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葉白看著再次出現(xiàn)的明月,,心中驀然間有了些緊張感,盡管眼前真實的明月和樓后的明月并不一樣,,只是看著眼前,便會不自主的想到別處。
因為不到樓后,便不會知道那個月亮的恐怖,,當然緊張并不一定是在恐懼,許是激動,,許是憤怒,,再或是想要拔劍而斬,。
山風(fēng)乍起,,云海翻騰,自登仙西面飄來一朵云,,將明月遮住,。
葉白伸手,握住了桌上的封神筆,,于桌上一張宣紙上疾書,。
他握筆更像是握住了一柄劍,行書就像是在高山云海間舞劍,,風(fēng)云在隨劍而動,,芳華人間盡落劍鋒之下。
清風(fēng)徐徐,,卷起一片竹葉入了夜空,,也吹皺了那一汪幽靜小湖。
后山一處崖坪,,老仆睜眼,,握住風(fēng)中那片極不起眼的綠色,而后他握緊木劍,,老淚橫秋,。
……
白毫并未染墨,然在少年執(zhí)筆過后,,宣紙上卻留下了入木三分的墨跡,。
不知何時,少年停書,,登仙峰上風(fēng)云懼靜,,此時恰好云開,,一束銀華落在紙上。
那是一筆草書,,所以看著有些亂,,然當心神沉浸當中時,銀鉤鐵畫卻是那般刺眼,,無窮劍意浩瀚如塵世,,直欲與天公比肩。
“沒有想到,,鳳仙真人除了劍,,還寫的一手好字,本尊在今日開眼了,?!饼埢什恢螘r站在了葉白身邊,看著那一紙草書說道,。
葉白將筆放在桌上,,然而封神筆卻像是在畏懼什么,直接縮在了宣紙之下,。
“若說世間能有什么與練劍相同,,那只能是握筆行書,我的劍練的不錯,,字自然也寫的很好,。”
女子將紙拿起,,對著明月,,細細欣賞起來,先是眉頭舒展,,然后蹙起,,再而扭曲,最后又歸于平靜,。
這一紙行書,,代表了超越人間的劍,那他當年經(jīng)歷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她雖然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生物,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因為最強大,,想要證道飛升,便要經(jīng)歷世間最恐怖的天劫,,她一直準備著,,可越準備,,越能夠感覺到冥冥中的恐怖,所以她一直待在人間,。
“待真人這柄劍真的成了,,縱是九幽,也可一劍蕩平,?!?p> 九幽是一處陰暗的世界,那里生活著兩個族群,,一鬼一魔,,天生便具有超越凡俗的力量,于修行路上,,更是與天道相合,,從無桎梏一說,只要修行,,便總能到達陽神天境,。
正是因為如此,即便人類修行強者多于九幽二族,,且每一次與九幽的戰(zhàn)斗都取得了極大的勝利,,但從未有人踏破過九幽。
“成了,,可以試試?!?p> 他的話很簡單,,便顯得有些狂妄,可又足夠讓人信服,,最起碼,,當年做為懸在人族身側(cè)一把刀存在的龍皇相信。
女子將紙放在桌上,,隨后寫滿了字的紙在一瞬間化成了齏粉,,筆是陰陽學(xué)宮的至寶封神筆,意是令世間萬劍都要折腰的劍意,,縱然那張宣紙是洛陽城三月街產(chǎn)的,,也沒有承載的資格。
某時,,女子拿起桌上的封神筆,,看了許久,問道:“這就是那只筆,?”
葉白點頭,。
女子再是說道:“也不過如此嘛,,感覺一口就能咬斷?!?p> 說著,,她玉手捏著銀色筆桿,就像是在找地方下口,。
這可嚇得封神筆不輕,,搖晃著筆身不斷發(fā)出求饒的神念。
“切,,膽小如鼠,。”
……
葉白接過女子遞過來的封神筆,,想著今日小狐貍的血脈再無一絲隱患,,說道:“謝謝?!?p> “嗯,?”女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葉白,。
“感謝你幫那小東西徹底去除了覆海族的寒毒,。”
女子眉頭舒展,,笑顏如花,,發(fā)出了足夠讓萬千生靈同時動容的銀鈴笑聲。
“能得一聲畫真人的謝謝,,這事傳出去,,人間怕都要沸騰?!?p> 葉白摸了摸鼻子,,想著從前,似乎沒有與人說過謝謝,,那么傳出去,,人間可能真的要沸騰。
女子笑聲收斂,,但眉眼間還是殘存著一些得意,,說道:“那小東西的意志力挺堅韌的,在湖下月華的洗禮下,,如萬刀刮身的痛苦下都沒有發(fā)出哀鳴,,也不知道它是因為什么才如此,總之本尊很欣賞,。
后來想著,,待涂山奇那小子死后,,本尊的徒弟當上妖國之主似乎也挺不錯的?!?p> ……
……
次日清晨,,小狐貍?cè)缱蛉找话銢]有準時回來,許是又被女子拿什么東西給騙到了,。
阿水還疑惑,,只見公子沒有擔心,便忍著去練劍了,。
葉白拿著在山屏中山風(fēng)給的綠葉,,就在椅子上,吹起幾首印象中的洛陽小曲,,此時配著著湖岸的霧色清風(fēng),,顯得有些出塵。
練劍的阿水心不在蔫,,心想公子果然是公子,,無論是修行還是罵人,再或是像現(xiàn)在一般拿著樹葉就能生出連連妙音,,都勝人間一籌,。
山風(fēng)忽地變得急躁起來,一道倩影自一巨大青葉上跳下,,是墨云峰首座徐芷荷來了,。
她看到正入神吹著小曲的葉白,不自覺就靜心去聽,,從而心曠神怡,,耳中只剩下了傳來的美妙旋律。
待是妙音而止,,少女醒神,有些惱火的跺了跺腳,,看向葉白,。
“何事?”
“昨日忘了拿東西,?!?p> 葉白指向一邊的書案與封神筆,示意拿了便趕緊走,。
女子將筆握在手中,,不知為何感覺到封神筆像是舒了一口氣,看向葉白,,發(fā)現(xiàn)自己的椅子正被他坐著,,惱火道:“喂,,還我的椅子?!?p> 葉白點頭,,起身坐在了青石上,心想這丫頭昨日被自己說的都哭了,,今日拿了東西應(yīng)該很快就會走,,便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與徐芷荷的目光對上,,然后他眉頭蹙起,。
少女拿著椅子安然坐回在書案旁,直直地盯著葉白,,顯然沒有要走的想法,。
看到葉白蹙眉一臉不解的樣子,少女滿是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我想了想,,師父確實說過那句話,但只是泛指那些成天只想著爭名奪利的符師,,而在陰院,,師父常常和我們說,修符修的便是直抒胸意,,你惹我不快,,我出手治你這在情理,盡管我出手欺負你這個一境的小修行者有違學(xué)宮規(guī)矩,,但當時我本來就有隨時收符的準備,。”
“你之所以要言語激怒本姑娘,,就是不想讓本姑娘待在登仙峰,,登仙峰又不是你的,我就要待在這里,,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