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出西南休門,眼前迷霧伸手不見五指,。
方巖一臉晦氣,,身上不少地方沾著破紙。
一人走來,,一把手槍頂著方巖后腦勺,,隊長李幸福嘴里叼著一根香煙,道:“天王蓋地虎,?!?p> “局長二百五,。”方巖道,。
隊長李幸福收起手槍,,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在里面待得感覺怎么樣,?”
方巖回身,,見刀鋒小隊隊員都在,考慮到他們已經(jīng)有過進(jìn)入棺材八卦陣的經(jīng)驗,,比自己先出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別提了,,那些紙人真是煩,,打了一波,又來一波,。”方巖一臉無奈,。
隊長李幸福扔掉手里的香煙,,腳踩煙頭,面色嚴(yán)肅,,道:“待會我們還要從正北門再次殺進(jìn)去,,難度還會提升不少,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方巖點頭,稍作休息,。
霧霾濃稠,,彼此相近,看不真切,。
隊長李幸福確保大家恢復(fù)體力后,,帶頭走進(jìn)正北開門。
一,,二,,三,四,,五,。
按資排輩,方巖新人,,最后走入,,是第六人,。
突然——
腳步一僵,方巖回想起剛才所見所聞,,感覺有些不對勁,。
隊長李幸福,還有三名隊員沒有問題,,方巖用紅外熱像眼鏡看過,,四人都有體溫,顯然是真人,,毫無疑問,。
問題是,排在方巖之前進(jìn)入正北開門的,,不止這四個人……
也就是說,,剛才他們隊伍里,穿插進(jìn)來另外一個“人”,。
細(xì)思極恐,!
“那個‘人‘到底是誰?”
懷揣著滿肚子疑惑,,方巖身影消失在重重迷霧中,。
就在他離開不久,迷霧中出現(xiàn)另外一個“方巖”,,身高長相,,穿著打扮,一模一樣,,借助著迷霧濃稠的特性,,嘴角帶著一絲詭笑,悄無聲息地混入另外一支隊伍里面,。
同樣一幕,,不斷發(fā)生。
這些“人”沒有任何體溫,,走路無聲,,不易察覺,就算有人后知后覺察覺到了,,對方往往已經(jīng)跟著隊伍走進(jìn)棺材八卦陣,,想要阻止,已經(jīng)晚了,。
“于郎你尊庚幾何呀,?曾娶否呢?”
那股熟悉的怪異腔調(diào)再次出現(xiàn),,似怨似嘆,,似男四女,。
方巖睜開眼睛,只身躺在軟塌,。
幽香入鼻,,環(huán)境熟悉。
方巖起身,,環(huán)顧四周,。
自己再次出現(xiàn)在西關(guān)大屋閨房中,屋里所有的擺設(shè)一模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不!
還是有一點改變了,!
低頭一看,,方巖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喜色嫁衣,,一副等待出嫁的樣子,。
來到古典梳妝臺,方巖對著瑞獸望月銅鏡張望,,鏡子中的倒影現(xiàn)出一張姣好面容,,杏眼薄唇,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如秋波,,讓人為之一嘆,,好一個絕世佳麗……個鬼啊,!
方巖面色一黑,,往下一探,發(fā)現(xiàn)煩惱根還在,,松了口氣,。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我會變成一個女……裝大佬,?”方巖納悶,。
正值此時,門外異動,。
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從樓下走上閣樓,從腳步數(shù)量來看,,來人不少,。
顧不得吐槽,,方巖面色一肅,閨房內(nèi)沒有任何遮掩物,,暗中繃緊神經(jīng),,做好應(yīng)對敵人的準(zhǔn)備。
“嘎吱,!”
房門打開,,仆從兩側(cè),一個老女人扭著水桶腰走進(jìn)房門,,迎面帶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女人五十好幾,濃濃粉末掩飾不住眼角紋,,嘴巴微張,,露出一排鑲嵌的金牙,金光閃閃,。
“素徽,,你還沒有打扮好么,京畿來得那位大客官已經(jīng)等你等得很久了,,就快等到花都謝了,,人家千里迢迢從京畿趕過來,就是為了一睹我們粉榭曲樓的頭牌,,要是你去晚了,,招致這位大客官不滿,媽媽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起初,,這位曲樓媽媽還好聲好氣,說到后面,,便是兇相畢露,。
她身后一眾仆從,手握木棍,,嘴掛冷笑,,幸災(zāi)樂禍,顯然若是方巖敢說一個“不”字,,他們就會一窩蜂而上,。
“素徽?”方巖蹙眉,,想到第一次擊殺的那個紙人,,脫口而出:“我是穆素徽?”
“素徽,,你是不是不想接客,,故意在媽媽面前裝傻賣瘋,?”中年女人滿臉橫肉,手指戳著方巖腦袋,,獰笑道:“像你這樣脾氣的女兒,,媽媽見多了,對付你的手段也多得很,,不然你以為,,我粉榭曲樓劉楚楚大名,是怎么在羊城來得,?今天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都得給我出去接客!”
眼下情況不明,,兼之隊友不知所蹤,,方巖見十幾個家丁仆從拿著木棍進(jìn)來,在這狹窄的空間里對敵,,實屬不智,。
“慢著!我去接客,!”
劉楚楚翻臉比翻書還快,,臉上不見蠻橫神色,擠出幾分慈祥面容,,“誒,,這就對了嘛,,素徽,我跟你講,,只要你今晚將京畿來得那個大客官伺候得服服帖帖,,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媽媽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以后會明白媽媽的一片良苦用心,。”
說著,,劉楚楚以袖擦眼,擠出幾顆鱷魚的眼淚,。
你說你流淚就得了,,為什么臉上的妝都融了,連眼睛鼻子嘴巴都渾濁一灘……呃,,貌似哪里有些不對勁,。
方巖虛著咸魚眼,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劉楚楚的臉是畫出來的,。
“呵……呵呵,!”
明白對方是紙人所扮,,礙于不清楚實力如何,,方巖暫且忍耐下來,,靜觀其變,。
方巖走出閨房,那些家丁仆從原來不止是用來威脅他,,也是為了進(jìn)屋子里,,將那臺西式踏腳風(fēng)琴抬出來,,似乎是作為表演所用。
從閣樓走下一樓,,入眼之處都是人。
勸酒聲,、劃拳聲絡(luò)繹不絕,人人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就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細(xì)看才會發(fā)現(xiàn),他們面部表情通通都是以高明的丹青水平描繪出來,,距離栩栩如生差了一線,,若是遠(yuǎn)看,,真假難辨,。
“我這算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了么,?”方巖暗暗吐槽,。
劉楚楚牽著方巖的手,,來到大廳,。
大廳正中,,“金玉滿堂”匾額下,,大馬金刀坐著一個人,,面色冷硬,,倒刺短發(fā)。
劉楚楚生怕方巖不認(rèn)識這位京畿大客官,,笑道:“這位客官名叫池同,,京畿人稱三爺,,還不趕緊叫三爺好,?”
“隊……隊長,?”方巖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