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恐懼會議
電梯門后嘎吱作響,里面的電梯似乎正在運行。
指示燈一層一層的閃過,,有人乘坐電梯下了樓。
秦既明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一邊深呼吸,一邊提著背包沿步梯往下走去,。
考慮到消防斧目標(biāo)太大,,背包萬一不被準(zhǔn)許帶入會場的情況,秦既明在步梯上停下來,,從背包里抽出剁骨刀,,塞在皮帶里,用上衣蓋住,。
越往下走,,越是漆黑陰冷,通往地下一層的樓梯似乎有著無限長,,一如之前走過的三附院廢棄人體標(biāo)本庫的地下甬道。
秦既明停下腳步,,關(guān)上手電筒,,讓自己的眼睛開始適應(yīng)黑暗。
待稍微適應(yīng)一些之后,,開始摸索著繼續(xù)往前行進(jìn),。
身側(cè)不斷有仿佛是從另一個空間傳來的腳步聲經(jīng)過,那些聲音十分清晰,,但卻帶著一種渺茫與疏離感,,因此給人的感覺卻又十分渺遠(yuǎn)。
像是近在咫尺,,又遠(yuǎn)在天涯,。
這些錯亂而渺遠(yuǎn)的腳步聲帶給秦既明了不小的壓力。
縱是地下一層陰冷得令人止不住牙齒打顫,,他的后背也已經(jīng)不知何時被汗?jié)瘛?p> 終于,,秦既明看到了一扇門的輪廓。
那里空無一人,,只有墻上的一臺指紋簽到機(jī),,不時發(fā)出“滴——”的一聲。
秦既明站在那里停留了一會兒,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然后緩緩走了過去,。
簽到機(jī)又發(fā)出聲響,秦既明抬眼往屏幕上看過去,。
不出預(yù)料,,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一團(tuán)亂碼,。
在屏幕上恢復(fù)正常之后,,秦既明深吸了一口氣,抬起自己的手指按上去,。
“滴——”的一聲簽到成功的提示,,屏幕上出現(xiàn)了秦既明的頭像,旁邊還有幾行關(guān)于秦既明的信息,。
“簽到成功,。秦既明,正式員工(0級),?!?p> 很快,小小屏幕上的個人信息消失,,輪到其他人簽到了,。
秦既明抬步邁入。
像是在照顧他一般,,在秦既明進(jìn)門的一瞬間,,會議室里突然亮起了一片昏暗無力的燈光。
一瞬間,,空蕩蕩的會議室里,,卻好像有無數(shù)目光凝視了過來,讓秦既明渾身猶如針扎一般,,竟有一種全然暴露的難堪之感,。
秦既明往后幾排掃去,那些會議桌上擺著名臺,,但上面的字一個也看不清楚,。
后幾排居然沒有他的名字,秦既明眉頭擰起,,只得往前走去,。
昏暗的光亮猶如燭火不時閃爍搖曳,秦既明慢慢往前走,,直到第一排,,才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哪個單位會把新人的座位排在第一排?,!”
秦既明提著背包走過去坐下,,能將背包帶進(jìn)來,多少讓他有了些安全感,。
隨著他的坐下,,燭火般昏暗的光線驟然熄滅。
黑暗降臨,,那股被注視感更加強(qiáng)烈了,。周圍好像有無數(shù)人在圍觀著他竊竊低語,讓秦既明如坐針氈,。
渺遠(yuǎn)又近在耳畔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那些紛亂無章的聲音圍繞著秦既明,好像要撬開他的腦袋鉆進(jìn)去,。
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心臟不可抑制的劇烈跳動。
腦子里沸騰一般,,無數(shù)繁雜的想法與念頭凌亂而無序的交織在一起,,不停泛起又消失,并變得越加詭異,,越加扭曲,,越加瘋狂。
天旋地轉(zhuǎn),,有一種精神錯亂,,理智將失的感覺。
秦既明想起工作內(nèi)容后的提示,,立刻緊緊閉上眼睛。
雙目緊閉,,黑暗徹底降臨,,秦既明像是被扯入了一片無垠的幽暗深海,陷入凝如實質(zhì)的濃黑,,在濃稠與粘滑里不停下沉,。
不知何處又像是四面八方傳來的竊竊低語仍舊回響在耳邊,但頭腦中的錯亂感卻逐漸減輕了許多,。沸騰的大腦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總算從失控的邊緣掙扎了回來。
秦既明大口喘著粗氣,,汗水從頭皮,,從臉頰,,從須角眉梢不斷落下。
那種滑膩粘稠的擠壓感卻始終縈繞在周圍不散,。
不可知,,不可視,不可名狀,。
秦既明不敢再睜開眼,,怕自己下一次睜開眼時,就會陷入錯亂與瘋狂,。
眼睛閉上之后,,似乎其他一切的觀感都被放大了。
黑暗中,,明明是在地下的會議室里,,卻似乎有夜風(fēng)吹入屋內(nèi),好像一雙無形的手拂過秦既明的臉龐,。
周圍似乎有隔間的門扉輕輕晃動,,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又似乎有水珠順著墻壁落在了地上,。
墻內(nèi)的管路里似乎有蟲子在亂爬,,沙沙作響。耳邊隱隱有氣流吹動,,像有什么東西在秦既明四周徘徊,。
雜亂無章的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嘈嘈切切清晰地圍繞在耳旁,,卻又如渺遠(yuǎn)的呢喃般聽不清楚,。這種矛盾的感覺令秦既明異常不適。
忽而,,周圍在一瞬間里驟然死寂下來,,那些聲音全都一下消失了,黑暗里變得針落可聞,。
一股難言的,、不可抑制且深入骨髓的的恐懼感彌漫開來,秦既明渾身發(fā)抖,,任憑如何忍耐也無法抑制,,甚至幾欲昏厥過去。
緊接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語調(diào)出現(xiàn)在周圍,,它全然不同于秦既明聽過的任何語言,它像是一個人在遠(yuǎn)處呢喃,,又像是無數(shù)人在耳旁低語,,像籠罩在無垠深空,,又像回蕩在幽深海底。
那個聲音仿佛帶著蠱惑的魔力,,讓秦既明無比想要睜開眼睛看看,。
這種沖動一旦出現(xiàn)便不可抑制,瘋狂地在秦既明心底滋生蔓延,。
“不行,,決不能睜眼,剛才就已經(jīng)快要精神錯亂,,現(xiàn)在要是睜開,,一定會立刻瘋掉!”秦既明的理智在警告他自己,。
但理智的力量似乎在迅速衰弱,,心底的沖動變得愈加強(qiáng)烈起來。
秦既明的眼皮在劇烈地抖動,,但抗?fàn)幍牧α吭絹碓饺酢?p> 理智將失,,秦既明突然抬手放在肩膀上,指頭用力扣住傷口,,死死往里摁下,!
劇痛瞬間襲來,心臟似乎都停下了一剎,,秦既明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
但頭腦卻因這陣劇烈的痛楚而清醒了過來。
黑暗里,,秦既明大口大口喘起粗氣,,劇痛延續(xù)著,反倒令他精神得以集中,。
不敢想象,,如果一旦睜開眼睛,后果將會如何,。
無法名狀的恐懼感,,以及它所帶來的骨頭的戰(zhàn)栗仍未消退,但秦既明沒有了想要睜眼的沖動,,總算能堅持下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晦澀莫名的念頭,,卻猛然間突兀地闖入了秦既明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