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鈴木女式摩托車在一條泛著青黑亮光的柏油公路上狂奔,,騎車者是戴著頭盔的魏曉云,。她的身旁,不時掠過田地,、莊舍,、廠房、果林,、桃園等
路邊景物,,在此陪襯下,魏曉云像只躥行在村莊的兔子,,時隱時現(xiàn)地閃在人們的視線中,。在一塊路邊矗立著的“洼子村”的路牌下,出現(xiàn)了一個岔口,,魏曉云向北一拐,,從村間公路進了黑蛇一般的村間小道。很快,,在一座左右都有鄰家
的莊子前,,魏曉云停了下來,她取下頭盔,,支起摩托,,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這是個具有西北特色的四合院,,北面蓋了五間上房,,東面三間磚箍窯,西面靠墻角有個簡易的敞口棚子,,其他地方基本空著,,整個房子看上去有點陳舊。母親牛彩琴一邊吃著夾著菜的饅頭,,一邊守在洗衣機旁洗著衣服,。因水龍頭在南墻,牛彩琴平時洗衣服時,,就把洗衣機拉在水龍頭旁,,洗了之后又將洗衣機推進房內。雖然麻煩,,但排水方便,,且能順勢將衣服晾在繩子上,比前些年到機井上拉水
洗衣服方便多了,。魏曉云見媽手里還拿著饅頭,,就說你吃了再忙
嘛,咋算吃算洗呢,?
牛彩琴解釋說這幾天貪圖給人套蘋果袋子,,攢了不少臟衣服,今天天氣好,,乘午休洗一下,。魏曉云問忙完了沒?牛彩琴說還得幾天,。說起這個話題,,牛彩琴有點絮絮叨叨,說這兩天她給矮化果樹套袋子,,感覺沒有喬木果樹好套,,猴兮兮的,套不了多少就得挪動,。感嘆現(xiàn)在人愛跟風,時興個啥,,就愛跟個啥,。把果樹弄得三年就能掛果,五六年就能到豐果期,。雖然掛果早,,收入高,可果樹壽命短啊,,比起喬木果樹,,起碼少活二三十年,。魏曉云說:那有什么,只要經濟效益跟得上,,先抓個現(xiàn)成,,賺了錢再說,死的早,,更新快嘛,。
牛彩琴抬頭看了看女兒:你回來才幾天嘛,咋又回來了,?
魏曉云在鳳城市內的一家酒行當售貨員,,搞酒類推銷工作。不太坐班,,經常
跑一些酒店和飯館等,,工作比較自由。底薪加提成,,雖然收入不太穩(wěn)定,,但因在
這個行業(yè)干了幾年了,多少積累了一些客戶,,說起來還不錯,,經常有客戶主動打
電話跟她要酒,她就騎著摩托車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地到處送酒,,想去哪兒就去哪
兒,,說回家就回家,很自由.
我回來給你說個事,。
啥事,?
咱們鄉(xiāng)派出所又調來了一個所長,姓黃,,叫黃睿,。
牛彩琴一愣:又來了個?
就是的,。
牛彩琴的眼里頓時有了亮光:你的意思,,咱們去找一下這個新所長?
嗯,,你不是嘴上還一直念叨著我爸嗎,?以前的那個所長你再不好意思找了,
現(xiàn)在來了新的,。人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論咱們找的結果咋樣,起碼讓他知道
他所管轄的地盤上,,有個人失蹤了,。
牛彩琴一聲嘆息:就是讓新所長知道一下又能咋,?說實話,這些年派出所也
給咱們把心盡了,,該跑的路也跑了,。雖說來了新領導,可人家的手下都是老人手
啊,。別說人家看見咱們煩,,咱也不好意思再進那個門了。算了吧,,你爸丟了都快
二十一年了,。這些年,為找你爸,,我頭都找白了,,還沒音信,估計你爸早都不在
人世了,,死心吧,,不管新的舊的,不去找了,。
魏曉云沉思了一下說道:你不找,,我找。現(xiàn)在國家在打黑除惡呢,,找一下這
個新所長,,把我爸的事給說說,說不定哪個案子上,,還能牽連出我爸的事兒,。
牛彩琴忙勸阻道:你剛訂了婚,就思謀你以后的日子吧,,這個事就此打住,。
魏曉云有點生氣地說道:我以前念書的時候,你經常念叨我爸,,一提起就
哭,,害得我連大學都沒考上。現(xiàn)在我能立住事了,,你卻不找了,,是不是覺得現(xiàn)在
日子好了點,找我爸無用了,?
牛彩琴也生氣了:你……你咋這么糊涂呢?勸你別找,,還不是為了你好,。如
果能找到,,派出所早都找到了,會拖到現(xiàn)在嗎,?這些年,,咱們一次次地去打探情
況,找得人家看見咱們都煩了,,咋好意思再去問呢,?
魏曉云說:有啥不好意思的?派出所就是保一方平安的,,現(xiàn)在咱們的人丟
了,,不找他們,找誰,?
你咋這么犟呢,?
我就回來給你說一下,以后找我爸的事由我來,,你別管了,。說罷,轉身
就走,。
牛彩琴忙問:你真的去找黃所長,?
魏曉云沒理,駕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