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走到棠梨院繡雯的房間,,繡雯打趣我:“你是落入茅坑啦?竟費了我們半個時辰功夫,,肚皮都餓疼了,!幸好我和玉醒帶著食盒跑了一趟,,去的時候菜樣子也沒幾個了,要是等著你,,飯都沒得吃,!你這冤家討債鬼!”
我臉上一哂忙陪不是,,看了丹陽一眼,,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本想拿出盒子點東西給繡雯添妝,,看大家都餓了,,就趕緊幫忙掏出食盒里的菜,圍了一桌吃將開來,。
雖然繡雯說沒什么菜了,,但是四個四層食盒也拎回來不少,熗拌藕絲,、清炒芥藍(lán),、四色豆腐、紅燒海子,、清蒸黃魚,、回?zé)望u肉、青菜粟米羹還有噴香的稻米飯,,加上棠梨院后灶幫忙我們提食盒的燒火丫頭,、繡雯同住的另一個女孩,六個人擠在一張不大的桌子上,,熱鬧的像過年一般,。
玉醒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地給我們倒她從東屋的秀巧那里聽來的八卦。什么薛貴妃業(yè)陵素面泣血,,小建王紫殿神傷落淚,,老皇帝乾元暴怒殺奴,國舅爺南疆大嗔斥子,,一時間,,整個佘國朝堂成了皇帝老兒和小老婆一家的表演舞臺,你方唱罷我登場,,比戲園子還熱鬧,。
我聽得饒有趣味。
這花街柳巷果然還是藏龍臥虎啊,。不知道秀巧的姐姐花拂又從哪個大人那里聽來的睡前枕頭故事,,和我從齊老頭那里聽來的故事梗概差不多。
繡雯突然問了一句:“你們說這薛貴妃多大年紀(jì)了,?”
玉醒愣了一下,,撓撓頭,“聽說她的年歲是個謎,,見過的人說她比二八少女不遑多讓,。”
建王今年未到及冠之年,,薛貴妃十五進宮,,不到兩年就懷了建王,現(xiàn)在大概莫約三十五左右,,保養(yǎng)再得宜也是初老的年紀(jì),二八姑娘怕是吹牛皮吧,。不過聽說她長得很美艷,,創(chuàng)下過被老皇帝連續(xù)睡了兩個半月的記錄。還有當(dāng)代文藝青年就這些皇`家艷`事寫過詩,,拿老皇帝和前朝為美人不上早朝的建東帝作比,,被皇帝流了三千里,現(xiàn)在還沒回到遂京,。
玉醒話落,,大家又開始嘰嘰喳喳地就保養(yǎng)這個話題說個不停。
玉醒神秘兮兮地又說:“聽說她每天都讓一百個奶媽子為她擠一桶人奶沐浴,?!?p> 大家聽到這哄地炸了鍋,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我也嗔目,,這個八卦我從來沒聽過。一百個奶媽一個人每天大約產(chǎn)五百毫升,,擠出來減去損耗,,有三四十升奶,,差不多能有一小浴桶,只用來沐浴真是優(yōu)質(zhì)蛋白的浪費啊,,這個薛貴妃還真是奢靡無度,。
不過這種路透消息也做不得真,大多都是民間以訛傳訛罷了,。
大家嘰嘰喳喳地又從人奶沐浴聊到護膚上,。繡雯摸著丹陽的皮膚羨慕不已。丹陽出了名的皮膚白皙滑嫩,,繡雯問她是不是藏了什么保養(yǎng)方子沒拿出來和姐妹們一起用,。丹陽漲紅了臉,連忙擺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她一看眾人笑她,臉更紅了,,看上去嬌羞美麗更甚,,不由得把人看癡了。燒火的小丫頭雀兒一臉?gòu)珊┱f道:“丹陽姐姐你真好看,?!?p> 把丹陽說地越發(fā)不好意思了。
我捏了捏雀兒的小臉:“小雀兒,,你只夸你丹陽姐姐,,你繡雯姐姐這么些年給你吃得好吃的算是白給啦!你看她,,臉都?xì)夤睦?!?p> 大家又一陣哄笑。
繡雯氣地拿筷子打我:“你個促狹鬼,!就知道拿我打趣,!你怎么不說你自己!”
我嘿嘿一笑:“沒辦法,,我這樣難見的美人兒你夸或不夸都在這,,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嘛?!闭f完還扭了兩下,。直逗得大家笑得更厲害。
丹陽原本和我繃著個臉,,看到我作怪,,噗嗤一下也笑出聲來。我看著她,給她眨眨左眼,,她嗔我一眼,,也不做聲。
笑鬧了一會兒,,繡雯站了起來,,端起身前盛粟米羹的碗,舉起說話,。
“玉醒原本想偷偷摸摸從后灶拿點燒飯的黃酒來助興,,讓我勸住了。今明兩天還要進行其他項目的訓(xùn)誡,,我不想因著飲酒誤了事,,讓那起子沒臉的胚子白白做了惡事還能落上好。我繡雯三生有幸,,能遇見你們這些投契的姐妹,,讓我在芙蓉樓有了心氣兒,感覺自己像個活人一樣,。今天我以粥帶酒,,敬你們一碗。待我醉星臺登高后,,定要與你們痛痛快快地喝一場,。”
大家聽完也都笑意盈盈地端起粥碗叮叮咚咚地碰在一起,,像喝酒似的作勢干了,。干完一碗,抬眼一看,,玉醒臉上兩邊都粘了粥印,,像個滑稽的小丑,而雀兒因為年紀(jì)小,,一仰脖子粥糊了一臉,只把大家逗的前仰后據(jù),。
我看著這些可愛的女孩子,,壓下酸澀,心里默默祈禱,,但愿有朝一日,,所有人都能以自由之身再次歡聚。
飯后大家收拾停當(dāng),,我拿出了盒子,。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繡雯的妝奩盒子很小一只,我?guī)У娜|西添進去,,聊勝于無,,勉強把它裝滿。她看到清秋那只荷包,,拿在手里撫了好久,,眼睛有些發(fā)紅,抬頭看了我,,滿眼感激,,她尋了剪子,剪了自己一束頭發(fā),,用紅繩細(xì)細(xì)結(jié)住,,放進了荷包的夾層,小心翼翼地把荷包用帕子包好,,放進了她的妝奩盒最下一層,。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到了未末,,雀兒回了灶房,,玉醒回菡萏園睡大覺去。我同丹陽陪著繡雯一同去歌堂給她應(yīng)援,。從分科開始,,歌堂我攏共來過一回。李嬤嬤看見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原本尚可的臉色也虎了下來,。
我自知自己是個唱歌不開竅還不受教的,便擠在最邊上,,想看看繡雯給她加個油,,誰知被李嬤嬤臨時捉著當(dāng)“琴伴”。
一整場訓(xùn)誡兩個時辰,,我屁股沒挪一下,,腰快坐斷時才結(jié)束。亥時梆子敲響時,,我戰(zhàn)戰(zhàn)巍巍從琴凳上扶著腰起來,,感覺自己像個八十的老嫗,李嬤嬤瞟我一眼,,沒說什么,,飄飄然而去。
繡雯同丹陽扶我回到菡萏園后,,急匆匆回了棠梨院,,葉嬤嬤一行視察工作看見她沒在自己院子罵了好一陣,。我愧疚不已,但是腰疼地太厲害,,只得讓她自己周全,,丹陽給我不停地按捏了好一會兒,第二天貼了齊修遠(yuǎn)給的幾付膏藥,,才漸漸緩解,。
訓(xùn)誡結(jié)束后,千紅,、繡雯成績優(yōu)秀,,定于六月初在醉星臺登臺叫價,翠墨,、陸鳳兒并另兩個女孩五月底皓月園正式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