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之好說歹說,,算是把岳銀瓶給勸住,。
劫獄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就和打仗一樣,,需要知己知彼,,戰(zhàn)術(shù)部署上才能有的放矢,,最終達(dá)成目標(biāo),。
岳銀瓶跟著岳飛也學(xué)過一些兵書陣法,,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在答應(yīng)了岳銀瓶三天之內(nèi)拿出一份作戰(zhàn)計劃以后,,李申之一行三人先回了客棧,。
明日還有一場大戲,他們得好好休息一番,,養(yǎng)精蓄銳,。
……
第二天一早,岳雷出現(xiàn)在了禁軍殿前司衙門口,,擊鼓報案:昨夜聽到李府中有打斗的聲音,。
禁軍統(tǒng)制不敢怠慢,趕緊報告上級,。
事關(guān)重大,,誰也不敢作主。大家都知道,,李府現(xiàn)在被大理寺封著,,正在辦案。
按說禁軍跟大理寺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互相不會插手別人的案子,。
可現(xiàn)在報案的是岳家人,案發(fā)地點在李家,,不論是人物,、地點還是事件,都太敏感了,。
然而岳家人報案,,他們又不能不理,保護(hù)京畿安全就是禁軍的職責(zé),。
經(jīng)過一級一級地上報,,最后報到了檢校少保(高官待遇)、開府儀同三司(除篡位前的加九錫以外的最高殊榮)兼領(lǐng)殿前都指揮使(全國百分之五十兵力的指揮權(quán)),,楊沂中那里,。
楊沂中身材高大,容貌俊美,弓馬嫻熟,,熟讀兵書,,位高權(quán)重,儼然一副國民偶像的模板,。
按照官場規(guī)矩,,別人都應(yīng)當(dāng)稱他一聲“楊少保”以示尊貴,。但他卻不喜歡這樣,,禁軍中的直系部下全都稱呼他為“殿帥”。
“殿帥,,那岳雷還在大堂候著,,要不先把他打發(fā)回去,?”
楊沂中摩挲著下巴上的胡子,,說道:“不妥。你先去宮中報給官家,,我隨岳雷去李府查看,。官家一旦有了旨意,務(wù)必快馬加鞭給我送來,?!?p> “得令!”
……
楊沂中戎馬半生,,不喜歡坐馬車,。
出了殿前司衙門,跨上自己的戰(zhàn)馬,,身后一票騎兵跟隨,,一路疾馳來到了李府大門口。
岳家的人聽到動靜,,急忙的打開大門,,岳安娘率先出門,拜見了殿帥楊沂中,。
楊沂中一躍下馬,,自有禁軍士兵接過馬鞭,牽走馬繩,。
沒有急著進(jìn)去,,殿帥楊沂中站在門口問話:“說說昨晚的情況?!?p> 岳安娘先是一拜,,隨后說道:“稟殿帥,昨夜我們正在歇息,忽然聽到隔壁有一陣打斗的聲音,,很快便沒了聲息,。憑經(jīng)驗判斷,懷疑有人死傷,,便一大早就去報官,。”
這是昨晚串好的供詞,。
唐宋時期,,女子行動還很自由,拋頭露面自不必說,,當(dāng)家做主的都有很多,,是以岳雷不在的時候,全由岳安娘出來應(yīng)酬,。
岳雷很苦逼,,也很辛苦,此刻正在御街之上狂奔,。
他沒有馬,。
楊沂中又問道:“為何不去大理寺報案?你當(dāng)知道,,此處是大理寺封禁的場所,!”
岳安娘說道:“岳家現(xiàn)在不清不白,家父正在大理寺大獄,,我們實在不適合去大理寺報案,。”
這樣的理由,,楊沂中自然想得到,。之所以這么問,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等一個人,。
案發(fā)的過程很簡單,岳安娘一句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都沒有補(bǔ)充的必要。
想要進(jìn)一步地了解案情,,需要進(jìn)去實地查看,。
這時,一個大理寺官員,,一手提著官服,,一手扶著幞頭,,一路狂奔過來。
“且慢……殿帥且慢,!”
楊沂中眉頭一皺,,這不是他想等的人。朝部下使了個眼色,,禁軍們呼啦一聲,,圍住了李府的大門口。
大門上依然貼著大理寺的封條,,圍門的卻是禁軍的士兵,,總覺得有點怪異。
那大理寺官員跑到楊沂中的面前,,拱著手喘了半天氣,,才作揖說道:“殿帥此來何事?若要進(jìn)李府,,還需要請示何中丞,。”
甫一停下,,大理寺官員汗如雨下,,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急的,。
按照御史中丞何鑄的要求,,他需要一直守在李府的大門口,不得離開半步,。而他卻玩忽職守,,喝酒去了。
好在酒的度數(shù)不高,,不至于喝醉,。
楊沂中說道:“叫你看門,怎么看的門,!里面有了命案都不知道,?”
那官員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差點嚇尿了褲子:“這,,這,,這,命,,這,,不會吧?”
“哼,!”楊沂中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慫包文官,,“給我開門,!”
在朝堂上斗嘴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兇,,真要遇到事,,一個比一個慫。
聽說禁軍要硬闖,,大理寺官員趕忙去阻攔:“殿帥萬萬不可,!丞相特別吩咐過,沒有他的手諭,,這門不能開,!”
“那你叫丞相來找我!”禁軍是正規(guī)部隊,,最講究令行禁止,。
楊沂中一聲令下,就算皇帝來了,,這些士兵也得先執(zhí)行命令,。
那大理寺官員還想阻攔,卻被禁軍擠在一旁,,一如當(dāng)年自己把別人擠在一旁一樣,。
敢怒不敢言的他,只能小聲嘟囔著:“這不合規(guī)矩啊,?!?p> 這時,一騎快馬趕來,,把一張文書糊在了他臉上,,說道:“這下合規(guī)矩了吧!”
楊沂中坐鎮(zhèn)前院,,禁軍的士兵和吏員們散開隊伍,,到院中查看。
不一會,,消息一條一條地傳了回來,。
“稟殿帥,后院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身著黑衣,,無發(fā),從容貌看像似金人,。胸口中兩柄飛刀,,咽喉有刀傷,系被飛刀擊中后割喉而死,?!?p> “稟殿帥,,在廊道盡頭發(fā)現(xiàn)一柄飛刀,地上有灰塵擦蹭和拖拽痕跡,,系死者生前藏身之所,。”
“稟殿帥,,房間中未見明顯翻動痕跡,。”
“稟殿帥,,……”
楊沂中不動聲色地坐在前廳,,等第一波搜查結(jié)束,再做決斷,。
這時,,馮益也趕了過來,岳雷也終于跑了回來,。
岳雷實在是跑不動了,,在半路上租了一匹馬。
不得不佩服宋人在商業(yè)上的創(chuàng)新,,租馬異地存儲這種服務(wù),,早已施行了多年。甚至岳雷沒帶銀子,,商家憑借他的穿著談吐,,就敢將馬租給他。
馮益雖然囂張跋扈,,但是在楊沂中面前始終保持恭敬:“下官馮益參見殿帥,?!?p> 楊沂中見是馮益,,起身拱手道:“是馮干辦,快請坐,?!?p> 兩人都是趙構(gòu)最信任的人,在趙構(gòu)身邊時常碰面,,相處還算和諧,。他們二人才是趙構(gòu)真正的左膀右臂。
馮益說道:“聽聞此處有大案子,,不知是否需要下官效勞,?”
偵查破案,還是皇城司更專業(yè)一些,。
楊沂中說道:“里面死了個刺客,,應(yīng)該是金人,。兇手暫時還沒有眉目?!?p> 馮益道:“不知可否讓下官查勘一番,?”馮益自稱下官,皇城司也確實是從禁軍分化而出,,但實際上兩人并沒有直接的隸屬關(guān)系,。馮益這么客氣,是不想讓楊沂中誤會他是來搶功勞的,。
楊沂中沒有客氣,,說道:“有勞馮干辦了?!?p> 第二波查勘,,馮益和楊沂中都跟了進(jìn)去。
皇城司的仵作將尸體擺正,,重新查驗了一遍,。
當(dāng)死者的面部露出來的時候,馮益一聲驚呼:“咦,!”
楊沂中忙問:“馮干辦認(rèn)識此人,?”
“壞了!”馮益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