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開始,,我們就與其他姑娘一起上了船,,早早換上了服裝,,排練了許久,。唐染早早尋了挽歌找人化妝,,我喚了金蘭也去,,自己本想在房間里待著,,卻想起自己根本不會化妝,。
這時聽見扣門聲,,道:“進來?!蔽椅椿仡^看,,想應是環(huán)采閣的侍女,,她道:“姑娘的水粉?!蔽夷弥鞠氘嬅嫉拿脊P,,問道:“怎么沒聽過你聲音,你是,?”她道:“我是李尚書府的丫鬟,,方才有位姐姐有事,故托了我,?!?p> 我抬起頭,想著要同她道謝,,便笑道:“謝謝,。”未想她看著我,,竟有些震驚,,面色也不大好,我起身問道:“怎么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她似乎臉色好了一些,道:“忽有點頭昏,,無妨,。”我扶她至凳子上坐著,,道:“要好好休息才是,。”我倒了杯茶予她,,她問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笑道:“竹城,?!?p> 她看了看四周,問道:“怎么其他姑娘都不在,,就姑娘還在這兒,?”我道:“不急的,我是最后一個去的,。”我想著她是丫鬟,,應是會用那些的,,便起身去桌上拿了化妝的東西過來,,問道:“她們都去了,我不會用這些,,你可以幫我嗎,?”她點了點頭,我笑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她答:“離憂?!蔽毅读艘幌?,想起三爺,想起憂衍,,那離憂之意,,于我而言,只怕是罹憂,,遭受憂愁之意,。我未多想,便問道:“可是離別之離,?”她點頭,,我笑笑,未語,。
她幫我弄完后,,我戴上面紗,要出門前道:“謝謝你了,,只是如今我沒有什么東西來感謝你,。”我想起在這兒給姑娘的玉,,橫豎我也不喜歡,,便道:“對了,等表演結(jié)束了,,如若你有時間來尋我便是,。”
我去了大廳樓上,,找到了她們,。挽歌找人在我們額頭上點了松竹梅的圖案,又托人抬了一盤香來,。道:“最先讓你們挑的,,我選了三種適合你們的,有果香,、花香,、自然香,,你們挑一種自己喜歡的?!?p> 唐染看了眼,,又看向我和金蘭,道:“可以先選嗎,?”我點點頭,,轉(zhuǎn)頭向金蘭道:“你去吧,我隨意,?!碧迫具x了花香,金蘭選了果香,,我聞了聞自然香,,雖不如果香有趣,花香芬芳,,但淡淡的也別有一番風味,。
挽歌拉我出去,最后與我確定一次舞臺的布置,,我走在后臺,,見有了許多人來了,臺上也滿了,,樓上的客人見不清楚,。三樓中央有一平臺,左右與隔,,有侍衛(wèi)立于門口,。
如今狀元已出,看唐染的樣子,,我估計有很大可能是末生,,那么那個房間里,會不會就是末生呢,。
過了許久,,與挽歌到處布置好,再三確定,,她匆匆拉我回去,,見金蘭與唐染在排練,挽歌道:“搭上竹城的歌與琴再來一遍,,就準備上臺,。”
前幾日,挽歌與我們安排了一個環(huán)采閣的琴師,,聽聞是一個月前剛進來的,,就在我們進來的前幾日。最初我不明白挽歌為何會選一個才進來的人,,雖進環(huán)采閣的樂師都有本事,但以挽歌的性子,,是不會犯險的,。
直至后來,我便明白了,。我只唱了歌予他,,只兩日,他便編了曲,,所彈之曲比起原曲更勝一籌,。他與他的名字一般,親切健談,,溫文爾雅,,總帶著吟吟笑意。我們之中,,他與我,、金蘭常一起聊天,唐染應是有些看不上他,,總對他很冷淡,。
他喚江吟,我們都喚他江大哥,,只金蘭叫他吟哥哥,。其實依金蘭的性子也不足為奇,只是有時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莫名的情愫,,若真是如此,,我還替金蘭高興,江吟雖不如一些公子大官一樣富裕,,但卻是個值得信賴和托付的人,,如今這一切,尚且只是猜測罷了,。
我們準備好一切,,上至三樓,那間有侍衛(wèi)的房間就在對面,。我瞥了一眼,,便回過神。再次確定好懸掛布條的安全,交代好唐染和金蘭,,捧好點著燭火的蓮燈,。
見江吟到了臺上,各樓各處安排好的人也已準備好,,我緊了緊腰上的布條,,回頭要與挽歌交代點什么,卻見她在與對面的侍衛(wèi)在說話,。
挽歌走過來道:“待會兒表演完來三樓,。”又示意我可以了,,我朝江吟比手勢,,翻過欄桿,小心翼翼的背靠著三樓欄柱,。江吟前音響起,,我捧著蓮燈落下,同時各處的人熄滅燭火,。剛落地解下布帶,,金蘭與唐染陸續(xù)落下。
與我計劃一般前奏剛完,,燭火亮起,,我輕輕唱起,同金蘭一同背過身去,,唐染放下蓮燈,,開始獨舞。過了一會兒,,我們同轉(zhuǎn)過身來,,開始一起唱,這是我告予挽歌的,,金蘭與唐染只是輕唱,,但從旁人看來,定以為唐染是主唱,。
一曲畢,,花瓣飄落,這里由唐染捧蓮燈跳最后一個跳躍動作,,唐染跳起時,,才知她有多用心,應是練過許多次的,,確實美得不可方物,。樓上樓下一片驚呼與掌聲,。我們退臺時,我才慶幸著演出的順利,。
今日我們蒙著面紗,,但卻在眉間印了朱砂的松竹梅的印記,且用水洗不掉,。我們上了三樓,,不見挽歌,才聽見挽歌在臺上落幕,,并解釋采寒三仙一月內(nèi)不賣身,,一月后在都城到祈都的河上上船,船開往都城湖中央,,屆時,許多朝廷大官,,祈都與京城的出名的人都會前來,。
這時,已開始了今日的時辰競賣,,我無心再聽,,便轉(zhuǎn)過身去,見了對面的房間,,侍衛(wèi)走過來,,道:“有請三位進去?!蓖旄柃s到,,與我們一同進去。
進了房間,,見一屏風,,侍衛(wèi)立于兩邊,隱約可見屏風里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后是臺子,可見下面,,設計構造與薺青樓十分相似,,只是這房間別人看不見,因臺子較長,,又有布簾,。
那跟進來的侍衛(wèi)道:“見了閣主,還不跪下,?!蔽也胖@布簾后的人是閣主,。如我所料,我們的安排不僅是為了賺錢,。那侍衛(wèi)進了屏風,,又走出來道:“聽聞前幾日有人化了高瀚將軍的怒氣,是你們之中的誰,?”
唐染瞟了我一眼,,我點點頭,她便向前了一小步,,道:“湘館松渝,。”那人又問道:“那這今夜的方案是何人所設計,?”唐染回道:“是我,。”之前與她說過的,,如今倒是起了作用,。
侍衛(wèi)進了屏風,過了一會兒出來,,道:“松渝留下,,其他人走吧?!蔽宜闪丝跉?,和金蘭、挽歌一同走出來,,金蘭輕聲道:“倒是便宜了她,。”我不便和金蘭說自己的想法,,只笑道:“無妨,。”
挽歌笑道:“你們先回房間去,,一會兒會有名冊送過來,,你們選一個便是?!苯鹛m看著我,,笑道:“這倒是像我們在挑姑娘了?!苯鹛m先走了,,我與挽歌后走,路上,,我本有許多問題想問她,,比如閣主是誰,,此次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又擔心讓挽歌為難,便沒問,,挽歌看向我:“苦了你了,。”我搖搖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沒什么苦的?!?p> 下了樓,,我見到樓梯旁站著一個女子,細看才發(fā)覺是離憂,。我以為她是來找我拿東西的,,便叫挽歌先回去。本想領她到我的房間,,不想她領我到了船外的走道上,。我看她是個內(nèi)斂的姑娘,怕是不好意思,,便跟著她。吹著涼風,,倒是清醒了許多,。我笑問她道:“表演如何?”
她低著頭:“為何要那樣做,?”我愣住了,,未想到她會如此問。思考了下,,才知她應是知道了唱歌的事,,便道:“這世上總有一些無奈的事?!?p> 她嘆了口氣,,未再看我,聲音小了許多,,道:“因為你來自祈都,,因為你在躲,對不對,?”我看著她,,愣住了,她為何會知道,?我想說點什么,,卻不知該說什么,,只張了張嘴,未說出口,。
她從懷里拿出一張畫,,慢慢展開來,遞于我,。那畫上還有余溫,,我卻止不住的眼眶濕潤了,因了那畫是三爺以往畫的,。她道:“是杜公子托我的,,還有秦小姐?!蔽蚁氲搅怂麄儠の?,但未想到,她說的人當中,,沒有三爺,。是啊,他是王爺,,身上擔著復仇的擔子,,又豈會有時間來管我這個小人物呢?我還是問了:“只有......他們,?”她點頭,,我走到湖邊,抹了抹眼淚,,道:“如若你愛的人是你的敵人,,如若他殺了你最好的朋友,如若他自始至終都是在騙你,,你該如何面對,?”她有些震驚,未再說話,。
我轉(zhuǎn)過頭,,看向她,道:“明日我便寫一封信予杜賀蘭,,你給他便是,。”她似乎有些惱怒,,道:“至少你仍有人關心你,,難道就這么放棄嗎?”我未動,,她所說的話確實是我心中所想,,我忍住哭泣,,許久才道:“謝謝你離憂,但至少如今,,我不行,。”
我與她告了別,,發(fā)覺她的情緒有些過激,,未知道原因。我回了房間,,見金蘭與挽歌在等著,,一旁還站著三個女子,挽歌見我來了,,道:“這是閣主予你們,,服侍你們的姑娘?!?p> 金蘭見我來了,,起身過來道:“這些日子你總讓著,服侍的人便你先選吧,,總不能再讓著唐染了,。”我點點頭,,聽聞是閣主送來的,,那便有些許監(jiān)視的意味,想著隨意選一個,。
挽歌讓她們自己介紹,第一個低頭道:“奴婢采苓,,出自《唐風.采苓》之采苓采苓,,首陽之巔?!钡诙€抬頭望我一眼,,笑道:“奴婢蓁蓁,出自《周南.桃夭》之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我聽了她的名字,,看著她笑著的可愛,,心生好感,問道:“你喜歡桃花嗎,?”
她點頭,,笑道:“奴婢不如姑娘知道的多,,只覺得桃子極好吃?!钡谌齻€道:“奴婢湘沫,,出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苯鹛m看著我,,知道我會選蓁蓁,便扶額道:“我只知第三個,,便湘沫吧,。”
我已經(jīng)想選蓁蓁了,,問道:“你會釀桃花酒嗎,?”她怕也知道了我想選她的心思,她愣了愣,,而后不知為何甚是欣喜的笑道:“奴婢會的,。”我看她性格應是也不會耽誤事情,,便道:“那便蓁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