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一輛公共汽車從門前開過,,小豆的頭已經(jīng)疼的像是要死了一樣,,只想著離開,,小豆快跑在車后面,加速,加速,加速!
一躍而起,!小豆死命的掰住突出的地方,四肢齊上,,整個身體盡量貼著,,居然掛住了自己的身體。就這么晃晃悠悠的隨著車離開,,遠(yuǎn)遠(yuǎn)的還能看見那幾個人已經(jīng)趕到了門口,,在那里四處張望。而小豆只有一個想法,,盡量抓住,,走遠(yuǎn)點。
大雨仍然不停的下,,沒有一點變小的樣子,。而在密集雨點的掩護下,平時車水馬龍的街道不再一輛緊跟一輛,,所有的司機們都不約而同的躲開這場暴雨,,公交站牌也無人等車。因此掛在車上的小豆,,似乎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就這樣漸漸的遠(yuǎn)離。
小豆筋疲力盡的緊緊貼在公共汽車后面,,盡量保持著清醒,,大雨的滂沱讓他渾身冰冷,,順著絨毛流下的雨水已經(jīng)成了瀑布一樣,,帶走了他全身的熱量。
黑壓壓的天空漸漸的開始亮了,,雨開始變小,,公共汽車一路都沒有怎么停,也沒有什么人下車,,這一陣的大雨讓在公交站牌等著的人,,都明智的選擇了暫時避開。
行駛的車輛離市區(qū)越遠(yuǎn),,居民樓越來越少,,取代的是每隔一段距離一個寫字樓的園區(qū),或者是一兩所職業(yè)學(xué)校,這些地方,,即使是平常天氣好的時候,,下班點過了也是很少有行人。
汽車就這樣慢慢的,,載著幾個人和一只兔子,,一站又一站。
小豆只管緊緊的貼著車,,已經(jīng)感覺不到四肢的力量,,似乎已經(jīng)麻木的保持著勾住的姿勢。但他仍然全力抓住,,努力的讓大腦保持清醒,,觀察著四處的環(huán)境。
隨著雨越來越小,,路上的車輛將會越來越多,,隨時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幸好運氣終于開始向小豆偏移,,汽車正在往郊區(qū)行駛,,沿途僅有的幾個乘客都已經(jīng)下車。因為這一站路過好多站牌都沒有停下來,,現(xiàn)在行駛的道路仿佛更加偏僻,,屬于城鄉(xiāng)結(jié)合的地方。
此時,,在車尾的小豆可以看到,,離站牌不遠(yuǎn)處,有一條小路,,直直的通向一個小小的村鎮(zhèn),,有大概七八棟樓,三四層高,,一看就是原村民的自建房,。隨著城市的擴張,很多原來的村民已經(jīng)不種地了,,他們靠近城市,,在自己的宅基地建起一層層的簡易公寓,出租給外地來這里打拼,,口袋里又錢包不鼓的年輕,。他們青春活力,擁有著夢想,,能力,,闖勁,,還有愛情,但就是沒有錢,。
小豆一路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迷糊犯暈的邊緣,疲倦到了合眼就能睡著的地步,,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
在公交車行駛的過程中,小豆曾觀察了一下沿途的環(huán)境,,其實小豆并不滿意這里,,他覺得最好的環(huán)境是有一個開放的,很少人去郊區(qū)園林,,適合自己藏身,,也適合他尋找食物,還要適合躲避野狗,,沒有野狗的地方只能有人類管理維護的園林才有可能做到,。
沿途小豆高度緊張的觀察環(huán)境,城鄉(xiāng)結(jié)合處的公路綠化帶看起來很多,,但那只是窄窄的狹長地帶,,甚至每到一個十字路口就會中斷。這些地方可以過夜,,但根本不適合藏身,,而且只要走出綠化帶,只能奔往下一個綠化帶,,如果往遠(yuǎn)處走,,以小豆現(xiàn)在過人的聽力,都能聽見遠(yuǎn)處隱約有狗叫的聲音,。
靠著一口氣強撐到現(xiàn)在的小豆,,分不清東南西北,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四肢麻木卻神經(jīng)質(zhì)一般的顫抖的著哆嗦著,,后背玻璃玻璃劃破的傷口又疼又癢,但卻虧了有這種感覺,,讓小豆保持著警覺和驚醒,。
有數(shù)次小豆都想跳進旁邊的綠化帶里,休息和躲上一會兒,,但在疲憊和緊張的恍惚中,小豆回憶起了一些記憶中的片段,,極其凌亂不堪的,,甚至沒有完整的畫面的光影,,無法分辨出真實和虛幻,偶爾夾雜著一兩句聽不清的碎語,,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很多人。
似有火光,,有洪水,,又像是云霧里的尖嘯,朦朦朧朧的,,那團云霧中有些人若隱若現(xiàn),,有些一晃而過,帶給他心痛的感覺,,有些又讓他咬牙切齒,,還有那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讓他渾身緊繃,。
就是這種感覺,,讓小豆迷亂中一直沒有跳下車。其實這樣一直待在車上也很危險,,因為他不知道下一站是否有人,,下一個路口后面會不會有車跟上來,亦或是在比現(xiàn)在更加精疲力盡的時候,,遇到情況再也無力逃跑,,更糟的是下一站會不會到了某個偏遠(yuǎn)的小區(qū),雨小了來乘車的人將會增加,,雖然很多人家里有私家車了,,但是乘車出行的也不少。最起碼的一點,,路線越來越偏僻,,很可能下一次就是公交總站,那里不被發(fā)現(xiàn)幾乎是不可能的,??傊灰€在車上,,就有各種變數(shù),。
各種情緒讓小豆不堪重負(fù),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思考下一步的打算,,麻木冰冷的四肢緊抱著汽車尾部,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極快的速度開始愈合,。
在又一個路口轉(zhuǎn)彎,,經(jīng)過一片綠化帶的時候,小豆決定了,,無論如何,,在汽車減速的時候下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實在是不能再扛了,。
汽車開始減速,,小豆看不見前面,兩旁的道路和直覺告訴他,,前方同樣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的機械的喧鬧聲,既不是聚集區(qū),,也不是公交總站,。
小豆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抓住車尾了,決定松開汽車,,卻沒想到麻木的四肢已經(jīng)不再屬于自己,,在車即將靠路邊停下的時候,他一放松就撲通一聲,,四腳朝天的掉到了水汪汪的的路面,,小豆奮力的掙扎著翻身,樣子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好不容易翻轉(zhuǎn)起來,,車開走后的帶起的巨大波浪還撲了小豆一腦門。
雖然渾身濕透的小豆已經(jīng)無所謂了,,但仍然被澆了一個激靈,,透支的體力加上身體的疲倦,被最后這一潑涼水打倒,。沉沉的睡意突然就襲來,,小豆徒勞的撐了撐腿,用最后的力氣想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終于體力透支的小豆閉上眼睛前最后看到的,,是汽車來走后,孤零零的車站,,一個青春倩麗的身影,,打著傘,正奇怪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