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沒想到這兩個人這么難纏!
說好的知難而退呢???
他眼睜睜看著二人任勞任怨地拖凈了地上的顏料,眼看過不了多久就要把道場的地板全拖完了,。到時候他沒了借口,,明天不就只能照常開門了嗎!,?
“米館主,,你不會變卦吧?”
“我們打掃得這么認(rèn)真,,你可得看在眼里?。 ?p> “你要是還敢閉館,,我們就去聯(lián)盟投訴你,!”
這下怎么辦?
米舟不想再碰鰓魚龍了,,哪怕再見一次都覺得隱隱頭痛,,還是眼不見為凈比較好??墒沁@兩個苦力干得也太賣力了,,完全挑不出刺來,連米舟自己都沒有把地板清掃得這么干凈過,。
“當(dāng)然啦,,我說到做到?!彼贿呥@么說著,,一邊偷偷地瞄了瞄四周,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壞主意:“但是,!道場的衛(wèi)生,可不止有地板??!”
說著,,便向上一努嘴。
二人一愣,,都沒聽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好順著方向一抬頭,看見了高高在上的窄葉窗戶,。有的是開著的,,有的是閘緊的,無一例外的是連接處都是繡著的,。光是看一眼玻璃上面那皮蘚一樣的積灰,,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怎么樣,?”
米舟非常體貼地微笑著,,眼睛瞇成了一條溫柔的縫:
“要踩著腳手架踮起腳尖才能夠著哦?擦一塊玻璃,,手就跟要斷了一樣呢~~這么辛苦,,就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啦,還是由我親自……”
“我來,?!?p> 顏建池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淡定地一扶眼睛,,像個真正的英雄一樣沐浴在胡迪驚愕而崇拜的眼神之中,,冷冷地望著笑容僵在了臉上的米舟,挑釁似地說道:
“……只要我繼續(xù)堅持,,道路就會不斷延伸,!”
米舟:?,?,?
胡迪:!??!
這番吟唱完全搞懵了米舟,卻深深地觸動了同為卡其脫離太社社員的胡迪,。后者熱淚盈眶地為他扶穩(wěn)了腳手架,,用著近乎梗咽的聲音,附和道:
“……眼鏡,,不要停下來?。ㄖ覆链皯簦 ?p> “嗯!”
顏建池拿起抹布,,視死如歸地踩上了腳手架,,如登絞刑臺。不遠(yuǎn)處的米舟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這番自我感動的演出,,人都快傻了,,還聽見顏建池邊走邊唱道:
“kimo no hana?~~”
“……”
自己給自己配樂嗎,?,??
米舟驚了,,看著這魔幻的一幕,,感覺自己的眼前都快出現(xiàn)濾鏡了。胡迪那煽情的淚水,,顏建池那決然的身姿,,弄得他都快要被感染了,竟是目不轉(zhuǎn)睛地向戴眼鏡的小伙子行注目禮,!
眼看他昂然登頂,!
眼看他踮起腳尖!
眼看他伸長手臂,!
眼看他……手太短了,,夠不著。
“……”
“……”
“……”
抹布,,停在了玻璃之前,,大概還有半公分左右。
三個人都定格在黑白照片一般沉默的世界里,,視線一致地,,盯著這令人尷尬的一幕,誰都沒有說話,。
顏建池默默地放下了手臂,。
他像個真正的默片演員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下了腳手梯,,回到地面,。他無聲地、輕輕地一推眼鏡,,把抹布交到了胡迪手中:
“還是你來吧,。”
“……”
“Kimo~no~hana?~”
“別,、別,、先別唱了!”胡迪趕緊打斷了他,一把奪過抹布打發(fā)他道:“快幫忙扶好,,這么多玻璃呢,!今晚回不回宿舍了啊,?”
噔,!
噔!
噔,!
換罩帽哥上去了,,膽大心細(xì)地擦了起來,沒擦一會兒就累得換了一條胳膊,,拼命揚起來的臉上全都是汗,,亮光閃閃。
“加油,、加油,。”
米舟一邊給手機充上電,,一邊贊揚他們道:
“勞動最光榮哦,!”
道場清潔度+100
道場清潔度+114
道場清潔度+121
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們兩個就會堅持不住了吧~,?
米舟對此非常自信,,畢竟那么高的窗戶,爺爺在世的時候就沒怎么擦過,。米家三代人,,誰還沒吃過這份苦頭?現(xiàn)在輪到這兩個嬌貴的大學(xué)生了,,米舟還真就不信他們能堅持下來,。
“呸……!”
果然,,胡迪開始面露苦色,。
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臉厭惡地在臉附近撓了幾下,,扭頭望向米舟抱怨道:“這上面……怎么全是蜘蛛網(wǎng)?。俊?p> “怎么了,?”
米舟眨眨眼,,一本正經(jīng)道:
“蜘蛛那可是益蟲,夏天幫忙捉蚊子的??!”
“可這網(wǎng)……咳咳,!啊咳……啊咳……哎喲灰好大……啊咳……”
“怎么啦?”
米舟再一次地露出了體貼的微笑,,眼睛瞇成了一條溫柔的細(xì)縫:
“吃不苦了就算了嘛……明天我閉上一天的館,,自己親自動手來弄,總比讓你們來受這個罪要好嘛~~~”
胡迪扔下了抹布,。
狠狠地,,把一干一濕兩條抹布都摔在了地上。
他一低頭,,跟顏建池對視了一眼,,隨即便昂首挺胸,望著米舟怒目而視,。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但真正讓他咽不下這口氣的,,其實是米舟那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
——咚!
縱身一躍,,直接從手梯上跳了下來,,罩帽自然而然地扣在了頭上,殺氣十足,。他把兩手往兜里一揣,,邁著痞里痞氣的步伐走上前來,半張臉都攏在森森的陰影之中,,按捺著怒氣斥道:
“道館主,。我有句話,得跟你說清楚,!”
“,。。,?!?p> “就算你是成心想難為人!”胡迪畢竟是血氣方剛,,咚地一聲狠狠一跺腳,,怒目喝道:“……也得有個限度吧!,?”
“,。。,?!?p> 完了,好像是真生氣了。
米舟心里暗道不好,,恐怕自己確實是做過了,,這下不好收場了。他倆會怎么鬧,、以及會鬧成什么樣姑且不說……萬一他們真要投訴,,不管聯(lián)盟最后怎么處理,對自己的影響總歸是不太好的,。
這下可怎么辦呢,?
“你今天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胡迪看出了米舟心虛理虧,,一對眼睛灼灼如電,,聲如落雷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把話給我說清楚,!”
“嗯……”
要不,,干脆就實話實說吧?
何必繞這么大的彎子呢,?或許,,從最開始就老實交代就好了呢。畢竟對于他們兩個在校大學(xué)生而言,,即便是知道了火箭隊入駐文柚鎮(zhèn)的事,,也不會惹上什么危險。更何況警部的分局就設(shè)在大學(xué)城里,,緊挨在龍門大學(xué)的邊上,。
如實相告的話,他們一定能理解自己的顧慮的吧,?
“既然如此……”
米舟低聲沉吟著,,打定了主意,開誠布公道:“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就在這里把話跟你們說清楚,。”
梆,!
梆,!
梆!
他剛要開口,,突然從山門處傳來了清晰響亮的敲門聲,,引得道場內(nèi)的三人全都別過頭去,望向外面,。
不一會兒,,就聽一人帶著濃厚的關(guān)東的口音,,扯著渾濁的嗓子高喊道:
“米館主——!鄙人,,天野陣五郎——求見——?。 ?
南泠萱
日本有一位名叫天野喜孝的畫家,,是位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