犯癮了來討點(diǎn)酒喝罷了?？梢粏栔虏诺弥?，裴令聰真的把酒全都讓楊臻帶走了。

　　“一點(diǎn)兒不剩,？”晁柝怎么都不愿相信,。

　　裴令聰覺得無所謂,，“上回若佟幫你治傷的時(shí)候我就跟他說好了,，酒窖送他了，所以他走之前我就都給他打包裝車了,?！?p>　　晁柝嘖嘖稱奇，直道佩服,，他雖然也十分稀罕楊臻,，可若是換成他，他可不舍得把一地窖的就都送出去,。

　　“怎么的,，”裴令聰看他那副惋惜模樣問，“晁叔你是酒癮上來了,？走,，咱們?nèi)ゾ起^搓一頓！”

　　晁柝也順著隨他一起出了屋,，有秋露白做補(bǔ)償,，但也可以彌修一下他的遺憾,。

　　“你們商量出個結(jié)果來了沒？”

　　裴令聰和晁柝對面而坐并給他滿酒問,。

　　“沒呢,。”晁柝?fù)u頭,，他喝了口秋露白后,，痛快地贊了聲“爽”。

　　他雖然也聽傅翀?zhí)徇^說裴令聰這小子要改邪歸正了,，可他卻也沒當(dāng)真,，畢竟裴令聰這副浪蕩子的模樣已經(jīng)保持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說歸正就歸正呢,？所以要是裴令聰不主動問,，他還真沒打算說。

　　“調(diào)查申德胥那家伙的事還好,，只要幫主的命令發(fā)下來了,，咱們幾個分舵各回各的地盤派人去查也就是了，可給大理分舵挑新舵主的事就有些煩了,，申德胥的徒弟不止一個,，大理分舵中算得上有些本事的人也另有其人，再加上擔(dān)心再出第二個申德胥,，也有人提議說從外頭派個人去重新打理的,，總之主意不少，但到底用哪個沒什么準(zhǔn)兒,?！标髓赜止嗔艘豢诰疲莻€粗人,，這輩子唯一的那點(diǎn)子細(xì)膩都放到子規(guī)之畫上了,，所以在堂里聽了半天各執(zhí)己見的嚷嚷聲也是頭大的厲害。

　　裴令聰問：“申德胥的徒弟們靠得住嗎,？那家伙教出來的人得啥樣,？”

　　“旁的倒也一般，按照他們大理分舵講究的,，汪平和方遏云是申德胥頂好的倆徒弟了,。”晁柝撤了撤上半身好讓堂倌把飯菜擺上,，“那倆人我都見過,，汪平大概跟申德胥是一個脾性的人，至于那個方遏云,，看上去木木呆呆的,，說話還結(jié)巴,，年紀(jì)不大、形象挺好,，不過這樣怎么能做好舵主呢,？”

　　裴令聰聽著尋思著，跟申德胥德性一樣的自然不行,，木楞的人鎮(zhèn)不住手下之人就更不能用了,。“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選呢,？”他問,。

　　“還有個是在大理分舵中比較有人望的，叫尤老六,，歲數(shù)不小了,，從前一直算是申德胥的半個副手?！?p>　　裴令聰撇嘴道：“還是申德胥的人呀,？”

　　“應(yīng)該不全是，聽說夜牙璽的事他幾乎都沒參與呢,?！标髓?fù)u頭。

　　“那他這個副手豈不是太空架了吧,？”

　　“眼下咱們在乎的是他是不是個多事的,，若是個老實(shí)踏實(shí)的人，倒也可以考慮考慮,?！?p>　　裴令聰點(diǎn)頭贊同，不過他到底是更希望有個身家清白的人讓他爹平靜一些,。他又問：“還有呢,？不是說還有人打算推舉大理分舵之外的人嗎,？”

　　晁柝往嘴里撿了兩顆花生米嚼了嚼說：“這個就徹底是見仁見智了,，誰都有自己更看好的人選，不過說到底還是要看幫主怎么抉擇了,?！?p>　　裴令聰聽著，他是覺得這事不難辦,，由一幫之主覺得就是了,，可他也了解自己那個爹，就算是自己有主意也會先去問問宗家仁他們的意見——他從小就覺得他爹這個幫主當(dāng)?shù)糜行└C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