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扇門又響了,,輕輕地,節(jié)奏隨著風。
電腦顯示屏的熒光鋪在我側臉,我疑惑著,疑惑地看著那門,,不小心掉回以前。
我是個膽小鬼,這是好久以前的事,。奶奶拜佛,家里有著供臺,,觀音,、地藏、普賢,、文殊……牛鬼蛇神伴了整個童年,。
那年盛夏,夜半三更,,我睡在奶奶床頭,,窗外奏起了鬼曲,鬼抬轎的情節(jié)就這樣映入我的眼簾,,那晚我眼睛緊鎖,,卻怎么都沒有入眠。
又年盛夏,,我大了幾歲,,門口那條河里經(jīng)常漂著不知裝滿何物的麻袋,破舊的,,上空盤旋著蒼蠅,,可能是裝著某種動物的尸體。村里人口徑一致著,,說是水鬼的把戲,,特地囑咐自己孩子不要好奇,不然會被水鬼拉進河里,,從此不聞岸上消息,。
我沒那么大膽,,當然也不會管河里的東西,可我卻被碼頭附近盛開的一朵睡蓮吸引,,它形單影只,,顯的格外安靜。
我想將它摘下,,偷偷送給鄰家姑娘,,可還未踏上青石,就被家人抓到岸上,。你不要小命了,,那是水鬼的把戲!
我疑信參半著,,回到家里,,踏上樓梯,樓梯轉角,,抬頭望眼,,我看到一個怪物正沖我微笑。
我是連滾帶爬到樓下的,,抓著奶奶,指著樓上說有鬼,,有鬼,!
我還是不太信邪,沒過幾天,,我又來到碼頭附近,,卻不見那朵妖嬈睡蓮。
老媽回來后,,我便跟著母親睡,,別問我那時候多大,問了我的回答就是“還小”,。
我害怕過,,害怕過中央十套曾經(jīng)播放過的猴娃,也害怕過外星人解密,,尼斯湖怪,,畸形兔唇……
小時候的我都是開著燈才能入睡,身旁還要有人陪著,,抓著我媽,,抱著我媽。
那晚跟昨晚有幾番相像,,我被咚咚的開關聲吵醒,,其實聲音不大,,可能是我耳朵太作。原本睡在我身邊的老媽不見了蹤影,,這是她的一貫作風,。被子壓的我喘不過氣來,門的開合繼續(xù)著,,就好像有人正嘗試著解開門鎖,,入室搶劫。
我怕極了,,眉頭緊鎖,,怕的不敢出聲,腦子里盡是些滅門慘案,。
那晚我又沒睡,,一直等到天明。
那晚外頭刮著風,,窗戶沒有鎖好,,風借著縫隙溜進家里,竟給房門做起了SPA,,罪魁禍首是風,,害我擔驚受怕了整晚。
說出來真的很搞笑,,我害怕著,,要不面對,要不就逃避,。
后來過了很久,,告別了童年,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年紀,。
后來,,我開始接觸一切黑色,恐怖的定義也跟著連番升級,,從聽,、從聞、從看,。
一個人看完豚鼠系列,,從《下隧道美人魚》到《惡魔實驗》,我咬著牙,,《血肉之花》的情節(jié)讓我感覺脖頸撕裂……
接觸了那么多黑,,從“大麗花事件”到“南京碎尸案”,我心底的那顆害怕一層層被剝開,,我知道它還在,,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
那些睡不著的夜晚,害怕積累著,,我越來越清醒著,。
那些倦意繚繞的夜晚,害怕平淡著,,我跟它擦肩,,微笑著打了個照面。
那些夜晚,,我睡在屋里,,害怕被拒之屋外,習以為常著,,我一個側身,,將它丟給第二天的太陽。
它還在,,一直都在,。
最近一次害怕是來自外公的意外,它還在纏著我,,不僅僅于我一人,,還有外婆、老舅,、老媽,、舅媽……,我不明白,,不明白為什么老天要這般對他,他吃過的苦還不夠嗎,?我不明白,,不明白害怕為什么要這般對我們,扎進我們心里,,要人發(fā)痛,。2020年,今年是外公的七十大壽,,我們都在等他醒過來,。
害怕升了級,不再因那些魑魅魍魎,,它變得猝不及防,,一瞬間,便能將我擊垮,。
當我靠近病床,,握著他那雙飽經(jīng)風霜的手時,,我想說些什么,只想說“你別這樣,,我還沒請你喝喜酒呢,!”
我害怕過《昆池巖》,真是可笑,,閱片無數(shù)的我竟然在看完后那般擔心,,其實我不是害怕它的內容,我是害怕看完電影后的你,。午夜的街頭,,你依偎著我,哭訴著不該看這部電影,,你那句“你讓我以后怎么敢一個人走夜路”深深扎進我的心里,,對不起,陪不了你,!
我害怕,,害怕彈指揮間,不識故人昔像,;我害怕,,害怕淚盡瀾干,不見幾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