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醒了吧,?”這個聲音的主人好像并不需要回答,,一頓密集的設(shè)備操作聲夾著嘟囔緊接著傳過來,,“我猜你一定不介意被你的救命恩人研究一下吧,沒事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也就是一管血一點肉跟一點點你的毛發(fā)……”說著推了推眼睛自顧自地掏出一個半人高的針管開始了自己口中的研究,。
“讓我想想,嗯,,按照大家都知道的醫(yī)學(xué)常識來說,,一個成年人最多能抽400毫升的血液,”白發(fā)少年看了看針筒的容量,,又低頭看了看罐子里,,裝模作樣地掐了掐指頭,“呵,,老衲掐指一算,,這年輕人的身體素質(zhì),多抽點血應(yīng)該也頂?shù)米?。不然我這么大的針管拿出來了那不就浪費了,。魯迅老爺子說過,血啊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肯抽,,總是有的。兄弟,,挺住,我抽完血再給你多加兩勺營養(yǎng)液,?!边@個白發(fā)少年手上也沒閑著,邊說邊拿著半人高的針管在手中不停舞動,。
“白毛,!人怎么樣了!,?”
粗獷的聲音隨著門的破碎聲一起沖進(jìn)實驗室,。
“亞瑟,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進(jìn)來的時候能不能讓門好好活著,。”白毛隨手撥開飛濺過來的房門碎片后無奈說道,。
“還有,!”白毛把手里的針管朝亞瑟丟了過去,“別叫我白毛,!老子有名字的啊混蛋,!”
亞瑟隨手把滿滿的針管抓到手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毛叫著順口啊,,咱們分部哪個人不這么叫你,。”說完他用手掂了掂手里針管的重量,,金發(fā)寸頭上好像出現(xiàn)了幾個問號,,“你確定對一個傷員抽這種數(shù)量的血?他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亞瑟說完大步一邁閃身到白毛身邊,,金色寸頭腦袋探到一個裝滿液體上方透明的大罐子上面。
光頭,,還算清秀的瘦弱年輕人正泡在綠色的藥液里,。
白毛明顯看到亞瑟的表情逐漸變得呆滯。
“白毛,,我拎回來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啊,,頭發(fā)呢?怎么這么瘦了,?”
白毛用力拍了拍亞瑟的金色寸頭,,心虛但是又理直氣壯地冷笑著說道:“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猴腦子原來也是可以思考的啊。讓我一個一個問題回答你,,首先,,天氣預(yù)報報告明天全天陰天,他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第二,,但凡你這個死猴子會看生命體征檢測儀就能知道這個小年輕現(xiàn)在沒什么問題。第三,,頭發(fā)被我剃了采樣了,。第四,血抽的多了點肯定對形體有影響,?!闭f著白毛越說越生氣,“老子這么久碰到一個活體實驗樣本容易嗎我,,你這個死猴子還過來問這問那,!”白毛話音沒落就一腳朝亞瑟踹了過去。
亞瑟電光火石間就做出了應(yīng)對,,沒拿針管的右手握拳對上了白毛踹過來的路線,。
“呋?!?p> 就在兩者即將碰到一起的時候,,實驗室里突兀地響起了一個像是嘆氣但更像是吐煙的聲音,。
白毛和亞瑟兩個人的動作在這聲嘆氣之后詭異地定格。
上好的雪茄煙味混雜著古龍水的味道從研究室破掉的大門漫進(jìn),。
斑白的頭發(fā)被發(fā)油打理得一絲不茍,,考究的西裝一看就是大師剪裁,burberry的方巾在西裝的左邊口袋露出了一角,,金色褲鏈隨著老人走進(jìn)來晃晃蕩蕩,。老人直接無視掉了某兩個快打起來的人,徑直朝白毛的水杯方向走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厚重的煙圈從老人口里慢慢升出來。老人微微瞇起眼睛,,熟練地把雪茄屁股朝水杯一彈,。
啪,人走煙滅,。
……
黑,,極致的黑,伸手不見五指,。
“廢物,,渣滓!”
在喊我嗎,?我有這么差勁嗎,?
“站起來,廢物,!”
我現(xiàn)在不是正站著嗎,?他為什么一直在罵我?
黑色的前景在此時瞬間褪去,,亮麗的火光騰地升起,映照天空暗淡的星河,。
映入眼簾的是荒蕪的燃燒著的大地,,破碎的神廟,焦黑的城墻,,還有一棵被火焰照得通紅的歪脖子樹,。
他聽見這棵樹正在哭嚎,哭泣的聲音像是小孩子絕望地撒潑,。他還看到樹底下有無數(shù)的人在火光中發(fā)抖,。
桃樹,這是一株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的老桃樹,。
天空開始變暗,,濃重的黑云像一塊黑色的幕布把天空遮蔽,,劈里啪啦的雷聲像天空低沉的怒吼。
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這是天空對那株老桃樹的怒吼,。
老桃樹毫不示弱地抖擻起來,僅剩的葉子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他的心在此時抽搐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心臟沖擊到大腦。
是啊,,眼里的每個事物都在受苦,,只有我是局外人。
他看見雷光降落,,砸在那株老桃樹上,。
老桃樹和樹下的人慘叫起來。
“他日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好中二的話啊,,他想,。
然后他猛地驚起,腦袋與玻璃相撞,,發(fā)出“砰”的一聲,。
這個聲響打斷了正打地火熱的白毛跟亞瑟。
醫(yī)療罐上方的玻璃門適時打開,,里面的光頭瘦弱青年捂著腦門探出身子,。
白毛跟亞瑟同步調(diào)地轉(zhuǎn)頭看過去。
面面相覷,。
白毛抓住亞瑟呆滯的瞬間一拳打到亞瑟的后背上,。
亞瑟嗷嗚地一聲炸了毛,“白毛,,你丫偷襲?。 痹捯魟偮?,一個閃著金光的拳頭就追著白毛沖過去,。
“我擦!亞瑟你這王八蛋玩真的,!”
“誰讓你丫的不講武德,,玩偷襲這一套!”
打斗并沒有因為某人的清醒減緩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等一下?。?!”白毛突然大喊出聲,,那個眼看著就砸到自己鼻梁上的拳頭瞬間停下。
“我的醫(yī)療罐上面的生命檢測裝置連接了中控,!老流氓看到肯定要下來,!咱倆再打下去肯定會被他全收拾了!”
亞瑟聽白毛說完幽幽嘆道:“你看看你的水杯,?!?p> 白毛這才注意到水杯里泡著的雪茄屁股。
“老流氓我…”白毛的話戛然而止,。
低沉的煙嗓適時響起,,“嗯?老流氓是誰,?你想干什么,?”
“亞瑟!我警告你,,以后不準(zhǔn)再叫我們英明神武,,光明偉岸,英姿颯爽,,帥氣逼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偉大的部長大人為老流氓,但凡我聽到一次我就跟你拼了,!”白毛呵斥完亞瑟轉(zhuǎn)頭就收起這副嚴(yán)肅的嘴臉換上一臉諂媚,,從自己的白大褂里掏出一根早就剪好的雪茄殷勤地點上,雙手遞過去,,“部長大人,,請品嘗?!?p> “COHIBA,?”
“部長大人慧眼識珠,明察秋毫,,當(dāng)機(jī)立斷,大大地不得了,!不愧是我們英明神武,,光明偉岸,英姿颯爽,帥氣逼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偉大的部長大人,!”
部長沒有理會白毛的這一番胡扯,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一臉懵圈的坐在醫(yī)療罐里的少年,,“自我介紹一下,,陳昂,舊土議會議員,,中國分部副部長,。”
少年連忙起身,,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沒有什么衣服,,又迅速坐回去,讓綠色藥液蓋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冬與洲,,大二學(xué)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