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開始了和她奶奶相依為命的生活,,農(nóng)村那一套,,總不過如此,,事精的三姑六婆,李娜的性格有了很大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她變得特別懶,,不愛玩,,不愛說話,變成了一個有眼睛不會看,,有耳朵不會聽,,有嘴巴也不說,那個時候,,家里還需要交公糧,,不交公糧還是好幾年以后的事情。
農(nóng)忙的時候,,學(xué)校會放假,。
早上天蒙蒙亮,李娜奶奶就起來做飯,,燒水,,把水裝進(jìn)水壺,背在身上,,水壺顏色是軍綠色的保溫壺,,形狀是扁的橢圓形,上面有個壺口,,下面有一塊平的地方,,方便放在那里。那還是從前李娜父親在部隊(duì)上用過的水壺,。
收拾好了也快九點(diǎn)半了,,李娜奶奶扛著鋤頭戴著斗笠,背著水壺,,領(lǐng)著李娜出發(fā)了,,這一老一小,步伐慢吞吞,,偶爾公路上有幾個路過的兩輪自行車或者三輪自行車,,大家都有活計(jì),,也沒有人停下來打招呼閑談。那個時候也從來沒有電動車,、收割機(jī),,收麥子都是鐮刀割,所有農(nóng)活全部都是人力完成的,。離農(nóng)田大概有七八里路,,這一老一小要走上一個鐘頭差不多。換成別人大概二十分鐘就到了,。李娜到了地頭就在田埂上四腳朝天睡覺了,。她奶奶總是少不了嘟囔一番:“你個懶丫頭,好歹幫我薅兩根草,,指望我一個老太婆,,要干到什么時候?!?p> 李娜對這樣的嘮叨毫無反應(yīng),,繼續(xù)睡。天這么熱,,她這么累,,不睡覺怎么行。
下午的時候,,李娜也只是在田埂上走來走去,,看著周圍干活的人。
李娜奶奶干到太陽偏西就知道該收工了,,只能看太陽來辨別時間,。李娜奶奶領(lǐng)著李娜往回走。李娜又累又餓又困,。不想走路,,李娜奶奶一遍遍哄著她:“好乖乖,到前面就給你買冰棍,?!崩钅葟男【筒皇且粋€貪吃的孩子,但是她很懂事不訛人,,知道奶奶這樣說很為難,,就堅(jiān)持往前走,她奶奶到前面就會給她買個五分錢的冰柜,。那個時候一分錢二分錢的硬幣也還流通。
但是堅(jiān)持不了一會,,李娜又開始走路拖拉,,累的嘴里哼哼,,李娜奶奶又如此反復(fù),拿冰棍哄著她,,才在太陽落盡星辰滿目的時候,,走回到家里。
還要忙著簍柴火燒灶燒飯,。
夏天,,李娜家里有一只蘆花雞,李娜總喜歡帶著它去樹林里面挖金蟬,。李娜在前面挖,,它就在后面跟著,李娜挖出來就會咕咕咕的喚它來,,它就歡快的跑來吃,。
李娜放學(xué)回家就寫作業(yè),寫完作業(yè)吃完飯,,她經(jīng)常爬到院子里面的香椿芽樹杈上看著村西面的公路,,看著太陽下去的地平線,她有一種無力的壓抑和不快樂,。她想,,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從那條大路奔向一個擁有幸福的地方。七歲的她就已經(jīng)憂思忡忡,。她不知道人為什么活著,,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有什么意義,。
十三年以后,,她就在那條公路上第一次見到當(dāng)時還不是她丈夫的大輝。
李娜年幼對那條公路盡頭的多年向往,,憧憬和期待,,都在十二年婚姻之后,徹底破裂,。所有心酸和無奈卻更勝從前,,人生,只剩下酸苦,,對未來還敢不敢再有憧憬,,期待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