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郎如意,,
兩心相悅,,
三月桃花竟春色。
四五六月天氣熱,,
情難熬,,
心訣絕,,
七夕相會相思滅。
八月中秋團圓夜,,
九九重陽音斷絕,。
十冬臘月迎飛雪,
茫茫天山燕飛絕,。
情難舍,,
春夏秋冬無景色。
他們走向國道,,然后順著國道望西朝霍爾果斯方向散漫行去,。雖然這是邊陲之地,,然而國道上車來車往不斷,大到數(shù)十噸的載重卡車,,小到毛驢拉車,,都來去匆匆,好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迎著胡楊樹送來的微微風兒,,楊忠祥用手往后梳梳頭發(fā),道:“阿友,,大師傅是個好女孩,你能娶她做妻子,,那真是你的福氣,。”
筆友笑笑,,道:“阿祥,,你家老大幾歲了?”
楊忠祥道:“八歲了,,老二也五歲了,。”隨后他嘆口氣,,“我感覺好累?。 ?p> “其實,,一個人活在世上,,本來可以一生都幸福的,只因思想作怪,,貪念足,,所以才感覺不幸?!?p> 楊忠祥干咳兩聲,,道:“我沒你那么高尚。阿友,,我和銀富香的事情你知道吧,。”
筆友點點頭,,道:“你不覺得你對不起你的妻子嗎,?”
“我妻子比我大六歲,我從未愛過她,?!?p> “那為什么要娶她,?還和她生了孩子,而且生兩個,?”
“唉,,因為她心好,我坐牢,,她常來看我,,還等我出來,我是感激她才和她結婚的,。說句老實話,,當時的情況,能娶到老婆就不錯了,?!?p> “你這是典型的忘恩負義,喜新厭舊,?!?p> “啥喜新厭舊哦,我從未愛過她,。你也明白,,自己最愛的女人,往往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別的女人,。”
筆友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是的,,對于戀愛結婚,兩人相互愛戀,,這是最好的結合,。倘若你愛一個人,而這人不愛你,,那么即使你可能得到她,,但最好也別娶她。對任何人來說,,寧可和一個愛自己的人結婚,,也別選擇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結婚?!?p> 楊忠祥點點頭,,道:“真是這樣,你看我老婆對我多好,可我還做對不起她的事,。你說我若果選擇銀富香的話,,會是個什么結果?”
筆友搖搖頭,,不明白他的意思,。楊忠祥道:“她叫我去她的家鄉(xiāng),我想叫她去我們家鄉(xiāng),,我想選擇她,,可是結局不知道是什么?!?p> 筆友看看這個魁梧的男人,,道:“你去她家也呆不長,她去你家也不會善終,。你如果選擇她,,明擺著的結果是你將一無所有?!?p> “是啊,我也有這種擔心,,別看我們現(xiàn)在這么好,,”楊忠祥苦笑笑,我們現(xiàn)在好嗎,?“如果我真的放棄了家而選擇了她,,到時萬一她后悔不干了,那我可真是一無所有了,?!?p> “所以,”筆友不失時機的說道,,“就此罷手,,緊緊抓住現(xiàn)在所有,日子過的是現(xiàn)實,,不是未來不是夢想,。”
“可我······”
“這也不能怪你,,你們夫妻如果不是長期分開,,也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這是男人的需要嘛,。不過,,男人的需要不能以破壞夫妻感情為代價,否則,這種需要還是不要為好,?!?p> 楊忠祥突然笑了起來,道:“阿友,,你有需要嗎,?”
筆友也笑道:“我是精神上的需要?!?p> “你和大師傅有沒有那個,?”
“我倒是很想娶大師傅為妻的?!?p> “努力吧,,我們都支持你?!?p> 筆友看著一輛輛疾駛而過的汽車,,突然感覺自己太清閑了,閑得成了無用之人,。大好的時間就這樣浪費掉嗎,?不由的他有點心慌起來。這時,,迎面走來兩個中年漢子,,他們邊走邊聊,很是興奮,。臨近了,,他才仿佛聽見其中一個漢子說道:“霍爾果斯建市,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哦,?!?p> 國道對面就是霍爾果斯糧站,順著糧站朝西去便是近在咫尺的與俄羅斯接壤的霍爾果斯口岸,。迎著火辣辣的陽光,,他們橫穿過國道,他們要到糧站里面去攬攬風景,。
這糧站的大門隨時都是敞開著的,,里面花草樹木將所有庫房掩映其中,不知者不知這是糧庫,,或者這糧庫里根本就沒有糧,。
楊忠祥輕輕撥弄著垂在眼前的柳枝,道:“這兒就數(shù)這景色最好了,?!?p> 筆友想起了行人的話,,道:“霍爾果斯建市,這的老百姓可有福了,?!?p> “既然這是個好地方,那你就留下來創(chuàng)業(yè)吧,?!?p> 筆友突然長嘆一聲,道:“老實說,,假如突然之間讓我回去,,我真會舉棋不定的?!?p> “你和大師傅時好時壞,,讓人捉摸不透你們是不是一對兒。不過我可以肯定,,大師傅是喜歡你的,,你對大師傅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吧?!?p> “哪里話,,我喜歡和她逗著玩,她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p> 楊忠祥笑道:“你是不是變態(tài)哦,要不然就是在虐待大師傅,。”
“別說得那么嚴重,,其實她表面生氣,,她心里是高興的?!?p> 楊忠祥想起了什么,,道:“大師傅沒有你的維族妹妹漂亮,你是移情別戀你的維族妹妹了吧,?!?p> “絕對不是,你不要亂想,。再說了,,阿古麗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我怎么可能去當?shù)谌吣???p> 楊忠祥搖搖頭,,道:“你今年犯桃花,,我看阿古麗是喜歡上你了。她們都是好女孩,,你可要妥善處理好你和她們之間的關系哦,,不要讓她們傷心。傷了女孩的心,,這輩子可有你受的,。”
筆友不自然的笑道:“快響午了,,我們回去吧,。”
光陰在不經(jīng)意間流逝,,大地似乎在這一瞬間燃起了火焰,,清清爽爽的人間瞬間變得水深火熱起來。是太陽要在這一刻燃燒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嗎,?生命置身在這烈焰漫漫的大地上,,已經(jīng)很難看得到生命的希望。
“鬼天氣,,這么熱,。”史五來抹著胖臉上的汗珠子,,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等著這最后的一桿希望能有所收獲,“這么早就這么熱,,到伏天可怎么過,?”
白善蹲在一邊守著另一根釣竿,道:“人胖了就是怕熱,?!?p> 王維成焉茄子似的蹲在史五來旁邊,看著空空的盆,,道:“天熱得魚兒也懶得動了,。”略停,,他又說道,,“你看這周圍廢棄的土地,沒法子種莊稼,,總可以栽樹吧,。他們真大方,舍得廢棄這么多的土地,。要是在家鄉(xiāng),,這么大片的土地早就利用起來了,。”
白善道:“這兒人少,,忙不過來,。”
史五來不緊不慢的說道:“口里種土地沒有搞頭,,到這來包土地種,,一定能掙上大錢,這兒的三農(nóng)政策好,?!?p> 這時,白善的釣線上的浮子動了動,,他沒有理會它,,道:“那你怎么不在這兒落戶?”
“落戶,?”史五來肥瞇了的眼睛閃閃發(fā)光,,道,“真是,,我很想在這兒落戶,,但就是我的老漢不同意?!?p> 他的話音剛落,,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釣線上的浮子急速的朝水下沉去,顯然是有魚兒上鉤了,。史五來眉開眼笑,,終于開張了。他抓住魚竿猛然朝身后揚起,,隨著釣鉤被拽離水面,,他們看見果然有魚兒上鉤了。不,,不是魚,,而是一條六七公分長的小泥鰍,,它被拖離水面,,在空中驚恐的掙扎著。
史五來泄氣了,,什么不好釣,,卻釣了這么個不值錢的東西,令人空歡喜一場,。他擒住泥鰍,,狠勁用力扒拉,,只聽得一聲尖銳的哀鳴,那條小泥鰍被他活生生的從釣鉤上拔了下來,,并順手將它扔在了身后的雜草叢上,,說道:“白善,走,,不釣魚了,。”說罷他晃晃魚竿,,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由于他生拔釣鉤上的泥鰍用力過猛,那釣鉤借力反彈出去甚遠,,緊接著又回彈過來,,在他眼前飛舞,恰在這時他晃動釣竿,,那魚鉤便猛地往上彈去,,正巧鉤住了他的左耳。想那釣鉤是何等的尖銳,,這一但鉤住他的耳朵,,并接著慣性的力道,在他的耳朵上劃拉出了一道口子,。史五來驚聲哀叫,,丟了釣魚竿忙去捂耳。王維成湊近細瞧,,沒大事,,只是被釣鉤掛了一道微弱的口子,不過卻出血了,,星星點點,,似有似無。
史五來呻吟道,,疼?。〗裉煺媸堑姑?,魚兒沒有釣到,,卻釣住了自己的耳朵。王維成笑了,,他撿起釣鉤,,上面也粘著血跡,道:“來哥子,,也不知道這是泥鰍的血呢,,還是你的血,?”
白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釣鉤也鉤住了東西,他不慌不忙地擺動著魚竿,,將釣鉤往岸邊拉近,。稍停,帶有浮標的魚線又往水里沉去,。釣上了,,他們異口同聲的叫道。白善憋住氣猛地往后揚起釣竿,,釣鉤被提出水面,,上面果然有一條大魚兒在跳躍掙扎。他們笑了,,終于釣上魚了,。他們正樂哩,卻突然見那條魚兒脫離了釣鉤朝水中落去,,噗通一生,,魚兒沒了,水面上濺起尺許高的浪花,,同時泛起一圈淹過一圈的水環(huán),。那空的釣鉤在三人眼前晃來晃去,不知道是樂顛了還是氣瘋了,,良久都難得靜止下來,。
白善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到手的魚兒怎么就沒了呢,?王維成卻一個勁的樂,,白善滿臉烏云密布,他罵道:“都是你龜兒子掃把星,,害得我們沒有釣上魚,,還白曬了這么久的太陽?!?p> 史五來笑道:“還別說,,王維成,你就是掃把星,,遇見你,,我魚兒沒有釣到,卻把自己的耳朵鉤破了,?!?p> 王維成沒有生氣,,他嘿嘿笑道:“誰叫你們不務正業(yè),,心術不正來著,。”
三人收拾東西朝回走,,邊走邊聊,,史五來幾次問王維成道,你不是回去結婚嗎,,怎么一個人又跑到這來了,?王維成總是嘆氣,然后沉默不語,。史五來見狀,,也不便再問,但他心中明白,,這兩口子間一定有什么傷心的事情發(fā)生,。在經(jīng)過一處洼地時,白善突然發(fā)現(xiàn)一株長勢旺盛的禾苗靜靜地植立于淤泥中,,很像是秧苗,。于是,他停下腳步,,欲要把它刨走,。到這三年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秧苗哩,!在白善的記憶里,,秧苗的形態(tài)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王維成看了看,,肯定了這就是一株秧苗,,都分第五片葉了。不過他覺得奇怪,,這兒怎么會有秧苗呢,?要知道,這兒方圓數(shù)百里是不產(chǎn)水稻的,。史五來幫著白善拿著魚竿,,道:“十幾年前這兒是產(chǎn)水稻的,后來由于缺水才改種旱地的,?!?p> 白善已經(jīng)將秧苗連根帶泥的拔了起來,道:“回去找個罐頭瓶栽上,,可以當盆景欣賞,,還能看見它開花結果哩!”
史五來笑了,王維成樂了,,他們不再說話,,一路急行而回。此時正值晌午,,陽光特別的毒辣,,整個磚廠除了窯上那臺從未停過的柴油機在力竭聲嘶的吼叫外,沒了其他動靜,。史五來嘆了口氣,,一踏進磚廠,他便感覺心情格外沉重,。
白善捧著秧苗,,到自己宿舍轉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敞口瓶,,然后便逐戶去尋,,還翻了垃圾袋,沒有,。最后,,還是在呂希燕的幫助下,在食堂的角落里尋得一個很臟的敞口玻璃瓶,。在女孩的記憶里,,她并沒有過秧苗的形狀。沒想到那晶瑩剔透的大米就是由這油青翠綠的禾苗生產(chǎn)出來的,,想來真是奇妙?。?p> 看著白善將瓶子清洗干凈,,然后小心翼翼地將禾苗連根帶泥的放入瓶里,,添上水,就算大功告成,。呂希燕看著這油青翠綠的禾苗,,感覺非常新奇,她愛不釋手的捧著它,,凝視著它,,那神情多是眷戀。白善似乎明白了女孩的心思,,笑道:“大師傅,,你喜歡嗎?那就送給你吧,?!?p> “真的嗎?”呂希燕欣喜若狂,感激的看著白善,,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覺得他好英俊好瀟灑,比起那個丑鬼來不知道要順眼多少倍,。她甜甜地一笑,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她捧起瓶子便跑進自己的宿舍,。
白善笑了,原來,,這個女子喜歡這些玩意,。從女孩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原來大師傅并不是那么討厭自己的,,假如不是任筆友那個家伙半路殺出來,自己和女孩如今應該是多么親近的關系??!想到筆友,他突然想起了前兒夜里窺見女孩房中的那一幕,,不由得心中隱隱作痛,,大師傅啊傻丫頭,你為什么就那么賤呢,,和那個丑鬼······他想不下去了,,他心中灌鉛似的堵得慌,多么純凈的女孩啊,,竟然讓筆友那個丑鬼給玷污了,!為什么那個男人就不是我呢?他怨恨的看著女孩的房門,,捂著那顆快似碎裂的心無精打采的走了,。
呂希燕捧著秧苗在屋里轉悠著,她把它當成了寶貝,,把這寶貝放哪兒呢,?放墻角門后吧,那兒太蔭僻,,簡直是浪費了這秧苗兒的油青翠綠,。屋太小,又沒有一件桌椅,就那磚頭碼的臺子,,也只能放個碗筷牙刷什么的,。最后她決定將這散發(fā)著清香的秧苗兒就放在床頭延伸出去的鋪板上,在這兒,,既不礙事,,又可以躺著欣賞它。女孩樂了,,其實白善這小伙子也很不錯嘛,,看他對秧苗都如此之好,也肯定他是個真君子,,比起那個狼心狗肺的冷血動物來,,真有天壤之別啊,!
想起筆友,,她就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沒心沒肝的家伙,,這個狂妄自大的野物,,這個丑八怪,這個偽君子真小人,,這個不知是什么東西的東西,,還給我出對聯(lián)讓我對,呸,,不對不對不對我才懶得對哩,!
她心里這么想,口中卻不知不覺念出了那句上聯(lián):“任筆友人必友仁德有了人人友,?!边@里面都是他的名字,真他丑鬼的刁鉆古怪,,岔腸子爛心肺,,這家伙真不是個東西,我怎么能對的上你呢,?“任筆友人必友仁德有了人人友,。”筆友,,你現(xiàn)在再干啥子嘛,?她口中念叨著這句上聯(lián),心中想著如何對出下聯(lián),,卻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