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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是暖男

第四章 腳下的路還要走下去

教授是暖男 冷成水 9146 2020-08-26 02:56:06

  跟汪紫涵離婚了,,袁鐵就住進了辦公室一側的小休息室,,對外說是為了寫書臨時搬來住,。這是倆人在拿到離婚證時的約定,,別人也確實見袁鐵在連明徹夜地在寫東西,。兩個月后,他殺青駐筆又修改潤色一番,,便匯了出去,。袁鐵這才開始恢復正常的生活,才開始關注汪紫涵,,才發(fā)現(xiàn)汪紫涵已經(jīng)有好幾天,,都沒來教學樓上課了。袁鐵就去問汪紫涵的閨蜜趙教授,,趙教授就告訴他:“你趕快去看看吧,!紫涵他爸去年去世,,今年她媽也癌癥住院了,她在附屬醫(yī)院伺候她媽,。她不讓我們告訴你,,說去年她爸生病就耽誤了你,她不想再影響你寫書,。我們去附屬醫(yī)院看過她,,她一個人伺候她媽,累得人都瘦得走了型,,真是不容易,!再后來,我給她打電話,,就一直打不通,,最近好像還消號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了,,還有一個長得很漂亮、身材很好的氣質美女,,上周二帶一小男孩來找過你,,她說是你親妹妹。這不,,”趙教授拉開辦公桌抽屜拿出一張小紙條,,她說:“這是她的電話號碼,她說讓你聯(lián)系她,?!?p>  袁鐵聽了心情很是沉重,因為正應了那句“禍不單行”的話,,汪紫涵他爸是去年去世的,。怎么今年又……?他立刻打電話給汪紫涵想問一下情況,,但如趙教授所說手機里傳來“這個號碼已被取消”,。袁鐵判斷汪紫涵肯定是出了什么狀況,他不理解她為何換號并斷絕了跟任何同事和朋友的來往,?他感覺好似一堆亂麻堵在心間理也理不出個頭緒,。

  然后,他出了教學樓立刻打電話給吳冬梅,,雖然一打就通了,,可吳冬梅在電話那邊一聽是他就哭上了。她說:“我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我真地不想這樣,!我不是有意害你們離婚,可我沒辦法,。我這次從BJ來,,主要是想把兒子給你留下,我就回BJ舞蹈學院去,。我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畢業(yè)了,,然后回舞蹈藝術團去,從此要天天東奔西跑在外演出,。要是帶個孩子,,天南地北的,那怎么能行,?”

  “你是怎么知道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袁鐵聽到這話便十分不解地問。

  “涵姐打電話告訴我的,,她說她跟你離婚了,,她把你讓給我了。但是,,她又說這段時間,,不要我去打擾你,他說你在寫書,?!蹦沁呥€在哭訴著:“我真地不想這樣,我怎么會害你們,?我……我……嗚嗚嗚……”

  “你先別哭,!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兒,?她又在做些什么,,她沒把你怎么樣吧?”袁鐵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有,。我還住在郭家橋北街的南園村小區(qū)?!彼f:“我去川大綠楊村教職員工宿舍樓找過她,。我都去了兩三回了,家里的外屋門始終鎖著,,屋里沒有人?!?p>  “好的,!我馬上過來找你,。”袁鐵說著就急匆走向停車場,,開車出川大北門,,往郭家橋北街方向奔馳而去。

  在去往郭家橋北街南園村小區(qū)的路上,,袁鐵的心情是異常地復雜,。因為在這匆匆流逝的兩個多月時間里,他只顧埋頭寫書不曾想情勢會發(fā)生如此大地變化,,可她們都選擇了自己去默默地承受,,都沒有去糾纏和打擾他。他怎么可能置她們于不管不顧,?他記得有次吳冬梅跟他交心地說“我崇拜你,,我愛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起,。當然,,我知道,你可能還沒愛上我,,但是沒關系,,只要我們在一起了,兩個人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出來的,?!彼€說:“兩個人有愛,不見得就能走到一起,,就能恩恩愛愛走完這一生,。俗話說‘恩愛夫妻不到頭’,清代有個叫沈復的文人書生就說過‘世間夫婦,,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過于情篤’,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么,?你和涵姐確實很愛,,可你們幸福么?不都是幸福吧,?因為維系男女之間感情的是雙方的付出,。愛上一個人,就要把他放在心上,,時時處處無微不至又相互理解,,才能保持炙熱的溫度。否則,雙方就會感到疲倦,,‘水滿則溢,,情滿則傷’,就是這個道理,。不是么,?”

  袁鐵心里很是奇怪,眼下的情形不就是如此,,被她一言中的了么,?他確實想不到,這個云南大山里白族村寨走出來的小姑娘,,會說出這么一番有根有據(jù)的話語來,,還這么叛逆的觀點和道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其實,,她的話看似很有道理,實則太過于偏激了,,但從她的人生經(jīng)歷來看,,她有這些想法也不奇怪。她在BJ生活了五年,,小小年紀就做了母親,,肯定經(jīng)歷過太多不該這個年齡段所應經(jīng)歷的事情,遭受了不少流言蜚語的傷害和打擊,,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異類,,她就有了許多故事和想法。所以,,他也曾說“我可以說‘不’么,?我不是很贊成你剛才的觀點,因為你是把一個整體事物給硬撕扯成兩瓣,,然后把半拉子當成獨立的整體事物去分析和論證了,,所以最后的結論難免會產(chǎn)生偏差奇異。我想問你,,愛情和親情能夠分得開嗎,?譬如,我們蓋一棟大樓,,愛情就是樁基礎,,親情就是地面上的樓層,子女就是連系兩者的鋼筋混凝土,。樁基礎越是深厚牢固,,地上部分就越是抗震持久,,否則‘親情’就經(jīng)不起狂風暴雨的侵襲,就會出現(xiàn)‘始亂終棄’而崩塌的現(xiàn)象,??梢赃@樣說,,在這個世界上男人和女人生活在一起,, 45歲前靠愛情,46歲后靠親情,。這親情是什么,?就是我所說的子女和家庭,就是那工程項目上的鋼筋和水泥砂漿”,。他記得吳冬梅當時就“哈哈”大笑起來,,就說:“你把什么都跟你研究的課題相聯(lián)系,‘愛情’和‘親情’你都能跟鋼筋混凝土聯(lián)系在一起了,,你可真是個建筑專家哦,。”,,她又說:“但不得不承認,,你的比喻還算恰切,也很有道理哦,!”想到這一切,,袁鐵的心里就感到異常不安和疼痛,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汪紫涵提出離婚時他為什么會答應,,還有就是吳冬梅對他說過的那句話,,“意外,就可以不負責任了嗎,?”,。

  喔——,老天,!她這話的份量,,好重,好重,。他為了寫他的書,,把家里的一切都搞了個“亂七八糟”,他真的是太自私了,!

  袁鐵就這樣在自責和愧疚之中到達了郭家橋北街南園村小區(qū),,老遠地他就看到了吳冬梅正一個人站在小區(qū)大門口往川大校區(qū)這邊翹首以望,他就把車開到她面前停下了,?!吧宪嚕 彼蜷_車門命令道。

  吳冬梅就跑過來上了車,,她沖著袁鐵甩了甩滿頭的卷發(fā)微微一笑,,就說:“走吧——,大哥——,!”

  袁鐵就跟吳冬梅去了她的住處,,吳冬梅就立刻燒了一壺開水轉頭問:“我要給你泡咖啡,放椰子粉嗎,?”

  他說:“隨便,,我沒那么講究”。

  “可我聽涵姐說,,你夜里寫東西好喝這個,。”吳冬梅說,。

  袁鐵心里很奇怪,,汪紫涵怎么會把這種生活細節(jié)也告訴她?他就如實說:“我不講究,,只喝速溶的哪一種,,簡單方便,喝了提神,?!?p>  “那……那我今天親自給你泡一杯放椰子粉的貓屎咖啡吧,讓你嘗個鮮比一比味道,?!彼贿呎f著一邊在動手,她說:“去年國慶節(jié),,我和兒子跟章老師一家去巴厘島旅游,,回來時我買了5包公豆咖啡和5包貓屎咖啡,兩包公豆的送了團長,,一包開了自己喝,。”說著,,她就去里屋拿出3包公豆,、5袋貓屎咖啡和一包袋裝椰子粉。她說:“給—,,都給你吧,。”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著喝吧,。”袁鐵說著推了推茶幾上的幾包咖啡,。

  “跟我還用這么客氣么,?”吳冬梅把泡好的咖啡端到他的面前,她兩手攬住后面的裙擺挨著他坐在沙發(fā)上,,然后她又歪著腦袋含情脈脈地望定了他,。然后,她很是輕柔地把頭歪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問:“大哥,,你以后怎么辦,?有什么打算沒有,?”

  “還沒來得及想。我現(xiàn)在最要命的是,,要盡快找到你涵姐,。”袁鐵如實說還差點掉下眼淚來,。汪紫涵還能夠原諒他么,?雖然說倆人已經(jīng)離婚了,但他對她的愛絲毫沒有半點消減,。

  那天,,在民政局柜臺上,他說“我不想離婚”,。她說“你不離,,不行!是你背叛我在線,,我有話語權,,我說了算,我不能原諒你”,。

  可是,,等拿到離婚證的一剎那,他發(fā)現(xiàn)汪紫涵流下了眼淚,。

  汪紫涵背對著他說:“這就好了,,你可以安心地寫書了,我也可以不再跟你發(fā)脾氣了”,。然后,,還沒等他再說什么,她就沖出門外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袁鐵當時心里就生疑,,寫個書或是為了避開更年期,,就非離婚不可么?他這樣問自己,,畢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啊,,如何說離就離?他就覺得自己做得很過分,。但在當時,,他確實有種放飛的快感襲來,也確實很輕松地感到:離婚了,,終于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可以自由地飛翔了……

  “好吧,我?guī)湍阋黄鹫?,一定找到涵姐,。”吳冬梅坐正了身子說,。

  “嗯,,咱們下午就去。另外跟你商量件事,,”袁鐵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推開另一個房間的門看了看說:“我開車先把辦公室的東西拉過來,,不然對外就穿幫了。以后晚上,,我就在這里休息睡覺,,每月的房租我來支付?!?p>  “可以,,隨便你,大哥,!這里離‘川大一幼’很近,,接送兒子也方便?!眳嵌氛f:“因為后天,,我必須回BJ了,兒子必須給你留下,?!彼f:“藝術團已經(jīng)打電話催我北上了,舞蹈學院也說畢業(yè)答辯時間到了,。所以下午,,我就要去趟火車北站買車票。再……再說,,我實在想搞清楚,,大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已經(jīng)跟大嫂離婚了,我想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這對我很重要!若是有,,我愿意等,,我愿意等你心里平靜了,我們再重新開始,,等多久我都不在乎,。若是沒有那個意思,我就終生不嫁,,獻身藝術和舞蹈事業(yè)了,。”

  “我先不回答這個問題,,好嗎,?”袁鐵沉著臉看了下手機,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了,,他就擺了一下手說:“我下去發(fā)動車子,你也下樓吧,!我們先找到你涵姐再說,。”

  于是,,他們開車尋找的第一站,,就是華西醫(yī)院的腫瘤分院。住房部的值班人員查了記錄說:“是有這么個老太太,,一個多月前就因胰腺癌去世了,。”然后,,袁鐵和吳冬梅去川大綠楊村教職員工宿舍樓,,他們原先的家依然鎖著門,無論怎么敲里面都沒有任何動靜,。他就又開車去了已故的岳母家,,沒想到岳母家的房子都已經(jīng)賣給別人了。新房主告訴他們說:“好像說是去了外地,,去哪兒了,,我們不感興趣,所以也沒記住”,。

  袁鐵就往川大的建工學院打電話問領導“吳冬梅有沒有請過假,?”,,領導說:“有,而且是長假,,讓我看一下假條”,。很快,院領導就打過電話來反問他:“你愛人是生了重病,,請假去BJ了,。這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光顧寫書去了,?”

  “……”袁鐵就趕緊關了手機,,不去跟院領導解釋,而是馬上打電話給在BJ工作的女兒袁媛,,一接通電話女兒袁媛就邊哭邊叫喊著說:“爸——,,我媽是在我這邊呢。我媽得了肺癌,,住在BJ天橋附近的友誼醫(yī)院呢,。爸,你快—來—吧,!女兒受—不—了,,我……我快—崩—潰—了!我媽只說跟你離婚了,,然后就什么話都不說,。住院一個多月了,她什么都不說,,醫(yī)生說她可能得了抑郁癥,。”

  “哎—呀—,,女兒,!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袁鐵一聽眼淚就忍不住流淌下來了,。他埋怨道:“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打算跟我說啊,?”

  “我媽不讓打,,她說什么都不讓我打?!痹略陔娫捓锟拗f:“她說你在寫書,,不讓我打擾你??膳畠盒睦锖ε?,我偷著給你打過幾次電話,,你手機一直在關機啊,根本就打不通,!我還以為,,你跟我媽離婚,你不要我媽,,也不要女兒我了,,所以就沒再打給你。爸—,,你快來吧,!你要是不來,女兒我……我就一輩子,,都不認你了,!”

  “別—急—,女兒,!”袁鐵趕緊答應并安慰道:“我馬上去川大請假,。明天一早,爸就坐飛機,,趕過來,!”說著,他把車子停在川大南大門一側,,急匆匆下了車問吳冬梅:“會開車么,?”

  “當然”吳冬梅答應著,就下了車,,坐到駕駛座位上去。

  “你趕快去雙流飛機場,,買3張明天最早的航班機票,,我們一起走?!痹F扶著車門子跟吳冬梅說,。

  “好的,馬上,!”吳冬梅答應著就熟練地打開了奔馳越野車的地圖導航,,然后“嗚”地一聲發(fā)動了汽車直奔雙流機場而去。袁鐵看著車子跑遠了,,就轉身走進了川大南大門疾步走向建工研究生院,。他打開手機想先給領導說明情況,因為快到下班時間了,,他還要請假辦理手續(xù),。沒想到周院長說:“你別急,!我正在等你,知道你會來辦手續(xù),。你趕快來吧,!”

  吳冬梅按著導航開車到了雙流機場,停穩(wěn)了車子就直奔售票大廳跑去,。售票員告訴她:“明天的機票,,3天前就賣光了。你怎么才來,?”

  “售票員大姐,,麻煩您了!才接了個電話,,說是我媽媽得癌癥住院了,,明天必須回去,到醫(yī)院伺候病人,。麻煩您了,,照顧一下吧,大姐—,,拜托了,!”說著,吳冬梅就在售票窗口前難過地哭了起來,。

  “哎呀,,別哭,別—哭,!”排隊買票的人趕緊安慰道,。

  “服務員同志!班機一天十幾趟,。您就不能給她接濟照顧一下子嘛,?人家特殊情況嘛!”就有人十分不滿地沖著售票口喊了起來,。

  “要的嘛,!有幾張頭等艙的,還是代號為F級的預留票,。我可是要講清楚,,這種票是機艙全票價的1.5倍。小—姑—娘—,!你買不買,?要幾張?”售票員見狀只好說,她不太相信吳冬梅會購買這種票,。

  “好的,,顧不得了。我—買—,,我買3張,!,,!這是現(xiàn)錢,,剩下的,刷微信,。謝謝服務員大姐,,多謝!”吳冬梅說著就買了機票,,并轉身沖排隊的所有人拱手作揖,,然后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吳冬梅買了機票,,又趕緊開車去了“川大一幼”把小袁方接回了家,。她見袁鐵正坐在沙發(fā)上呆呆出神,就笑著對袁鐵說:“明早九點的飛機票,,頭等艙F票,,三張?!?p>  “哦,,可以!現(xiàn)乘現(xiàn)買,,我還以為你買不上機票呢,?”袁鐵說著就打開手提包,取出了足夠的現(xiàn)金遞了過去,。他是坐過頭等艙的,,知道各種機票的價差。

  “不用,,不用,我都耍微信補上了,?!眳嵌肪托呒t了臉很是不好意思。

  “拿著,,不要客氣,!”袁鐵硬塞到她手里說:“今晚就別做飯了,我們出去吃?!闭f著,,他就抱起了小袁方忍不住在他臉上親吻了幾下,小袁方就“爸爸,,爸爸”地叫個不停,,好像要把六年來未曾喊出的“爸爸”都給叫回來似地……

  第二天上午,從成都到BJ,,飛機只飛了2個多小時,,就到達首都機場。袁媛已經(jīng)在接機大廳等著接他們,,她看見爸爸出來了,,就不斷地招手喊著“爸爸,爸爸,!爸——,,”跑步迎上前去。吳冬梅就悄聲跟袁鐵說:“你女兒真漂亮,,好有氣質,!”

  “當然!也很優(yōu)秀,,已經(jīng)在她們公司做到業(yè)務主管了,。”袁鐵對女兒很是欣賞,,言辭之間也很是驕傲,。

  “爸,你們來了,!”女兒順手接過行李箱扶把,,很是激動地在爸的肩膀上拍了幾下,然后才微微一笑說:“媽讓我問你,,書寫完了沒有,?”

  “寫完了,女兒,!來,,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袁鐵想說“你吳阿姨”或者“冬梅阿姨”,,可是女兒袁媛比吳冬梅整整大了2歲,。他正無比尷尬的時候,女兒袁媛卻大大方方自己走上前去,,敞敞亮亮地叫了一聲“吳阿姨,,您好,!”

  袁鐵就釋然地笑了,女兒袁媛還是很乖,,也很懂事的,。這樣,以后在BJ,,她們就好相處,,也好來往了。

  其實,,他并不知道,,這是汪紫涵讓袁媛這樣稱呼的。因為汪紫涵跟女兒說:“媽強制著跟你爸離婚,,一是想讓你爸趕緊把書寫成,,二是想讓這個吳冬梅名正言順地嫁給你爸,既然兒子都是親生的,,就該給人家一個交待,。你爸在川大混到今天這個份上,已經(jīng)是非常不易,,川大四個校區(qū)兩大分院(注,,有:望江校區(qū)、華西校區(qū),、江安新校區(qū),、龍泉驛校區(qū),還有錦城學院和錦江學院),,你爸都是名望很高的專家教授,,他不能出現(xiàn)半點差錯,尤其在家庭和感情方面,。我請假來BJ前,,川大望江校區(qū)建工研究生院的周院長都說,要讓你爸接他的班呢,。所以,,媽才會違心地跟你爸離婚,是要你爸順理成章地跟吳冬梅再婚,,而不會被別人挑理也不會有任何污點,。否則,一旦讓別人抓住把柄,,你爸就徹底完了,。這是媽媽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袁媛是BJ大學畢業(yè)的,,無論智商還是處世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聽媽媽這樣一說她就完全明白了。她就對媽媽說:“媽你放心吧,,女兒知道輕重,,絕不會在女兒這里出半點差錯,我會盡力配合的”,。所以,,袁媛看到爸爸出現(xiàn)尷尬的時候,她就及時卡位很是自然地遮掩過去,。

  袁鐵就又轉身抱起小袁方,,對女兒袁媛說:“這個是你弟弟,你的親弟弟,!”怕她不相信,,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媽陪著做了‘親子鑒定’的?!?p>  “知道,,爸——!我媽都告訴我了,?!痹戮驮诘艿茉降男∧樕嫌H了一口,她說:“叫‘大姐,!’”,,袁方就“大姐,大姐”地連著叫了好幾聲,,袁媛就在他小鼻子上輕輕地刮了一下,,忍不住夸贊道“我小弟長得好帥,好洋氣,!像個陶瓷的洋娃娃,。”

  “怎么,,你媽這也跟你說了,?”袁鐵皺著眉頭頗有些驚訝。

  “才聽說,。昨天一聽說你要來,,我媽就高興了!她心情大好,,也就什么事都沒了,,說話也正常了?!迸畠涸聞窀嬲f:“爸——,!反正,,我媽已經(jīng)得了絕癥。我只想在往后的日子里,,你會一直陪著她,,讓她高高興興地走?!闭f著,,袁媛就有些失控地流下了眼淚。

  “會的,,我會,!我會一直陪著你媽,走完這最后的人生之路,?!痹F近前安慰地拍了拍女兒,把她的頭攬向自己的肩膀,。袁媛就忍不住輕輕地抽泣了幾聲,,然后就拿出餐巾紙擦了一把臉兒,她沖爸爸強顏歡笑地說:“趕快走吧,!我媽還在等我們呢,。”

  “你媽的病情還算穩(wěn)定么,?”袁鐵走出候機室?guī)退研欣罘胚M車子的后備箱里,,然后走到副駕門旁開門抬腳上了車就關心地問。

  “嗯,,”袁媛發(fā)動了車子繞過停車場,,開上了機場西路她才告訴袁鐵說:“爸——,我咨詢過醫(yī)生,,醫(yī)生說‘患癌癥的病人,,初期脾氣特別暴躁’,我媽又趕上了更年期,。所以,,我媽之前無論怎么待你、讓你煩,、對不起你了,,你都不要跟她計較,見了面你要好好待她,。答應我,,好么?爸—,?!?p>  “嗯,,這還用你啰嗦,你來教育你爸,?”袁鐵點點頭略有所思地望了女兒一眼,,關切地問:“女兒住的地方,距離上班的公司,,遠嗎?”

  “不遠,?!迸畠涸抡f:“‘來的早不如趕得巧’,以前都是在半璧街或是琉璃井街兒租房子?,F(xiàn)在碰上奧運會老城區(qū)改造,,公司周邊的平房要全部拆掉蓋大樓了。我媽這次來,,給我?guī)Я?50多萬,,加上我這幾年的積蓄,剛好夠首付,?!?p>  “嗯,你媽是把成都文殊社區(qū)你姥姥家那套大房子賣了,,才給你湊了這個首付的,。”袁鐵嘆息一聲,,不知道汪紫涵這樣做,,以后會不會引起她跟在海南當軍官的大哥家之間的糾紛。

  “可惜了啦,!姥爺姥姥他們家那套大房子,,緊挨著文殊院又是一環(huán)以內?!痹乱卜浅,?上У貒@了一口氣,她想起自己來BJ以前每年春節(jié)都會去姥爺姥姥家住上一個寒假,,幾乎天天都在人來人往的福善巷子里跑來跑去,。因為那里是成都有名的步行街,極少車輛來往,,又滿街都是她特別喜歡吃的各種特色小吃,,可以說她是在福善巷子里快樂幸福地長大的。

  “也沒啥,,女兒,。這天橋附近還不錯嘛,,大清朝的午門外也算是好位置了?!痹F見女兒滿臉都是惋惜之情就趕緊說,。

  “嗯,但是房價也貴,,僅次于王府井了,。”女兒袁媛回答,。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爸寫書的稿費,,回去也就到了,。再說,以后每個學期,,隨銷售都會陸續(xù)有提成,。”袁鐵說:“以后業(yè)余時間,,我在外再兼職講學,,幫著還貸還是沒問題的?!?p>  “可……可是,,老爸!你不能光為女兒打算,,還貸我自己慢慢還就是,。”袁媛笑著說:“你還有我小弟呢,,是不是,?別看他現(xiàn)在還小,但他會長大的,?!?p>  袁鐵就沒再吭聲,因為袁媛說的很現(xiàn)實,。不過,,袁鐵當年“科技下鄉(xiāng),掛職鍛煉”時,,ZT市政府批準獎勵過一套150多平米的房子給他,,大山包鄉(xiāng)鎮(zhèn)政府也最后給5個鄉(xiāng)政府領導每人都分了2個那種家庭旅館式小獨院,他在離開昭通時全部委托給了吳有福照管。時隔5年了,,是個什么狀況他竟然沒有問過,,也從來沒跟汪紫涵講過,袁鐵想這次回到成都是該去云南的ZT市處理一下了,。

  汽車進入珠市口西大街沒走多遠,,袁媛就把車子左轉開進留學路又右轉進入永安路很快就到了“BJ友誼醫(yī)院”。

  袁媛停了車問道:“爸,,你是先進去看我媽,,還是先安排住宿?后面的西經(jīng)路11號,,就是新北緯飯店,,以前的天橋賓館?!?p>  “當然是先看你媽。還有一下午時間呢,,住宿還不好說,?”袁鐵說。

  “那你們就都下車等著我,,我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去,。”袁媛說著抬手按了車門的解鎖按鈕,,聽到“咔嚓”一聲袁鐵和吳冬梅就都前后推開車門下了車,,小袁方則“哼哼唧唧”地賴在車上不想下來,吳冬梅就關了車門子隨他喜好,。望著車輛消失在醫(yī)院的地下通道口,,吳冬梅才靠近袁鐵悄聲說:“吃過午飯,你讓袁媛送我一趟,,我要到舞蹈學院先報個‘到’,。然后明天,我要去舞蹈劇團跟領導們見個面,,再去看看章老師,,下午3點才能回來看涵姐。你看小袁方跟他姐一見面就混熟了,,真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弟啊,,正好這邊有全BJ市都很有名氣的‘小哈佛雙語幼兒園’,全托的那種,。我想讓小袁方入這個幼兒園,,每月可以探望2次,其余時間都可以不用管,?!?p>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按你說的去做,?!痹F點了點頭心想這是最好的方案,或是帶回成都再送“川大一幼”,,可要是那樣吳冬梅就不容易見著小袁方了,。袁鐵正思索著,袁媛就手拉著小袁方從地下交通口走上來了,,她向他們招了招手,。

  袁鐵就拉起吳冬梅的手往那邊走,吳冬梅就用力拽了拽抽回自己的手,,她悄聲說:“你和涵姐,,要給我時間。我要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好的,,”袁鐵默默地跟在后面往袁媛那邊走去,。袁媛一手牽著小袁方一手指了指“友誼醫(yī)院”大門口,她說:“東樓住院部319房間,!”說著就徑自往大門里面走,。

  袁鐵和吳冬梅就一起跟在她們的后面進入了“友誼醫(yī)院”,透過樹木花叢往樓上掛了“住院部”三個大字的醫(yī)院樓走去,。

  走進住院部大門大廳,,袁媛就拉著小袁方故意落在后面,還故意跟吳冬梅說話聊天,。她問:“你們舞蹈學院就是‘中央民族大學’的一個分院吧,?是不是在海淀區(qū)中關村南大街那邊?離紫竹園不遠的那一個,?”

  “是的,,”吳冬梅說“離這里也不算遠,一個在一環(huán)外西北方向,,一個在一環(huán)內西南位置,,順著一環(huán)開車很順,對不,?”

  “對,!一會兒,我開車送你?!痹轮鲃诱埨t,,說話間就把袁鐵推到了前面。

  袁鐵順著樓梯上了三樓,,聽見后面袁媛說“右轉”就往右側走廊走去,,他看著門牌號一路找過去,“319”房間就被他找到了,。

  袁鐵輕輕呼出一口氣,,放松了心情,才推門而入,。他看見汪紫涵沒有躺在床上,,而是穿得非常整齊地站在床沿望著房門這邊,她看上去消瘦了許多許多,,原先滿頭的黑發(fā)已經(jīng)稀疏且有的已經(jīng)花白,,但她那張端秀的臉上依然精神爍爍。袁鐵看見汪紫涵已經(jīng)瘦得變了人型,,忍不住淚眼迷離沖她叫了一聲“涵—子—,!”,那眼里淚水就“嘩嘩”地流淌下淚了,。

  汪紫涵抬眼一看驚喜地望見袁鐵奔她而來,她就再也無法矜持了,。她激動地張開雙臂迎著他喊了聲“鐵哥,!”,就一頭撲進他的懷里“嚶嚶”地哭上了,。,。他急速地推開她望她那里看了一眼,她就傷痛欲絕地要哭倒在地了,。她說:“我已經(jīng)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已經(jīng)失去了做女人的尊嚴和資格,你怎么還會來看我,,啊—,?”

  “你是我老婆,永遠都是,!老婆病了,,老公怎么就不能來看看?”袁鐵責問道,。

  “可……可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呀,?”汪紫涵悲痛欲絕地說。

  “那是你的一人所為。你逞強—,,我不承認,!永遠都不會承認?!痹F把汪紫涵扶到了床沿上,,他非常抱歉地說:“老婆,對不起,!為了寫書,,你強制著我,我又有錯在你手上,,所以才會這樣,。我現(xiàn)在收回,全部收回,!我要以老公的身份,,好好照顧你,照顧好你的一切,。我們還要比冀雙飛呢,,你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了么,?”

  是?。∧菚r的他們,,多么年輕,,多么健康,多么生機勃發(fā),!他們一起發(fā)奮,,一起立志,他們又都真心崇拜建筑業(yè)界令人崇敬的梁思成和林薇因佳偶,、大師,。他們發(fā)誓,一輩子恩恩愛愛,,但又不忘學業(yè),,要一起努力,互相扶持,,也要事業(yè)有成,,做一對讓人敬仰的業(yè)內明星。

  “老公——,!我恐怕沒那個福分了,,只能寄望于來世了,。”汪紫涵流著眼淚說:“怨只怨我病魔纏身,,半途就要離你而去,。所以,我不甘心,,我放不下你,,還是要你聽從我的安排,好嗎,?”

  “好的,,你說—。老婆,!”袁鐵只好聽她說讓她說,,再也不想違拗她的心意。

  汪紫涵卻挺起了身子拿過正在充電的手機,,按鍵看了一下上面顯示的時間,,就表示歉意地說:“你們看,都十二點過了,,大人不餓小孩子要餓,。對不起,對不起了,!我在新北緯飯店二樓的淮揚菜館定了一桌子菜,。走吧,先去吃飯再說,!”說著,,她就先站起身來沖著站在房門外的袁媛、吳冬梅和小袁方說:“袁媛領著你爸和小袁方前面走,,我和你吳阿姨在后面跟著,是淮揚菜館的雅4包間,?!?p>  袁鐵知道汪紫涵要跟吳冬梅談事,就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抱起了小袁方跟著袁媛往樓下走,,吳冬梅走往床邊去扶汪紫涵,。路上,袁鐵趁機跟袁媛商量小袁方入托的事,,他沒想到袁媛很痛快地就答應了,。她說:“反正是全托那種,也不會有什么麻煩,,再說我很喜歡我弟弟,。以后,,吳阿姨出外演出,到了家長接待日,,我會接他出來,,我會好好照顧我弟弟的。你和吳阿姨放心就是,!”袁媛邊說邊帶路進入新北緯飯店上二樓左拐就到了淮揚菜館,,引領員就把他們領進了淮揚菜館的雅4包間,就由包間服務員又是倒茶又是上熱毛巾,,服務得既熱情又很標準得體,。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吳冬梅才扶著汪紫涵進來,,倆人滿臉都是微笑,,看來她們談得不錯。果然,,汪紫涵和吳冬梅一左一右坐在袁鐵兩邊,,汪紫涵就囑咐說:“袁媛!以后在BJ跟你‘吳阿姨’,,要常來常往,,好好照顧你弟弟。我和你爸,,后天就回成都去,。”

  “媽媽,!能不能不走,,在BJ讓女兒多陪陪你?”袁媛淚盈滿眶地望著媽媽說,。

  “不行,!在BJ什么都貴,還是成都生活習慣,、舒服,。我和你爸都是川大教職員工,在華西醫(yī)院看病是免費的,。你知道,,華西醫(yī)院在全國,那也是很有名氣的,,專家教授不比BJ友誼醫(yī)院少,。媽何必把錢大把大把地扔在這里?之前,,是想見見女兒,,和女兒親親熱熱地度過一段好時光?,F(xiàn)在,你爸來了,,他很忙,!他要回去上班。建工研究生院,,年底要調整,、要提干,不能耽誤了你爸,。女兒,,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媽媽,!”袁媛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了,都到這份上了,,媽媽還是心里想的全是爸,。吳冬梅只好在旁邊輕聲細語,好言相勸寬慰她,。

  吃完了飯,,汪紫涵讓袁媛開車去送吳冬梅,順便到首都國際機場去買飛機票,,然后她對袁鐵撒著嬌說:“老公——,,我想在院子里透透氣,不想馬上就回病房,?!?p>  “好的,”袁鐵答應著扶著汪紫涵進了“友誼醫(yī)院”,,他指了指綠化帶樹下的連椅扶著汪紫涵坐下了,。他說:“我有個請求,你得先答應我,,不然我不回成都去,。”

  她就笑了,,她說:“你是不是要跟我復婚?”

  他說:“是,!回去就辦,,立刻就辦。也就是大后天的下午,,我們就去區(qū)民政局,,辦證復婚,。其他的,我什么都聽你的,,都依著你,。”

  “嗯,,老公,!這次我都依你?!蓖糇虾瓭M意地舒心地笑了,,望著湛藍湛藍的天空,她感覺渾身暖洋洋地,。

  于是,,她想起了誰說的一句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這一輩子跟了這個男人,,什么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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