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令”的曲子唐代就有了,,李申之不過是根據自己小時候看過的《黃飛鴻》中插曲的記憶,填了填詞而已。
方才慶功宴的開幕式上,,童瑜率領著剛剛訓好的劍舞隊,,在將軍令的伴奏之下,,一曲集體劍舞勝利地挑撥起了臨安人的血性,,今日非要將胡虜血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童瑜笑了笑,,說道:“我們都是些粗人,,不如張博士有文化。張博士這么喜歡貓的呀,?”說著就想轉移話題,。
臨安城的人很喜歡養(yǎng)寵物,貓兒狗兒都有,,伴生著街面上有著大量的寵物店,,有賣貓糧,狗糧的,,有賣衣服的,,有賣梳理毛發(fā)工具的,還有代管代喂的,,客戶短暫外出不在家,,可以將寵物寄養(yǎng)在店里,甚至還有寵物專用藥方,。
總之,,李申之能想到的寵物服務,這里全都由,,除了疫苗,。
“唉……”張蔥兒怨嘆一聲:“我們可不能跟瑜姐姐比,每天只能獨守空房,,與貍奴為伴,。”
童瑜自從搬進了茗香苑,,名正言順地住進了李申之的房間,,夜夜歌聲嘹亮,茗香苑中無人不曉,,讓一眾女眷艷羨不已,。
李申之還未娶妻,,理應這童瑜暫居大夫人之位,。只不過童瑜無心管理家事,所以掌柜依然是張蔥兒,。
然而張蔥兒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處處提防著童瑜。
“妹妹這是哪里話……”童瑜臉色微微一紅,,說道:“等你家花貍生仔兒的時候,,也送與我一只吧,。這男人那,都是喜新厭舊,,咱們女子總要為自己找一些寄托,。”
張蔥兒看童瑜的樣子,,不像是假惺惺的客套話,,倒像是真的想養(yǎng)一只小貓,便說道:“隔院鄰居家有小貓下仔兒,,好像就在這幾天,。姐姐若是有心,這幾日可以先準備聘禮,,改日我?guī)闳タ纯?。?p> 童瑜高興道:“那感情好,,勞煩妹妹了,。”
養(yǎng)貓,,是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情,。
從旁人家抱養(yǎng)一只回來,就跟娶媳婦進門一樣,,雖不是三媒六聘,,但也需要用柳條穿上一串聘禮上門,才算是懂禮數的人家,。
張蔥兒與童瑜在這里斗智斗勇,,金兒與岳銀瓶在另一邊則是憂心忡忡。
金兒拉著岳銀瓶的小臂,,急切地問道:“岳帥怎么樣了,?你兄長和你姐夫還好嗎?”
岳銀瓶眼角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父親還好,,他們對兄長和姐夫用刑了?!弊詮脑里w下獄,,這個倔強的小姑娘一直強撐著自己,從來沒人能說說心里話,。
只有每次見到金兒的時候,,才敢稍稍放縱一下自己的軟弱。
金兒拍著岳銀瓶的肩膀:“沒事的,,都會過去的,?!?p> 岳銀瓶悄聲地啜泣了一陣,并沒有引起張蔥兒與童瑜的注意,。稍稍發(fā)泄了一會,,岳銀瓶若無其事地擦了擦眼角,問道:“金兒,,你技擊之術好,,你說劫法場難不難?”
武術大概分兩種,,一種是技擊之術,,可以理解為擂臺單挑,刺殺的技術,;一種是戰(zhàn)陣搏殺之術,,可以理解為戰(zhàn)場上殺敵的技術。
技擊之術是金兒所長,,岳銀瓶更擅長戰(zhàn)陣搏殺之術,。
劫法場這種小范圍的打斗,金兒更擅長一些,。
金兒想了想,,說道:“尋覓十個好手,若是岳帥配合,,不難,。”
岳銀瓶面露喜色,,問道:“若是父親不配合呢,?”
金兒搖了搖頭:“幾無可能?!?p> ……
慶功宴,,慶的是胡虜血釀造的大獲成功,李申之這個主角不能缺席,。
光是繞著敬了一圈酒,,就把他醉得暈三到四。
按說庫存的胡虜血根本不夠喝,,好在官家又賞賜了一些下來,。
慶功宴的事,趙構也聽說了,。對于秦檜的一些做法,,他其實也有些不滿。但是礙于宋金議和的大局,,一直隱忍不發(fā),。
李申之領著禁軍砍了幾個奸商的腦袋,趙構心里也覺得出了一口氣,,對李申之暗暗贊賞,。
趙構自然不可能親自赴宴,那樣相當于跟秦檜公開叫板,,他還沒那個膽量,。
原本打算題幾個字送給茗香苑,前前后后寫了好幾張,,最后硬是忍著燒掉了,。這也就是李申之不知道,要不然恨不能從火盆里把那幾幅字給搶出來,。
趙構的書法水平相當之高,,在帝王中排前三的存在,一副真(楷)書草書復寫的《養(yǎng)生帖》,,傳承二王(王羲之,、王獻之父子)書風,直接能當字帖用,。
流傳下來的作品,,拍賣會上一幅輕松上億。
思來想去,,官家將內庫中的胡虜血撥出一部分,,送去了茗香苑,算是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贊賞,。
有了這幾壇子酒,,再加上厚著臉皮從馮益和趙士褭那里要回來的一些酒,總算是能滿足每桌都擺上一壺,。
上門都是客,,雖不能保證大家開懷暢飲,也得讓人嘗嘗味道,。
當然了,,其他美酒管飽喝,要多少有多少,,茗香苑大包場,。
……
終于應酬了一圈,李申之來到天井下喘口氣,。
透過天井望著星月漫天的夜空,,四周的屋檐將月夜裁得四四方方,宛如這天空本就是四方一般,,或許這才是“坐井觀天”的來由吧,。
這時,,梁興領著幾個兄弟走了過來:“東家,這廂要是沒啥事兒,,俺們就先回去吧,。”
李申之趕緊回頭,,說道:“小哥莫要這般客氣,。你們都是客人,本不該這般使喚,。今天幫了這么大忙,,快回去歇著吧?!?p> 梁興神情一滯,,似有些猶豫,又下定決心,,說道:“東家,,我們可能暴露了?!?p> 太行山好漢堅持用“東家”來稱呼李申之,,是為了掩人耳目,李申之糾正過幾次不改,,也只好應了,。
梁興繼續(xù)說道:“今日在廊道里,遇到了昔日太行山上別家山頭的二當家,,他見過我們兄弟幾個,。”
李申之心里一沉,,暗道不好:“那人為人如何,?”
梁興說道:“蕭二哥為人沒得說,文武雙全,,仗義疏財,。”
“蕭二哥,?”李申之也回想起今天的情境:“莫不是蕭照,?”他知道蕭照當過土匪的故事,瞬間便將兩件事聯(lián)想到了一起,。
梁興奇道:“莫非東家也認識他,?”
“迎客的時候見過一面。”李申之說道:“此刻正與宗室子趙伯駒在廂房里,,飲酒作畫,。”
那哪里是作畫,,簡直就是印錢,。
梁興說道:“蕭二哥雖然可靠,,但就怕隔墻有耳,。”他們兩人見面的時候,,都曾說漏了嘴,。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間,但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足夠他們暴露了,。
李申之看過不少諜戰(zhàn)片,知道謹慎的重要性,。
一旦心里起了疑心,,一定要果斷行動。
每多搶出一秒鐘,,可能都是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