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大人呢,?”漱月小心詢問。
“大人一早就去監(jiān)牢里審犯人了,,夫人可以去書房等他?!闭f完,,不等漱月反駁,這隊人就三三兩兩,,勾肩搭背地跑遠了,。
漱月正納悶,卻見拱門處站了位身穿鵝黃色襦裙的女子,,互相撞上視線,,漱月立馬想起這就是前段時間在茶館內(nèi)撒潑的知府小姐。
她轉(zhuǎn)身欲走,,實在懶得和一個瘋瘋癲癲的達官小姐周旋,。
白芒不是省油的燈,她認出對面的人是漱月,,便撒腿急匆匆地追上來,,“喂!你怎么會在這里,?是不是又來裝可憐,!本小姐告訴你,陸涉哥哥是不會喜歡你這種狐貍精的,!”
漱月站住腳,,這次她毫無掩飾地勾唇笑了笑,“是,,白小姐說的沒錯,,我是來找陸大人的?!?p> “你,、你、你這個妖精,,離我陸涉哥哥遠一點,!”正說著,她便張牙舞爪地朝漱月?lián)溥^去,。
漱月懶得搭理她,,躲開后問:“你見到陸涉了?”
“要你多管閑事,!反正陸涉哥哥是不會見你的,!他在昨日辦案時候動了武,,本就身體不適,而且現(xiàn)在案子出了問題,,本小姐奉勸你有多遠滾多遠!”白芒仰頭叫罵,。
“到底怎么回事,?陸涉不能動武?案子又怎么了,?你說清楚,。”漱月沒工夫管她撒潑,,拉住她詢問陸涉的情況,。
“哼,看在你有求于本小姐的份上,,你若是答應再不靠近陸涉哥哥,,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p> 漱月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往監(jiān)牢跑去。
昨日劉放府內(nèi)的護院眾多,,想是在外就有一場惡戰(zhàn),,而后陸涉又著急去救自己,難保不會受傷,。都怪自己大意,,只想著銀子而忽略了陸涉,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還有案件,,莫非是有漏網(wǎng)之魚還是別的原因?
監(jiān)牢外看守的獄卒見漱月過來,,恭敬道:“大人吩咐,,姑娘若是來領(lǐng)取賞銀,就把這個給你,?!?p> 漱月心不在焉地接過銀兩,“大人呢,?”
“大人去劉府查案了,,姑娘還有其他事嗎?”
“那大人的身體,,他……不能動武么,?”漱月小心問道,。
“噓——大人雖說上任不久,但縣衙里的人都知道他身體不好,,從小就患有弱疾,。后來好不容易長大些又遇上了天災,大人的父親因為治洪不幸離世,,大人的病也跟著愈發(fā)嚴重,,自那以后就再不能動武了。這件事還是老夫人和我們說的,,叫我們看好大人,,以防他舊疾復發(fā)。但昨日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大家都沒攔住他,。”
獄卒忽然想起什么,,“哦對了,,大人說姑娘你若是想回家的話,可以在書房等他回來后再送你,?!?p> “我知道了,多謝,?!?p> 劉府離縣衙不算遠,漱月一路小跑著很快就到了,。經(jīng)過一番打聽她才知道,,劉放的貼身護院名叫高二虎的,于昨夜逃出了臨川,。另外,,與此案牽扯甚大的劉府管家劉良,今早交代了不少東西,,包括百花樓如何運營以及劉放何時去查賬收錢,。
聽衙役說,除此之外,,那個叫劉良的管家還說了些別的,,是有關(guān)陸涉和她的事。
當初劉放曾派人細查他們的底細,,由于官府做事干凈,,他們也查不出什么。但陸涉畢竟是一縣之長,,經(jīng)過多方打聽,,最終在一間茶館內(nèi)有人認出了他的畫像,,于是管家劉良順水摸魚,再結(jié)合最近轟動一方的盜竊案,,便大膽推測出了官府的計劃,。
不過他并未將此事告知劉放,用他本人的話就是“小的一心向善,,被逼成為劉府管家后就一直寢食難安,。如今得到機會,只想著能為家國效忠,,為百姓盡一份力,來彌補的小人之前犯下的過錯,。但小人對天發(fā)誓,,絕沒有參與其中,我只是替劉放管管家而已,!”
這樣的話聽聽也就過去了,,每個人面臨選擇時都會權(quán)衡利弊,昨日他能背叛劉放一心向善,,明日就能往官府背后捅刀子,。像劉良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左右逢源的人,,漱月見的不在少數(shù)。
她等在劉府門前不能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陸涉身穿官服從正門出來,,與他一道出來的還有劉良。
“大人,,是江姑娘,。”
陸涉順著手下的指引看到漱月,,和旁邊人說了幾句就朝她走過來,。
“你怎么過來了?”
漱月顧不得答話,,一見他就拉起他的胳膊檢查,,“大人你的身體怎么樣?我不知道你不能動武,,你現(xiàn)在……”
“咳,,”陸涉慢慢抽回胳膊,左右看了眼,,確定無人注意他們后才道:“沒有大礙,。獄卒可把銀兩給你結(jié)清了,?”
漱月點頭,又伸手去夠他的小臂,,一手拉住他的手指一手搭在寸口上把脈,,“當真無礙嗎?我今晨聽他們說,,案子還沒理清,,又出了別的事?”
這次陸涉沒有躲開,,認真道:“我的身體還可以,。你還記不記得貼身保護劉放的護院?我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你幫衙門抓獲了劉放已是功不可沒,,之后的事就不要參與進來了?!?p> 憑漱月的經(jīng)驗,,陸涉的病情并非他說的那么輕巧,原是先天不足,、后天失養(yǎng),,再加上進來勞累耗費心神,早就成了個空架子?,F(xiàn)在只差盜竊案了結(jié),,他身心松懈下來,疾病也就會洶洶而來了,。
陸涉的身體如何與她無關(guān),,包括接下來的案子也想陸涉說的那樣與她無關(guān),按理說她該走了,。但……好像總有什么東西讓她有點放不下,。
見漱月走神,陸涉順手捏了捏她的指尖,,“江姑娘,?”
“啊,?”
“江姑娘再稍等片刻,,等我回縣衙換上便裝便送你回家去?!?p> “不,、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笔卵凵癜l(fā)愣,,鬼使神差地說了句,“白小姐還在縣衙等你,?!?p> 她松開陸涉的手,也不管身后的陸涉在叫她,,慌慌張張只想盡快逃離,。
不知怎的,自從遇見陸涉開始,,很多事情都和她之前預想的不同,。
之前她想著,等幫陸涉破了案就事了抽身去,,拿著新賺的銀子到別的地方玩賞,,再買些新鮮玩意兒給長老逗趣,或品嘗些好吃的,,總歸不是現(xiàn)在這樣猶豫不決,想要離開又不忍離開,。
她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怎么了,腦子和心都很亂,。
一個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臨川的繁華街道上走來走去,突然胳膊一緊被人拉拽著往后退,,直至到了一個憋狹的角落,。
她扭頭,看到了本應在山洞里待著的白胡子老頭兒,。
“長老,,您怎么下山了?”
“哼,,這都多少天了,,十二三天了吧,還不知道回去呢,!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你?!崩项^兒吹吹胡子,,嫌棄道。
漱月拿出剛從縣衙領(lǐng)的銀子遞給他,,“這是十兩銀子,,我本來打算去酒肆打兩壺酒就回去的,,您剛到臨川嗎?”
白胡子老頭兒忽然來了興致,,努嘴說:“來了七八天了,。平常你最多在外逗留五日,我見五天過去……算了,,我找你,,是想通知你件事兒?!?p> 漱月:“什么事,?”
老頭兒:“今天早起有人來咱家提親了?!?p> 漱月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沒聽清:“……您再說一遍,什么事,?”
老頭兒:“今天,!有人來咱家!提親,!”
“……”
漱月靜默片刻,,認真道:“哪族妖怪?拒了嗎,?”
“不是妖怪,,沒拒?!崩项^兒搖頭晃腦地說,。
漱月忽地一下想起,今天早起時候碰見的那群衙役和她打招呼,,說的是——
“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