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御烽臺的侍女來到梨月的房間為新娘梳妝,卻被擋在了門外,。
這新娘自從來到御烽臺的那一天,就一直陰晴不定,,侍女們只覺得是她心情不好,,沒有多想。
房間內(nèi),,赤著上半身的江南葉一把環(huán)過身側(cè)梨月的腰肢,,在她耳邊輕輕蹭了蹭,眼中是藏匿不住的巨大幸福,。卻被梨月一把推開,,梨月坐起身,默默捋著發(fā)絲,,望著不遠處虛無的空氣出神,江南葉看不見她的表情,。
“你該走了,。”梨月的聲音疏離無比,,就好像昨夜的事情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姐姐還沒原諒我……”江南葉的聲音中透露著難以掩飾的失落。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大夢,,如今夢醒了,,總有一些不得不去面對的東西等待著他們?nèi)ッ鎸Α?p> “你要我怎么原諒你?”梨月笑了笑,,她的笑聲那樣諷刺,,像一把尖刀直直插入江南葉的心里,“你是鬼簫的同伙,與我有血海深仇,。況且,,如今我已有了婚約。昨夜的事情,,是我們兩個人的錯,。就當做它沒有發(fā)生過,你我以后,,也不要再見面了……”
如果她原諒了他,,原諒了鬼簫,她又該如何原諒自己,?
江南葉只覺得心口揪然一痛,。他其實能夠理解梨月的選擇,他們兩人之間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說到底,,只是他自己不甘心罷了……
可他又怎么能甘心?分明只差一點,,就只差一點……
江南葉嘴角的露出一抹苦澀,,“不管姐姐信不信,姐姐是我這一生,,唯一一個真正喜歡過的女子,。”
可事到如今,,他不敢再奢求什么相濡以沫,,只求她能不恨他……
梨月背對著江南葉,捋著發(fā)絲的手指頓了頓,,卻沒有說話,。
她不敢再信他。
只聽身后的江南葉繼續(xù)道:“你爹殺了大哥,,二哥必須要替大哥報仇,。姐姐只知道自己失去親人的痛苦,卻不知道大哥雖是殺手,,卻是個很溫柔的人,,對于我們來說,更是亦兄亦父一般的至親之人,?!?p> 江南葉的這番話又讓梨月想起了自己回到孟家時,那尸橫滿地,,觸目驚心的場景,。不知不覺間聲音竟多了些顫抖:“就算是殺人償命,,鬼簫又何必屠我滿門?,!挖掉他們的眼睛,,拔掉舌頭,殘忍到連尸首都不肯放過,?,!”
江南葉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苦笑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處??啥缫矝]有錯,。我當然不奢望你們兩個能夠握手言和,也不期望你能能原諒他……”
梨月冷笑道:“那你說這些做什么,?”
“我想說,,”江南葉嘴角勾了勾,“如果我替二哥死了,,你可不可以把對他的恨放下,,以后也再不提起,這段恩怨就這樣了了,,從此只過普通人的日子……”
梨月心頭一驚,。下一刻,又覺得這是江南葉慣用的把戲,,冷笑道:“鬼簫作惡多端,,天下有多少人都想要他的命,你一個人死,,有什么……”
“姐姐,,天下人怎么想,我不在乎,?!苯先~的聲音將梨月打斷。他語氣中的堅定不移,,是她從未見過的。
可梨月不敢再信他,,只覺得他只是耍耍嘴皮子,,轉(zhuǎn)過身,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好啊,,我答應(yīng)你,。你如果死了,我就把對鬼簫的恨放下,?!?p> ……
“小五,怎么樣,?”
“給你打探情報怪累人的,,也不知道先給我拿兩壺上好的杏花釀來?!?p> 杏林中,,竹屋內(nèi),林復(fù)夏望著面前滿頭大汗,,正甩著折扇的謝相書,,無奈地笑道:“等這些事情結(jié)束了,你要多少杏花釀我都給你,?!?p> 謝相書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搖椅上,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甩著折扇玩笑道:“打聽情報這種到處跑的苦差事,,你不舍得讓老四去,倒是一點也不心疼我,?!?p> 林復(fù)夏笑道:“山下沒有人見過你,你去安全,?!?p> 謝相書笑了笑:“那倒是?!?p> 邊說著,,邊抿了一口茶水:“你猜的沒有錯,雖說江湖中大多人仍是以御烽臺馬首是瞻,,可私下里卻有許多門派早就對御烽臺起了二心,。且不說當年與廣陵莊交好的那些門派一直對御烽臺當年一夜之間的崛起心存疑慮。就連那些本就是被御烽臺扶持起來的門派,,如今也覬覦御烽臺的位置,。御烽臺在江湖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江湖中一片和氣,,恐怕只是表象……”
林復(fù)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對了,,最近小七怎么樣,?”
御烽臺和許多名門世家都見過江南葉的臉,,他一個人在山下恐怕會很危險……
卻沒想到說到江南葉,謝相書突然興奮了起來,,險些將茶水灑了一身,。
“老三,你可不知道,!這個小流氓怕是終于栽到女人身上了,!他前些日子去了一個姑娘的住處,出來之后我看他就是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對了,!后來,那姑娘被御烽臺的蘇孑接走了,,好像是要跟那個蘇孑成親了,,老七整個人都頹廢了!”
謝相書將茶杯放下,,眉飛色舞地說著:
“我看他這樣不行,,一點也沒有他江南葉的風采,就易容成一個路人,,特意跟人談?wù)撃翘K孑大婚的事情,,點他一下!這不,,他那晚跑去御烽臺了,!御烽臺那地方,高手云集戒備森嚴,,我輕功又不及老七好,,可不敢亂闖!于是我就在門口等著,,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見他出來……”
“什么?,!”林復(fù)夏心頭一驚,。
謝相書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口干舌燥,,直接拿起茶壺往口中倒,。緩了半晌,才繼續(xù)笑道:
“老七這個小流氓從小就混蛋得很,,我看這次,,恐怕那個蘇孑頭上,要長綠草了,!”
林復(fù)夏眉頭微蹙,,“你別看熱鬧不嫌事大。小七做出這么莽撞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攔一下,,要是被御烽臺的人發(fā)現(xiàn)了……”
謝相書不屑地撇了撇嘴,,“怕什么!反正老七給不給蘇孑戴綠帽子,,蘇孑都想要老七的命……”
抬頭卻看見林復(fù)夏正無奈地凝視著自己,,謝相書搖著折扇從搖椅上跳了起來,拍了拍林復(fù)夏的肩頭,,“放心吧,,我會一直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