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審問刺客(一)
鮑超和趙慶之正在緣客來酒樓高興的喝著酒,,盡敘兄弟之情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趙慶之說道,。
門被推開,原來是大帥府里的護兵。
“趙先生,,呦,鮑軍門正好也在,,那就省的小人再跑了,。請二位趕緊隨我回去,大帥有請,?!弊o兵說道。
“哦,?出什么事了,?”趙慶之問道。
“莫非敵軍又來進犯,?”鮑超一下子有點著急,,一邊問道,一邊本能的握緊了隨身佩刀,。
“具體情況小的也不知,,還是請二位趕緊隨我回府吧?!弊o兵答道,。
“好吧,我們這就隨你回去,?!壁w慶之說著,便和鮑超下了樓,,與李云娘簡單道別后,,跟隨護兵徑直奔大帥府而去。
話分兩頭,。大帥府這邊,,曾國藩端坐正堂,盯著眼前的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天闖進書房來,,手持利刃要刺殺他的刺客,。
少年雖然被五花大綁的捆著,但是,,從他神色傲然的眼神中,,曾國藩分明看到了仇恨二字。
那雙噴著怒火的眼睛,,仿佛要將曾國藩吞噬一樣,,使他不敢正眼看這個少年的眼睛。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這么小的孩子充當了殺人工具,?”曾國藩不禁陷入了深思,。
“曾剃頭,有種你就殺了我,,哈哈哈,!”少年囂張的大笑道。
“大膽刺客,,曾大人在此,還不趕快跪下,!”旁邊的親兵吼道,。
“哈哈哈,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滿清的走狗,!”少年朗聲大笑道。
“放肆,!膽敢口出狂言,!“親兵見他不跪,便走到曾國藩跟前,,湊到曾國藩耳邊低語道:”大人,,看來不用點兒手段,這小子是不會跪的,?!?p> “本部堂問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曾國藩沉默半晌,方才從口中吐出一句話,。
少年好像沒有聽到曾國藩說話似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也不正眼瞧一下曾國藩,,而是昂首挺胸斜視著房頂,,給人一種俾旎群雄的感覺,。
“真乃少年英雄啊,”曾國藩在心里不禁感嘆道,,“可惜誤入歧途,。”
“好,!既然你不想說,,本部堂也不為難你。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刺殺我嗎,?我跟你無冤無仇,,之前也不認識,為什么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朝廷命官,?這里面一定有原因,。”曾國藩說道,。
“我呸,!無冤無仇?你這個劊子手說這種話的時候居然也不臉紅,!也難怪,,魔鬼是不會害怕手上的鮮血的。我恨不能把你扒皮抽筋,,挫骨揚灰,!“少年咬牙切齒地罵道。
“大膽狂徒,!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親兵聽到少年如此辱罵曾國藩,頓時火冒三丈,,對曾國藩說道:“大人,,看來不給這小子來點兒厲害的嘗嘗,他是不會招供的,?!?p> “你們權(quán)且退下,由本部堂親自審問,?!痹鴩笾毬砸怀了迹瑢τH兵說道,。
“大人,,萬萬使不得啊,這小子如此狂傲,,萬一對大人做出什么不利,。,。。,。,。?!庇H兵擔憂地說道,。
“沒關(guān)系,他被這么綁著,,諒他也使不出什么手段,,你們下去吧?!痹鴩f道,。
“大人,這,。,。。,。,。?!庇H兵欲言又止。
“去吧,,讓我跟他單獨說會兒話,。”曾國藩以非常和藹又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親兵是了解大帥的脾氣的,,雖然大帥對身邊人從不發(fā)火,永遠是和和氣氣,,但他其實是非常倔強的一個人,,他說的話必須忠實執(zhí)行,不能有任何異議,。
因此親兵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在臨出去前又認真檢查了一遍綁縛少年的繩索,確認捆的非常結(jié)實后才退了出去,。
親兵剛退出去,,就遇到了剛剛回府的趙慶之和鮑超。
“大人在里面嗎,?”趙慶之問道,。
“回先生的話,,大帥正在里面單獨審問刺客?!庇H兵小聲回答道,。
“什么?,!你們怎么能讓大人跟刺客獨處一室,?!”鮑超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也顧不上什么禮節(jié),,急沖沖的要推門進去。
“軍門,,大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您還是別進去了?!庇H兵一把攔住鮑超,,對他說道。
“閃開,,大人萬一有什么閃失,,你能承擔的起責任嗎?”鮑超說著,,一把推開親兵,,眼看就要推門而入。
“外面何人喧嘩,?”從里面?zhèn)鞒隽嗽鴩穆曇簟?p> “稟大帥,,是趙先生和鮑軍門回來了?!庇H兵在外面恭恭敬敬的答道,。
“哦,讓他們倆進來吧,?!痹鴩f道。
鮑超聞言,,一把推門而入,,“大人,您沒事兒吧,?”
”進來吧,,把門關(guān)好?!痹鴩従徴f道,。
趙慶之跟在鮑超身后走了進來,,轉(zhuǎn)身便把門關(guān)上了。
南方的天氣陰晴不定,,剛才還艷陽高照,,這會兒又有些陰了起來,使得本來不亮堂的屋子更加昏暗,。
借助僅有的微光,,趙慶之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約莫十五六歲年紀的少年。只見他身穿一件大帥府里下人穿的藍色長衫,,腳踩一雙黑面白底皂靴,,在大門窗戶透進來的白光映襯下,猶如一座雕像一樣直挺挺的立在大堂中央,。
趙慶之走到燭臺前,,點燃了一只蠟燭,這才使得房間里亮了一些,。借助燭光,,趙慶之這才看清了這個少年的模樣。
只見他面皮黝黑,,身材頎長,。估計是在抓鋪過程中進行了激烈反抗,他的辮子被扯得散亂不堪,,一頭長發(fā)凌亂的披在肩上,。
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臉的一邊腫起來老高,,嘴角還在慢慢淌血,,頭發(fā)上,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灰土。但是,,即便被打的如此厲害,,從他的眼神里依然看不到絲毫怯懦,反而充滿了堅毅和勇敢,。
“真是一個好少年?。 壁w慶之在心里情不自禁的贊嘆道,。他心里想,,這個少年看起來年紀并不大,卻擁有成年人也不一定具備的鎮(zhèn)定從容,。
試想,,換做自己,,在這樣一個被審問的環(huán)境下,能否做到像這個少年一樣淡定,。更不用說犯下了這樣的死罪,,隨時可能被大卸八塊,換做別人估計早就嚇得尿褲子了,,絕不可能像他這樣如此沉著冷靜,。
“大人,審訊的怎么樣了,?”趙慶之問道,。
“呵呵,一個字兒也不說,?!痹鴩Σ[瞇的說道。
“他媽的,,大人,,您把他交給我,保證讓他乖乖交代,?!滨U超罵道。
“春霆,,過去給他松綁,。”曾國藩說道,。
“大人,,萬萬使不得,萬一他有什么不良舉動,,我怕,。。,。,。。,?!壁w慶之著急的說道。
“放心,,有春霆在這兒,,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曾國藩說道,。
“大人說的極是,,這小子借他個膽兒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滨U超自信的說道,。
“我來,你護著大人,?!壁w慶之說著,便走到少年背后,,替他松了綁,。這繩索勒的非常緊,在少年的手腕上勒出道道血痕,。
解綁以后,,少年摸了摸手上的血痕,輕蔑的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曾國藩問道。
“笑你堂堂一軍統(tǒng)帥,,竟然是個這么老氣橫秋的家伙,,看來清廷真是無人可用了;
笑你雙手沾滿鮮血,,竟然在我面前假仁假義,,真是虛偽至極;
笑我時運不濟,,沒能親手殺了你,,真是蒼天沒眼!“少年一口氣說完,,頓覺心中舒暢不已,。
“他媽的,混蛋,,敢這么罵我們大帥,,我看你是活膩了!”鮑超氣急敗壞的罵道,,手里的腰刀抽出一半,,對曾國藩說道:“大人,,對付這種狂徒,,就得用極刑?!?p> “慢,!大哥你稍安勿躁,。讓我來問問他?!壁w慶之說道,。
“好,二弟你問,?!滨U超強壓怒火說道。
“二弟,?你們這是,?”曾國藩好奇問道。
“哦,,回稟大人,,還沒來得及向您匯報,我跟鮑大哥剛剛義結(jié)金蘭,,所以我二人現(xiàn)在以兄弟相稱,。”趙慶之說道,。
“原來如此,,那本帥得向你們道喜了?!痹鴩Φ?。
“多謝大人,容我稍后詳細向您稟報,?!壁w慶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