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營帳中,。
額爾古一夜未眠,,頂著兩個黑眼圈,,其前面的大桌上放著一堆戰(zhàn)略草圖,。
他思索了片刻,,口中喃喃道:“我北蒙,寧愿站著死,,也不愿退著回,!”
現(xiàn)在的他,只有兩種選擇,。
其一,,答應(yīng)趙巖提出的三個條件;其二,,組織北蒙軍撤出慶州,。
可他們撤出慶州,便沒有了防御的堡壘,。
趙巖的五千布戈軍一旦開始追逐,,足以在北蒙軍還沒有回到北蒙前,便將他們?nèi)肯麥纭?p> 剩下的三萬北蒙兵,,對額爾古至關(guān)重要,,他不愿將這些東山再起的本錢丟在這里了。
額爾古發(fā)愣了片刻,,然后拿起毛筆,,在一張紙上,歪歪扭扭寫了八個大字,。
“金蟾脫殼,,假降真攻?!?p> 這是他用了一晚上,,想出來的對敵之策。
他不服,,他覺得依然可以將戰(zhàn)局逆轉(zhuǎn),。
……
當(dāng)日,近午時,。
大周收到了來自北蒙一封信,,信件由善普親書,寫了足足有一千多字,。
但表達的核心內(nèi)容就一個,。
“我們降了,將全體撤出慶州,請大周在明日午時到慶州城門前,,接收道歉書與聯(lián)姻書,,并允諾不會再追擊?!?p> 大周眾將聽到這個消息后,,皆是大喜,沒想到北蒙還真妥協(xié)了,。
這一場戰(zhàn)役,,大周士兵表現(xiàn)的幾乎是完美無瑕。
而趙巖看到這封信后,,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覺得額爾古降得太干脆了,根本不像他的風(fēng)格,。
趙巖來到布防圖前,,認(rèn)真揣摩了一下,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口中喃喃道:“如果朕沒猜錯,,額爾古應(yīng)該在和我們玩一個金蟾脫殼,假降真攻的游戲,?!?p> 一旁的申屠義和楊弘都是一愣。
“陛下,,你的意思是北蒙并不是要降,?”
“北蒙現(xiàn)在就剩下兩萬騎兵和一萬步兵,他們?nèi)粢驮蹅兇?,根本毫無勝算,,并且他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底牌了啊,!”
趙巖朝著布防圖指了指說道:“若朕沒有猜錯的話,,今晚深夜,額爾古必然會帶領(lǐng)著他的兩萬騎兵經(jīng)此道,,到達落鳴山,,然后在我軍抵達慶州后,襲擊青州,,其目的是為了抓朕,。”
趙巖所指的那條道,,乃是一條崎嶇山道,雖然狹小,但很隱蔽,,北蒙確實有可能狂奔一夜,,到達距離青州距離不到二十里的落鳴山。
而明日前往慶州,,大周的兩萬騎兵和五千布戈軍定然會傾巢而出,,還會帶上三萬騎兵,以此展現(xiàn)大周風(fēng)范,,以及防止北蒙再次作亂,。
而剩余三萬多把守沈州的大周士兵,在兩萬騎兵的突襲下,,不一定能守得住,。
趙巖作為大周皇帝,自然是坐鎮(zhèn)后方,,由申屠義和楊弘接受降書即可,。
申屠義疑惑地問道:“陛下,若咱們到達慶州發(fā)現(xiàn)北蒙的騎兵不在,,自然會迅速返回沈州,,騎兵全速前行最多用兩個時辰,難道北蒙不怕我們將他們包夾了,!”
趙巖眉頭微皺,,說道:“額爾古若按此計,那慶州內(nèi)的一萬士兵,,估計會和我們以死相搏了,,他是打算將這一萬名士兵全犧牲掉?!?p> 楊弘倒吸一口涼氣,,如此殘暴的打法,確實像額爾古的風(fēng)格,。
申屠義又問道:“陛下,,是不是咱們多慮了,沒準(zhǔn)北蒙就是要投降了,?!?p> 趙巖微微一笑,道:“朕的直覺不會有錯的,,今夜必然有一場大仗,,而我們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出兵了!”
申屠義和楊弘對趙巖的指令絕對遵從,,當(dāng)即就開始準(zhǔn)備了起來,。
深夜,,大周四萬步兵帶著足夠的弓箭與兵器埋伏在了落鳴山上。
而五千布戈軍與另外一萬騎兵則是悄悄繞在了落鳴山的前面,。
若額爾古真要玩一招金蟾脫殼,,那趙巖就來一招甕中捉鱉。
而此刻,,在慶州軍營內(nèi),。
善普與一萬北蒙步兵目送著額爾古和兩萬騎兵從一條狹長的山道處離開了慶州。
明日,,能不能給大周致命一擊,,能不能生擒大周小皇帝趙巖,就看他們這一萬人能堅持多久了,。
他們這一萬人,,是誘餌,也是此次戰(zhàn)役的犧牲品,。
額爾古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明日大周士兵來到慶州后,士兵們必須全力攻擊,,不惜打光最后一個人,。
但凡有臨陣脫逃的生還者,將誅三族,。
善普也已經(jīng)做好了為北蒙殉國的打算,。
后半夜,月光昏黃,,山風(fēng)冷冽,。
就在申屠義以為北蒙軍不會來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陣馬蹄聲,。
申屠義不由得大喜,,對趙巖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若今晚沒有布置這些,,恐怕沈州還真有可能被破釜沉舟的北蒙騎兵攻陷,。
申屠義并沒有立即下令發(fā)動攻擊。
北蒙士兵們到達落鳴山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安營扎寨,,然后迅速進入休息狀態(tài)。因為他們只有在天亮之后,,看到大周軍隊前往慶州,,才會發(fā)起進攻。
趙巖專門向申屠義交待,,一定要等到北蒙騎兵們進入睡眠狀態(tài)后,,再發(fā)動攻擊,。
于是,申屠義便耐心地等待著,,一直看到北蒙騎兵們沒有了動靜,,才開始指揮軍隊準(zhǔn)備攻擊。
片刻后,,四萬名士兵,全部手持弓箭,,對準(zhǔn)了下面駐扎的北蒙騎兵,。
申屠義站起身來,拿起一根火箭,,拉了個滿弓,,然后朝著天空射去。
這是進攻的訊號,。
唰,!唰!唰,!
在那一瞬間,,足足有四萬支箭朝著下面的北蒙騎兵射去。
“敵襲,!有敵襲,!”一名北蒙的哨兵高聲喊道,然后被一箭射穿胸膛,,倒了下去,。
額爾古剛剛睡著,就聽到一陣亂哄哄的聲音,,剛出營帳,,便有數(shù)支長箭襲來,差點兒沒有射中他的腦袋,。
他迅速躲進營帳,,然后高喊道:“速速騎上戰(zhàn)馬,掉頭撤退,,絕不能在這里當(dāng)靶子,!”
片刻后,剩余的七八千騎兵在額爾古的帶領(lǐng)下,,沖出了大周的包圍圈,。
不多時,天空泛起魚肚白,。
額爾古帶人剛狂奔出五里地,,不遠處,,布戈軍已經(jīng)在一旁等待了。
而在不遠處,,還有一萬大周騎兵也圍了起來,。
楊弘騎著高頭大馬,朝著額爾古喊話道:“額爾古,,你的一切詭計皆在我大周皇帝陛下的預(yù)料之中,,還不束手就擒!”
此刻的額爾古,,腦袋眩暈,,望著密密麻麻的大周士兵,一口鮮血吐出來,,然后墜下馬去,。
十年打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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