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責(zé)任,但是米友仁父子既然已經(jīng)鬧上了門,,趙榮想躲當(dāng)然也是不可能的了,,被迫無奈之下,,趙榮也只好領(lǐng)了米凝快步出門,,匆匆趕來大門這里查看情況,,守在門外的梁紅玉也緊緊跟上,,還滿不在乎的對趙榮說道:“趙公子,不必?fù)?dān)心,,米姐姐是我拉來的,出什么事我擔(dān)著,?!?p> 到得自家大門的門前一看,米友仁和米憲父子果然領(lǐng)著幾個米家下人出現(xiàn)在門前,,聽到消息的便宜老爸趙員外也已經(jīng)趕到了現(xiàn)場查看情況,,還正在和米友仁爭辯著什么。結(jié)果看到趙榮和米凝并肩出來,,早就氣得滿臉發(fā)黑的米友仁更是怒不可遏,,立即沖著米凝吼道:“孽障,給我滾過來!”
米凝遲疑著不敢動彈,,還是在米友仁再次開口怒喝后,,米凝才先是看了趙榮一眼,然后慢慢的走到了米友仁的面前,,然后也不消多說,,早就氣炸了肚皮的米友仁掄起胳膊,抬手就給了米凝重重一記耳光,,咆哮道:“孽障,!”
米友仁這一掌打得極重,不但馬上在米凝的臉上留下了一個五指印,,還把米凝抽得直接坐到在地,,米友仁則余怒難消,抬腳又往女兒身上猛踹,,大罵道:“孽障,!不孝女!丟盡我們米家顏面的東西,,虧你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你怎么不去死?怎么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被父親如此當(dāng)眾大罵和毒打,,米凝當(dāng)然忍不住流下了委屈的眼淚,直接哭出了聲來,,心里的痛苦還遠(yuǎn)在身體的痛苦之上,,米友仁卻是越打越起勁,拳腳就象雨點一樣不斷往女兒身上招呼,。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米凝的面前,用身體替米凝擋住了米友仁的拳腳,,米凝疑惑的抬頭看去時,,又驚訝的看到,用身體保護(hù)住了自己的,,竟然就是剛剛才被自己變相婉拒的趙榮,。
“登徒子,給我滾開,!”米友仁紅著眼睛吼道,。
“她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打她,?”趙榮冷冷問道,。
“關(guān)你什么事,?她是我女兒,就算是打死她,,也是我米家自己的事,!”米友仁吼得理直氣壯。
“她是我朋友,,我不能讓你打她,。”趙榮回答得十分冷靜,,也依然筆直站在米友仁的面前一動不動,。
“對,她是我姐姐,,我也不許你打她,!”梁紅玉也跳出來幫腔,還更加理直氣壯的說道:“有本事你就來打我,,今天我倒要看一看,,潤州文壇上大名鼎鼎的米友仁米元暉先生,到底有沒有膽量敢打我這個小女孩,!”
看看年齡最多不過十三,、四歲的梁紅玉,米友仁還真不敢下這個手——其實打也打不過,,憤怒的胸膛起伏了片刻后,,米友仁只能是沖著依然還坐在地上的女兒吼道:“起來,跟我回家,!”
抽泣了片刻,,米凝還是慢慢的站了起來,準(zhǔn)備走到父親那邊,,趙榮則趕緊攔住了她,,說道:“凝妹,你不能走,,你爹正在氣頭上,,你今天回去,他恐怕真的會打死你,?!?p> “那是我的命?!泵啄p聲回答道。
“你的命不是這樣,?!壁w榮雙手扶住了米凝的肩膀,,看著米凝的眼睛,沉聲說道:“凝妹,,你今天真的不能走了,,你爹氣成了這樣,你如果跟他回去,,他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留下來吧,在我家住幾天,,等你的爹氣消了,,你再回去也不遲?!?p> “要不去我家也行,。”梁紅玉也搶著說道:“米姐姐,,你放心住到我家去,,我爹是潤州的指揮使,手下管著五百號兵,,誰要是敢去我家門上鬧事,,我爹的兵保管把他的腦漿子砸出來!”
還有添亂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后,,趙榮的便宜老爸趙員外也站了出來說道:“米先生,你正在氣頭上,,現(xiàn)在把你家的小娘子接回去,,真的有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就這樣吧,,讓你的千金在我家住幾天,,等你的氣消了,想通了,,再來把你的千金接回去也不遲,。”
“你想得美,!”米友仁氣得大聲咆哮,,“我女兒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留在你們無親無故的趙家住上幾天,,她還有什么面目見人,?老夫?qū)碛诌€有什么面目見人?”
“米先生,,就算你現(xiàn)在就把你女兒接回去,,事情就可以了了,?”趙員外笑得焉壞,指了指旁邊圍上來看熱鬧的自家莊客,,說道:“米先生,,,看到?jīng)]有,,事情已經(jīng)鬧大了,,這么多人已經(jīng)知道了,你現(xiàn)在就算把女兒接回去,,令千金的名聲,,嘿嘿?!?p> 還是得了趙員外的提醒,,米友仁才猛的想起情況確實就是這樣,現(xiàn)在自己就算把女兒接回去,,風(fēng)聲也絕對會不可避免的走漏,,自己以后也注定會在潤州文壇上抬不起頭來。懊悔自己過于沖動之余,,米友仁卻依然不肯嘴軟,,咆哮道:“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把這個孽障打死,,就當(dāng)我們米家沒有這個孽障,!”
“那又何必呢?”趙員外打蛇隨棍上,,說道:“米先生,,聽我一句勸,與其把你親生骨肉打死,,倒還不如將錯就錯,,今天就把你的女兒許配給我家大郎,讓他們結(jié)為百年之好,,如此你既保住了女兒,,又保住了名聲,還多了一個女婿,,豈不是一舉多得,?”
言罷,趙員外又比畫著說道:“米先生,,既然你今天來了,,那你就順便看一看我們趙家的情況,看看,,這潤州城外,,有那家的莊園有我們趙家的莊園大,?再看看我們趙家的宅院有多大,有多氣派,,到底有那里配不上你們米家?所以啊,,米先生,,我勸你一句,最好還是將錯就錯,,就這樣把這件事給結(jié)了吧,。”
偷眼去看趙家莊園,,見趙家的莊園確實龐大整齊,,莊客眾多,宅院也是又大又氣派,,絕對不是普通的財主人家可比,,米友仁難免微微有些動搖,心道:“怎么辦,?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步,,我就算把女兒給接了回去,這個孽障的清白聲名也已經(jīng)毀了,,要不……,。”
“爹,,不能上當(dāng),!”一直對趙榮不感冒的米憲跳出來搗亂,說道:“我們米家世代書香,,玄祖和祖父都是朝中高官,,怎么能和這樣的白身人家結(jié)親?讓天下士人恥笑,?”
和史書上的記載一樣,,米友仁在某方面確實有些抱歉,所以聽了兒子的慫恿后,,原本已經(jīng)略略有些動搖的米友仁馬上又堅定了決心,,大聲說道:“說得對,我們米家世代官宦,,怎么可能和你們趙家這種鄉(xiāng)下員外結(jié)親,?你兒子要想娶我女兒,最起碼得進(jìn)入仕途,,還至少得給我當(dāng)上一個七品官,!否則我們米家絕不考慮,!”
“你是故意刁難人!”趙員外不滿的說道:“世上那有這樣的條件,,要我兒子先當(dāng)上七品官再嫁女兒,?你這么喜歡當(dāng)官的做女婿,怎么不去京城抓一個進(jìn)士給你當(dāng)女婿,?”
“我妹妹是我米家人,,我們米家人說了算?!泵讘椇敛豢蜌獾姆瘩g,,又轉(zhuǎn)向米友仁說道:“爹,你也別打妹妹了,,把她接回家去,,罰她半年不許出門一步,過了半年,,就算有什么嚼舌頭,,也沒人聽了,到時候妹妹照樣嫁一個更好的,!”
米友仁大點其頭,,又沖著米凝吼道:“孽障,給我滾過來,,我不打你,,只罰你半年不許出門,過來,!”
米凝猶豫,,趙榮則擔(dān)心米友仁言而無信,忙沖著米凝說道:“凝妹,,不要走,,你爹不會就這么饒了你?!?p> “可我不走,,又能怎么辦?”米凝再度流下了眼淚,,哽咽說道:“趙公子,,你忘了我吧,以你的才華和家境,,還有你的性格為人,,將來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這是我的命,注定了讓我們有緣無分,?!?p> 趙榮沉默了,米凝卻眼淚越流越多,,又哭著說道:“趙公子,,如果說剛才我還有些猶豫,但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真能娶我,,我愿意嫁,因為我相信,,一定會對我特別好,讓我過得特別幸福,??墒恰墒恰?,我說了不算啊,。”
“這里是趙員外的府邸嗎,?”
米凝正哭得傷心的時候,,人群外忽然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再緊接著,,一個廂軍打扮的男子擠進(jìn)了人群(宋代的郵遞員由廂兵充任),,問道:“那一位是趙榮趙郎君?有你的信,,是東京開封來的,。”
“東京開封來的信,?還是給我的,?”
趙榮徹底糊涂了,一時間也真想不起來會有什么人會從開封給自己寄信,,但出于好奇,,趙榮還是開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廂兵忙拿出一封信遞到趙榮面前,,趙榮一看信封上的落款是黃裳,,也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就拆開密封的書信取出信箋觀看,,再緊接著……
“哈哈哈哈哈哈——,!”
趙榮突然發(fā)出的狂笑讓在場眾人都是一楞,趙員外還趕緊問兒子發(fā)生了什么事,趙榮卻不回答便宜老爸的問題,,只是一把扶住了米凝的雙肩,,大笑著說道:“凝妹,誰說我們有緣無分了,?我們豈止有緣分,,還是大大的有緣分啊,!”
“什么意思,?”米凝也被趙榮給徹底弄糊涂了。
趙榮依然不肯回答米凝的問題,,只是迅速回身去看米友仁,,沖著米友仁大聲說道:“岳父,你不是要我步入仕途,,當(dāng)上七品官嗎,?行,我答應(yīng)你,,一年,!一年之內(nèi)!我必然進(jìn)入仕途,,也至少當(dāng)上一個七品官,,然后再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回來迎娶你女兒!”
聽到這話,,米友仁當(dāng)然猛的瞪大了眼睛,,旁邊的米憲卻是根本不肯相信,說道:“吹什么牛,?你一個白身,,拿什么當(dāng)官?”
“不好意思,?!壁w榮一亮手里的書信,得意洋洋的說道:“大舅子,,你大概做夢也沒想到吧,,我?guī)煾秆萆较壬o我來信,說是童貫童大使相十分賞識于我,,要我立即進(jìn)京去拜見童使相,,童使相對我自有任用!”
“什么,?,!”
米友仁和米憲一起張大了嘴巴,打破腦袋都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然后米友仁還忍不住在心里補充了一句,,“這機會能不能讓給我,?童貫啊,!聽說蔡京都是靠他當(dāng)上的宰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