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把他那輛白色豐田普拉多停放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里,,才抱著從超市買來的大包食物上樓,。他住在二十七樓,是這座大廈的最高一層,,一百平米的房子不能算太大,,他一個人住里面卻也顯得冷清。
房子里的裝修很簡單,,以白色為基調(diào),。家具也是簡簡單單,只有必備的幾件家具,,床,、衣柜、餐桌,、書桌,。
他用鑰匙打開大門,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濃郁的香水味,,他還看見臥室里的燈光,。在門邊微一遲疑,那兩道如柳長眉已郁結(jié)起來,,清秀的臉上一片冰霜,。
他把大包食物放進廚房的冰箱里,把車鑰匙放到茶幾上,,這才慢慢地走向臥室,。他身高有一米八左右,不瘦不胖,,頗有健康的運動家線條,,他的五官清秀,皮膚白皙,,一雙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左側(cè)眉骨下方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他的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子,,梳著齊劉海的波波頭,,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是一個漂亮嬌俏的小女生,。
“你來做什么,?”顧凌毫不客氣地瞪著床上的女孩,。
“嗯——家里的晚餐不對口味,,而且有個聚會,想要你陪我去,?!迸⒆右环碜?。
“沒空,”顧凌臉無表情,,冷冷地指著大門口,。“你找別人陪你去,?!?p> “顧凌哥哥,我不要別人,,就要你陪我,。”女孩子站起身子,,走到顧凌面前,。
顧凌看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出臥室,。
女孩子赤著腳追出來,,從背后一把抓住顧凌的手臂,他反應(yīng)迅速地一把揮開她,,任她踉蹌地倒在沙發(fā)上,。
“不要拉拉扯扯,我們已經(jīng)簽了字分居,,我現(xiàn)在和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他說。
“分居又怎樣,?我喜歡的話隨時可以回來,,”女孩子說,“名義上,,我還是你的妻子,!”
“分居是你提出的!”顧凌又氣又怒,。
“自然是我,,”女孩子笑得花枝招展?!拔蚁矚g變化,,喜歡刺激,分居可以刺激我,,可以令我生活起波濤,,不分居才是傻瓜!”
“那么你去追尋變化,、刺激,、波濤好了,,我這兒只是一成不變的死水!”他嘲諷地,,“你走吧,!”
“如果不清楚你是一成不變,我怎么會要求分居,?”她眨眨眼,,好得意似的?!俺宋抑?,沒有人可以占有你!”
“你快走,,”顧凌臉都氣青了,,偏偏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澳悴灰堑梦艺姘l(fā)火,!”
“真發(fā)火又怎么樣?”她挨近他,?!澳悴灰耍瑳]有我們莫家的幫助,,你們顧家能東山再起,?”
“莫舒悅,你——”他返身走回臥室,,迅速把房門反鎖,。
這漂亮、嬌俏又任性的女孩子就是莫舒悅,。她在五年前和顧凌結(jié)婚,,結(jié)婚兩年又分居。分居后,,她又好像對顧凌并未忘情,,糾纏不清。他們并沒有住在一起,,卻又三天兩頭的來找他,,諸多要求,借故逗留,,使得顧凌煩惱不堪,,卻又無可奈何。
事實上,她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他不能太拒她于千里之外,以她的脾氣,,沒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莫家對顧家有恩,他和莫舒悅的哥哥莫舒彥是發(fā)小,,最好的朋友,。
他以前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律師,現(xiàn)在是林市最大的煤化工集團的總經(jīng)理,,事業(yè)前景一片光明,,無論如何要顧及自己的名譽、面子,,所以內(nèi)心盡管痛苦,,表面上只能忍耐,他實在不想成為報紙上社會版的頭條新聞,。
“顧凌,,限你一分鐘出來,”莫舒悅在用力捶門,、踢門,,聲音又尖又利?!澳闳舨怀鰜?,所有的后果你自己負責!”
顧凌平躺在床上,,對門外的踢打,、威脅充耳不聞,應(yīng)付莫舒悅他已疲乏,,已精疲力盡,,后果——也由她吧!她想把天也翻下來,,他只好任它壓死,。從結(jié)婚的那一刻開始,他已惹下永恒的煩惱,。
然后,,門外踢打的聲音平靜下來,尖叫聲也消失,,只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唏哩嘩啦的玻璃破碎聲,砰砰碰碰的重物落地聲,莫舒悅又開始了她的拿手好戲——破壞和毀滅,。
再過一陣,,連破壞聲也停止了,只剩下一片反常的寂寞,,這反而令顧凌不安了,,莫舒悅肯定還沒有走,她在做什么,?她不會傻得去傷害自己吧,?
他不能再躺在床上,莫舒悅從小嬌生慣養(yǎng),,與所有人不同,,別人不會做的事她卻可能做,她的脾氣一上來,,連她自己也控制不往,,萬一,想著那些玻璃碎片,,他再也忍不住的打開門沖出去,,他——觸目所及,剛才還整齊,、完整的客廳已是一片凌亂,,打碎的水晶吊燈、珍藏的非洲木刻,,全套價值昂貴的意大利細瓷——
顧凌攤開雙手,,長長嘆一口氣,如果他能,,他愿殺了她,,她那間歇性的破壞狂已帶給他不少次的麻煩,花錢事小,,許多東西是有歷史性,、有紀念價值的,叫他怎么辦,?
再看一看,,莫舒悅卻得意的在微笑,站在未被碎片波及的廚房邊欣賞自己的戰(zhàn)績,。
“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吧,?還不走?”他大吼一聲,。
“如果你答應(yīng)陪我參加聚會,,我可以留在這兒幫你清理一切,!”她若無其事地說,她對剛剛的破壞,,似乎理所當然,。
“我沒空!”還是那句老話,,“你知道你打破的東西的價值嗎,?”
“小兒科!”她不屑地,,“這一點點破銅爛鐵值多少錢?有什么好緊張的,?”
“你自然不緊張,,你莫家的地縫子掃一掃夠我們顧家過好幾年?!彼麤]好氣的,。
“顧凌哥哥,你不要對我總是擺出一付不耐煩的表情,。別忘記,,咱倆還是夫妻?!?p> “莫舒悅,,你是我已分居的妻子?!彼粋€字一個字說:“我們正預(yù)備離婚,。”
“離婚,?,!永不!”她敏感地尖叫起來:“我們只是分居,?!?p> “不離婚為什么分居?”他努力壓抑怒氣,,“有什么條件你盡管開出來,,我盡可能滿足你!”
“當我是什么人,?條件,?”她嗤之以鼻?!罢l稀罕你的錢,?我永遠是顧凌的妻子!你不要妄想著去找那個于詩言!”
“咱倆離婚跟詩言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忘不了她,,那個為了錢寧愿當情婦的賤女人?!?p> “莫舒悅,,積點口德?!?p> “我就是要說她,,賤女人!你能拿我怎么辦,?,!”
顧凌緊緊地盯著她,他已忍無可忍,,天下還有比莫舒悅更可惡,,更莫名其妙,更不可理喻的女人嗎,?但——終于還是忍往了,,他的拳頭已捏得緊緊的,他強迫自己大口大口地吸氣,,直到那——打人的沖動過去,。
“下次我不在家,請不要進我的屋子,!”他說,。
“丈夫的屋子妻子不能進?”她哈哈笑,?!斑€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難道于詩言比我有資格來你這里,?”
“小悅,,不要總扯上詩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p> “哼,我昨天跟朋友聚餐時,,見到她了,,她跟何凝去吃飯。哈哈,,人家寧可當一個老頭子的情婦,,都不要你,。”
他臉上的肌肉不聽指揮地顫抖一陣,,他閉口不言,。
“喂,到底有沒有晚餐可吃,?肚子餓了,!”莫舒悅抿著嘴說。
顧凌不聲不響地拾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大步向外走,。
“你去哪里?等等我,,顧凌哥哥,!”莫舒悅追出來。
站在房間門口,,他猛然轉(zhuǎn)身,,一個字一個字對她說:“我去找一處永遠,、永遠看不見你的地方,,莫舒悅,這些把戲,,你還玩不厭嗎,?”
“你躲不開我的,”她胸有成竹地笑,?!俺俏矣行姆胚^你,否則你走到天邊我也能把你捉回來,!”
“小悅,,為什么我們不好好談?wù)勀兀俊彼麌@一口氣,,軟言相求,。“分開來對大家都好,,是不是,?”
“你休想跟我談離婚。我永遠永遠不會把你讓給于詩言,?!?p> “要結(jié)婚的是你,要分居的也是你,,跟詩言有關(guān)系嗎,?她又沒有在背后推著你去結(jié)婚,,去分居?!?p> “我討厭她,。如果不是她,你不會對我陰陽怪氣的,。你,、我、還有哥哥,,我們一起長大的,。”她的聲音里有了哭音,。
“小悅——”顧凌抬起手拍拍她的后腦勺,,嘆一口氣。
“顧凌哥哥,,陪我去參加聚會,。”她太了解顧凌的性格,,他對她的哥哥莫舒彥的友情是真得很重視,。
“唉!好吧,!”他妥協(xié)了,,他永遠不是她的對手,他自己也明白,?!笆裁磿r候?什么地方,?”
“你先陪我回家換衣服,。”她勝利地笑著,。
她邁著歡快地腳步跟著顧凌向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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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箋小字
我手寫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