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多妖
眼見兇犯跳入湖水中遁逃,,玉蕤提裙邁出暖閣走到船頭,。船頭黑漆漆的,,天色暗,,從這望不到什么,。
玉蕤頓足,,本來想涉水追上的,,無奈身上的綾羅錦緞絲滌裙,,寬大的袖袍束手束腳實(shí)是施展不開,。她自小在江湖混,,練得一把好身手,打架斗狠蒙人的本事知曉得不少,。
但是,,她扮的是樓府嫡小姐,有損玉皎小姐身份的事,她不能做,。
畫舫飄在秀湖上無人掌舵,,滴溜溜在原處轉(zhuǎn)著圈。
樓玉蕤走到船尾,,看見艄公匍匐在地,。他被突然出現(xiàn)的刺客嚇得面如土色,保命要緊,,別的哪顧得上,?
玉蕤一把抓住艄公的衣襟,嚷道:“刺客逃匿了,,本姑娘沒事,。老爺子,可否安心駕船,?”
艄公顫巍巍睜開眼,,見一張燦若桃李的臉龐,一位嬌艷美貌的女子瞪著他,。女子自稱“本姑娘”,,艄公一個(gè)激靈立即反應(yīng)過來,俯身下拜,,“小姐,,有何吩咐?”
玉蕤杏目一沉,,臉色微黯,,“船家,畫舫上都是京城名門富貴女,,你可明白,?小心便宜行事!”
艄公立時(shí)明白,,“樓小姐放心,,小老兒這就去!”
艄公將畫舫舵擺正,,畫舫立時(shí)穩(wěn)住,。
玉蕤抬眼望去。
官船上的城防營官兵正與岸上的官兵在打手語,,不知他們可否緝捕到兇犯,?
那兇犯左眉骨斜上有道一寸多長像蜈蚣樣突兀的疤痕,讓樓玉蕤眼角一跳,。方才實(shí)在是太快,,玉蕤沒來得及細(xì)瞅嫌犯的長相,但,那觸目驚心的疤痕,,她實(shí)在是熟悉,。
那日,她被人追蹤至蒙山跌落山崖,,那蒙面賊人首領(lǐng)的左眉骨上方也有一寸多長像蜈蚣樣的疤痕,。
難道,是巧合,?
玉蕤是有恩報(bào)恩有怨報(bào)怨的,,誰要侵犯了她,,她不惜一切代價(jià)還回去,!
這樣國色天香的年輕女子,遇見兇犯,,她也不怕,,不躲藏,長身而立,,特別顯眼,。官船上的兵勇們都瞧見了,眼睛齊刷刷看過來,。
樓玉蕤正在想如何上官船呢,,引來這許多人注目,她心里暗暗慶幸:哈哈,,這,,正合我意!
兵勇們許多雙眼睛肆無忌憚,、直剌剌掃過來,。長得好看的姑娘非但不惱,還凝神望著他們露出燦爛的笑容,。
笑容好溫暖,,美人多妖嬈,兵勇們的眼珠子要掉,。
玉蕤妙目一轉(zhuǎn),,眉眼彎彎抬起,璀璨的笑容更甚,,“各位兵大哥,,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請問,,小女能不能上大船,?”
姑娘聲音輕柔,溫文爾雅,一點(diǎn)都不盛氣凌人,,笑容可掬,,兵勇們的心都要被她融化了。
他們齊齊說道:“好,!”
官船慢慢向畫舫靠近,。官船大且高,與畫舫隔著很寬的距離,。玉蕤自持有輕功,,也不敢輕易去試。尤其,,現(xiàn)在是樓府嫡小姐,,她不敢隨意出丑。
兵勇們抬來兩塊長木板架在官船與畫舫之間,,搭好一座臨時(shí)的橋,。從畫舫上到官船上,必須從木板走過去,。
木板是斜的,,晃悠悠,且沒有支撐,,一般女子怎敢在這上行走,?
“哎,有沒有什么讓我抓牢的,?”玉蕤笑意盈盈,,“你們的船那么高,手上沒有支撐,,怎好上去,?”
“哎,接著,!”
兵勇扔過一條鐵鏈來,,她伸出蔥尖般的玉指接住,以此作為支撐,。
玉蕤藝高人膽大,,手提裙裾輕松踩上木板。右腳先行前移,,眼見著要到官船的船舷,,步履突然踩到冰絲裙的裙角。
玉蕤不由一愣,,趕緊望后蹭蹭,,哪里能擺脫開,?冰絲裙纏著她的雙腳幾乎不能邁步。
湖面一個(gè)波浪浮起,,她一個(gè)趔趄站立不穩(wěn),,像一只被捆綁的粽子囫圇往前栽!
真是糗大了,!
等下,,她整個(gè)人囫圇摔下,那場景,,她都不敢想,!
她閉上杏目,那張俏臉通紅羞澀難耐,,恨不得此時(shí)有個(gè)縫能讓她鉆進(jìn)去藏起來才好,。
恍惚間,只覺有人將她高高托起,,一股霸道而深沉的力量穩(wěn)穩(wěn)托住她的腰,。
待她睜眼,,既沒摔下,,好好地站著呢。
此時(shí),,耳畔有人怒斥:“你,,在做什么?”
樓玉蕤抬眸,,定睛一看——一襲青珀色暗紋錦袍,,頭上用銀絲帶扎一個(gè)束髻冠,腳踏一雙烏青色軟靴,,腰間深綠色腰封斜斜搭著,,濃眉如墨,臉色沁寒,,一如他一慣的清冷蕭瑟,。
玉蕤嘆一口氣:唉,怎么是他,?
玉蕤想動(dòng)一動(dòng),,卻絲毫動(dòng)彈不得,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gè)被他抱著呢,。
倒地那一瞬間,,是他托住了自己?
本姑娘,,才不要他施救,!
玉蕤心底怒濤洶涌,,上一世,她是被他逼死的,!這一世,,才不要讓他好過。
樓玉蕤抬眸,,怒目而視:“斐馳,,放開你的爪子!”
“方才,,我若不托住你,,你撲倒在地,臉上刮了花,,容顏受損,;甚至,摔壞了胳膊腿什么,,殘了,、廢了,可沒人娶了,?!彼慈粲^火的眸子如深潭般不可測,?!肮媚锊恢x也罷,為何要恩將仇報(bào),,對恩人惡語相向,?”
他稱呼‘姑娘’,是沒認(rèn)出我,?
玉蕤一愣,。
他沒認(rèn)出來?
“放肆,!本姑娘是定國公府嫡長女,。”玉蕤心思一轉(zhuǎn),,時(shí)刻不忘調(diào)戲他,,“副統(tǒng)領(lǐng)是垂涎本姑娘的美色,趁機(jī)懷抱美人滿足你齷齪心思,?”
“你,?嫡長女?”
斐馳輕嗤一聲,,墨眸里怒意在翻滾,,“假借定國公嫡小姐身份恣意妄為,?可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斐馳臉色一變,,雙手猛地一松,玉蕤直直挺立,,險(xiǎn)些沒站穩(wěn),。
玉蕤杏目圓睜,怒氣沖沖,,“你,?干嘛?”
“干嘛,?”斐馳嘴角微勾,,冷笑道:“姑娘真是好膽色!我好心好意從山崖下救你,,還好心送你去屯軍大營,。為何你要攤上樓府這趟渾水,還要牽累到我這無辜之人,?”
斐馳著青珀色錦袍卓然挺立,,桀驁如鷹隼般的銳眼帶著冰俏的光狠狠剜了她一眼。
“我,,牽累你,?”
玉蕤心頭一顫,。
他是如何看出,,我是假小姐?這身裝扮,,謝三姑娘都沒看出來,,他是如何知道不是玉皎小姐?
玉蕤眼神迷離,,瞅瞅官船上的龍旗,。是了,任憑定國公權(quán)勢滔天,,也不能隨意調(diào)遣官船,。那是城防營副統(tǒng)領(lǐng)斐馳調(diào)來的?
斐馳為何會(huì)來這,?這一世,,他出于道義在蒙山上救她,他們還沒什么交集,,沒什么更深的感情,。他是正人君子,,壓根不會(huì)姑娘生出非分之想。
徐宏,!
對,,徐宏假裝怒氣沖沖離去,去城防營質(zhì)問斐馳,,問他為何要將她這樣一個(gè)禍害送至屯軍大營,?而且,這禍害說玉皎小姐今夜有難,!
徐宏逼迫斐馳,,逼他來秀湖上勘察,看他是不是針對定國公府,!為了自證清白,,斐馳不得不來!
所以,,他能瞧出她是替身,,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風(fēng)半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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