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出這話,,讓葉富不禁一笑,,搖頭道:“許先生,,你該不會是真的被我給氣糊涂了吧,?既然我要的是對我忠誠為首要任務的隊長,,那么,,用叛軍來試驗,,難道不是恰到好處嗎,?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制度之下,,耿仲明到底能不能真的拉攏到我的人!你大概還沒有認識過此人,,但我可以跟你說,,耿仲明此人,是個權欲心非常重的人,。我料定他必然會拉攏這些隊長,,我也要看看,到底是道高,,還是魔高,?降得住他,,我才配駕馭他!”
許高卓這次算是完全明白了,,但明白過來之后,,他卻又對原本的制度產(chǎn)生了疑惑,“大人,,即便是忠誠,,可也禁不起拉攏吧?”
“哦,?”葉富對此并不贊同,,“你剛剛回來,怕是還不知道,。我允許他去挑選人的當天,,就讓王經(jīng)歷下屬經(jīng)歷司銓敘處幫我草擬了一份命令。自即日起,,險山軍內(nèi)一切職務調(diào)動,,都按照我規(guī)定的章程。之前,,我不是設立了一個教習處嗎,?最近,我倒是覺得這個部門有些太閑了,,所以,,就想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正好,,就讓他們負責軍官定期考核。這個考核結果,,上交銓敘處,。銓敘處按照考核評定結果,擬定升遷,、降黜的名單,。凡營教習以上級別的軍官,需要由銓敘處督理官上報到我這里,,由我來決定,,或者向朝廷推薦任命。以下級別的軍官,,則由督理官直接決定,,但命令上必須要蓋有王經(jīng)歷的印鑒?!?p> 許高卓聽著這番話,,才算是明白,,“以往,私設崗位,、照應親屬之事,,頻頻發(fā)生。而現(xiàn)今,,大人如此制定規(guī)矩,,就可以算是杜絕了此道。實在是好辦法,!想來,,講武學堂的學兵對大人自然是忠誠的,而耿大人,,一不能對部下隨意升降,,二不能拿捏起錢糧。且還要受到教習官的監(jiān)督,,這可真是~~想要拉攏任何人,,都是不容易的啊,!”
葉富笑了笑道:“這樣的規(guī)定,,也還并不完善,需要逐步的完善起來,。但就現(xiàn)今而言,,已經(jīng)是基本夠用了。怎么樣,?對我的解釋,,許先生還算是認同嗎?”
許高卓起身道:“大人天縱之資,,自是英敏,。只是學生總是有些不懂的地方,需要大人適時提點一二,,還望大人莫要介意,。”
葉富自然是不會跟許高卓計較什么的,,而且,,也沒有更多的時間留給他計較了。
因為就在許高卓回來后沒有幾日的工夫,,一份從京城傳回的信件,,讓原本安定的險山,瞬間再起波瀾。
參將署衙二堂,,議事的大廳內(nèi),。
葉富手撐著額頭坐在主位上,微瞇著眼睛,,看著桌前左右兩側站立的險山軍核心各處以及本堡軍官們吵吵嚷嚷,,爭得臉紅脖子粗。
其實,,這可能也算不上爭執(zhí),,最多只能算作是有些太過同仇敵愾罷了。
別過眼神,,葉富又掃了眼展平在桌面上的信件,,忽而覺得有些頭疼。
事情的起因,,是一件他本該早就想到的事情,。
就在數(shù)日前,一伙葡萄牙人在朝臣的大力引薦之下,,向朝廷進獻了一批先進的歐洲火炮,。與之同去的,還有一批葡萄牙軍人,,或者也可以稱其為軍事顧問,。
這個時代的‘雙牙’雇傭軍,幾乎走遍了除卻南極洲以外的地界,。葡萄牙人盯上這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倒霉就倒霉在,,朝廷好不容易決定接受了,,卻在訓練開始后不久,就出現(xiàn)了火炮炸膛,,直接炸死顧問的壞事,。
這事情一出,朝廷剛剛伸出的手又立馬縮了回去,。
葡萄牙人眼看就卷鋪蓋滾蛋了,而在京中的王行卻想起之前撿到的那門銹掉的紅衣大炮,。當時他倒是見葉富對此很感興趣,,這次也是想著拍葉富的馬屁,哄他開心,,這才想方設法要把這伙葡萄牙人給騙到遼東來,,連著大炮,一塊兒進獻給葉富,。
王行是個典型的阿諛之徒,,不管有沒有用,,總歸葉富喜歡,他就要想辦法弄到,。
而暫且不說葉富的態(tài)度,,這件事情被下面的軍官們聽到了,就先是立馬炸了廟,。
“~~遼東一向餉械不足,,朝廷尚且不養(yǎng)的西夷,明明是堆垃圾,,為什么要撿回來供著啊~~”
“~~就是說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人,,您可要防著日后被他們咬上一口啊~~”
“~~大人,您三思??!此時還是需要從長計議~~”
下面吵得沸沸揚揚,如同開了鍋一樣,。
最熱鬧的是,,居然連王致都站出來,向葉富闡述自己和這些軍官幾乎相同的意見,。王致的‘倒戈’,,讓葉富不禁覺得更為頭疼欲裂了。
手指頭輕輕叩了叩腦門,,葉富終于忍無可忍,,他朝著一直靜靜坐著的許高卓看了一眼,主動岔開話題,,“許先生,,近日營務處組織營一級的模擬對抗,搞得如何了,?千練不如一戰(zhàn),,這個務必要抓緊,我看,,就這幾天,,方案就發(fā)下去吧。到時候綜合評比,,再定個章程出來,,賞優(yōu)罰劣。”
許高卓心領神會,,立馬回答道:“大人放心,,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方案馬上就可以下發(fā),?!?p> “嗯?!比~富朝他點點頭,,皺著眉,看向自己鬧哄哄的部下們,,“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什么叫餉械不足???嗯?給老子說說清楚,!老子是欠了你們的餉,,還是沒有給你們配足軍械啊,?別說老子顧的是一群西洋兵,,就算是老子要買一群西洋猴子回來玩兒雜耍,跟你們有一文錢的關系嗎,?都給老子嚷嚷個屁,!告訴你們聽好了!馬上要開始的營級模擬對抗,,不是跟你們鬧著玩兒的,!誰要是給我關鍵時刻爬不上臺,就別怪我到時候不給面子,!滾出去,!閑的你們!”
憑借著制度和財力的雙重控制,,葉富如今在險山軍威權日重,。
雖然這種威權還沒有太過穩(wěn)固的根基,但到底震懾下面的人倒是也夠用了,。
見他發(fā)了脾氣,,沒有人再敢多說半個字兒。
不多時,,灰溜溜退出去一大片,葉富這才招呼留下來的許高卓、王致兩人到了旁邊的房間坐下來,。
“這群葡萄牙兵我是一定要招到麾下的,,咱們現(xiàn)在缺的就是這樣有經(jīng)驗、有辦法的教官,。而且,,前些日子那門紅衣大炮,軍械處弄得不是很順利,,到現(xiàn)在也沒摸出道道來,。正好,叫他們一并來教一教,?!?p> 葉富這話一出,就相當于是定了調(diào)子,。
王致雖然思想上比較迂腐,,和朝中很多認為洋夷不可信的大員們觀念相同。但葉富既然說了,,總歸花不了朝廷一文錢,,都是許品功、王行兩人在外面鼓搗出來的商行的盈利在支撐,,他也就不愿意多管了,。論精力,應該也耗費不掉多少,。
就像是葉富剛剛說的那樣,,別說他雇傭的是西洋教官,就算是買個百來只西洋猴子,,只要險山防線穩(wěn)固,,誰又能真的把葉富怎么樣呢?
大不了說他個玩物喪志罷了,!
但武官嘛,,不就是喜歡撩鷹逗狗嗎?喜歡玩兒,,在武官身上,,絕對是無傷大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