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久違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的嗎?”
年輕囚犯搖搖頭,眼神也很明顯帶著迷茫,。
“就……這么……憑空出現(xiàn)的?”
陳荻張大了嘴,,腦子一陣暈眩。
難道說是最壞的可能?
他回不去了?
陳荻深深吸了一口氣,猶不死心的張開雙手比劃道:
“不要開玩笑啊,,這么大個人,就這么……憑空蹦出來,?,?”
他轉頭在稻草堆里一頓亂翻。
“洞呢,?一定有個洞,!草!”
……
半晌后,,陳荻呈大字癱在了地上,。
迥異于現(xiàn)代空氣的惡劣氣味,也無法再刺激陳荻,。
我的獨棟院子……我的詩意田園夢……我的家……草,,都沒了,什么都沒了……回不去了,。
陳荻只覺得心如死灰,,心心念念的人生理想已經實現(xiàn)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卻一腳踏空掉進這個暗無天日的牢獄里,。
穿越就算了,,還是穿到大牢里。
為什么不是皇宮,?王府也行啊,。
再不濟,就算是貧民窟,,我也認了,。
陳荻只覺得未來一片灰暗,。
他一開始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會不會是眼前這位和他長相酷似的囚犯在幕后操縱,。
但是很顯然,,如果這老兄有這等逆天手段,那還用坐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般劇烈的咳嗽聲把陳荻注意力吸引,,他轉頭看了過去
臥槽!什么鬼,。
陳荻連滾帶爬向后退去,一直退到腦后跟碰到冰冷墻壁,。
這是病吧,?不會傳染吧?會不會是傳說中古代絕癥的肺癆,?
陳荻眼角一陣抽搐,。
眼前這老兄,正一邊劇烈咳嗽一邊在大口吐血,。
陳荻眼睛四處打量,,老兄身旁潮濕的爛草堆,還隱隱透著大片大片朱褐色的污跡,。
陳荻屏住呼吸,,想用手捂住鼻子但是又想到手上都是污垢。
他現(xiàn)在只覺得這牢獄的空氣里都彌漫著病毒細菌,。
他差點忘了,,這是異世界。異世界有多少他這輩子都沒有接觸過的細菌病毒,?
完了完了,,我就說穿越不靠譜?;甏┻€好說,,肉身穿怕不是要感染瘟疫,或者直接把自己身上的細菌病毒傳播到異界,?
陳荻腦子里全是胡思亂想,,心中發(fā)涼。
他腦子里一會浮現(xiàn)出自己感染得病的場景一會又閃現(xiàn)過當年被流放到新大陸的囚犯們掀起瘟疫,,滅絕當?shù)夭柯涞臍v史,。
“沒……咳咳咳咳咳……事,兄臺你不要怕……我這不是病,,是傷,?!?p> 囚犯咳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他本來蒼白的面上已經泛起病態(tài)的潮紅,。
他慘笑著沖陳荻說道:
“兄臺,在下命不久矣,,諸事皆休,。原本已是絕望。如今兄臺出現(xiàn),,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你我長相頗為相似,能不能……”
“有皇位讓我繼承嗎,?還是家中有個美嬌娘,?”
陳荻譏笑,他現(xiàn)在心中滿是狂躁,。
就算眼前這位老兄活不了多久,,就算自己可以李代桃僵,借助他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繼續(xù)活下去,,那又怎樣,。
而且重點是尸體啊。
雖然這么大半天還沒有見到獄卒什么的過來,,就算周邊的牢房都是空的,。
但是,只要有人來,,只要有人看見牢房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還和囚犯長得一摸一樣。到時候,,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生死難料的下場。
說不定,,還會生不如死,。!??!
“不要急,還沒有正式給兄臺介紹在下的身份,?!?p> 囚犯踉蹌著站起身,神情肅然,面向陳荻抱手作輯道:
“在下,,璇璣門第十七任門主,,陳笛?!?p> 陳笛猶豫了一下,,說道:
“兄臺……穿越……,可能確實與在下有關,?!?p> 不等激動的陳荻說話,陳笛從腦后摸出一個發(fā)簪,。
隨著空氣中光影的扭曲,,一扇陳荻熟悉的長方形鐵塊出現(xiàn)在陳笛手里。
陳荻目瞪口呆,。
臥槽,,這都行?
修真,?魔法?陳笛手中拿著的長方形鐵塊,,并非是什么古怪東西,,而是一塊锃光發(fā)亮的——現(xiàn)代下水道井蓋。
從毫無銹跡的光亮外表可以看出,,這塊現(xiàn)代下水道井蓋一直都有著很好的保養(yǎng),,就差涂上防銹油了。
陳荻只感覺荒謬,,你一個堂堂門派掌門,,竟然拿下水道井蓋當寶貝?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還挺合理,。
畢竟是現(xiàn)代冶煉工藝制造的下水道井蓋,,放在古代就算是拿來當盾牌,大概也會被當做是——水火不侵的神器,?
陳荻用古怪的眼光打量著陳笛,。
“兄臺你認識此寶?”
可以看出表面像個肺癆鬼的陳笛實際上深不可測,,輕輕一只手就托起了這目測至少七八十斤的下水道井蓋,。
他手指輕輕撫摸著井蓋上凸起的花紋:
“此寶正中篆刻有遠古大破滅前的文字,是雨,?!?p> ?
陳荻撫額,。
“這不是寶貝,,這是下水道井蓋,下水道,,懂嗎?這是它的蓋子,。”陳荻有氣無力解釋道,,“我就是從下水道掉下……”
“不,,兄臺你錯了!它就是寶貝,!”
陳笛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道:
“絕對是上古紀元大破滅之前,那些仙神遺留的神物,!,。”
陳荻半信半疑,,甚至想笑,,但是隨后他卻長大了嘴,兩眼都瞪直了,。
誒,?
只見陳笛伸出瘦削纖長的食指,在井蓋中央的“雨”字上輕輕一點,。
砰——
隨著空氣中一聲輕微的悶響,。
原本毫不起眼頂多稱得上一聲保養(yǎng)得當?shù)木w,竟然通體都散發(fā)出青色毫光,。
一道無形的波紋蕩漾開,。
陳荻吞了口口水,他離近了一點,。
只見這漆黑的井蓋,,正向著四周輻射出青色光芒,正面中央的“雨”字外圈還閃耀著一個弧形光暈,。
難道,?
陳荻腦海里劃過一道閃電,他瞪大雙眼,,在心頭瘋狂吶喊,。
難道我這不是穿越回古代,而是穿越到了未來,?
陳荻試著摸了摸井蓋,,井蓋卻沒有任何反應。
“兄臺既然認識它,那我大概就明白了,?!?p> 陳笛收起井蓋,神色肅然,。
已經坐下的陳荻陡然一驚,,只見陳笛右手掐出一個怪異的指訣,左手一張,。
轉瞬之間,,一只冰涼透骨的大手就摁在了自己天靈蓋上。
陳荻亡魂皆冒,,但是不由他分說,,洶涌的清涼氣流就從天靈蓋上透骨而下。
“兄臺……雖然不知你從何處來……但是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替我……活下去……”
陳笛五官都溢出鮮血,,眼睛里卻卻透出幾分大徹大悟般的釋然來,。
“兄臺你不要怕,這是在下宗門灌頂秘法,,有益無害,。”
陳荻神情一陣恍惚,,最后,,意識漸漸模糊。
……
當他醒來的時候,。
這位長相和他酷似卻身陷囹吾的陳笛老兄已經七竅流血,,失去了呼吸,。
接收完腦子里的記憶,,陳荻才徹底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掰開陳笛已經僵硬的手,,掏出那支發(fā)簪,。
經過陳笛的灌頂,陳荻已經知道這支發(fā)簪的功能之一——儲物法寶,。
他細細打量這只發(fā)簪,,眼神里充滿好奇。
發(fā)簪通體呈琉璃般半透明,,發(fā)簪頭部雕刻著大中套小,、攏共十二個金屬環(huán),整體看起來有點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陳荻腦海劃過一道亮光,,璇璣不就是——古代的渾天儀別稱嘛。難怪看起來眼熟,這玩意不會是袖珍版的渾天儀吧,?
晶瑩發(fā)亮的黑色金屬絲絞成一圈圈環(huán)狀……大大小小的十二個金屬環(huán)套合成一個球體,。
隨著陳荻手指的微微顫抖,外環(huán)內側的十一個細環(huán)統(tǒng)統(tǒng)旋轉起來,,散發(fā)出璀璨的淡紫色熒光,。
陳荻心底不由得一陣贊嘆,這微雕技術,,這精妙工藝,,即便是放在現(xiàn)代也屬于工藝品了吧。
突然,,牢獄幽深的走廊中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陳荻回過神,他迅速從陳笛身上扒下囚衣,,也不管臟不臟,,先套在身上。
隨后又握著發(fā)簪,,默念起一段繁雜的咒語,。
隨著渾身力量瞬間被抽空的一陣空虛感,陳笛的尸身消失在空氣中,。
陳荻躺下蜷縮起來,,同時把發(fā)簪給塞進了漚爛的草泥里。
幾十秒的功夫,,腳步聲越來越近,。
幸好,牢獄的幽暗環(huán)境中,,陳荻的短發(fā)并不是顯得很明顯,。也或者,是獄卒粗心大意,。
像是提醒家畜進食般,,獄卒敲了敲碗。
陳荻悶咳了幾聲,。
他擔心自己顯得太過反常,,容易把獄卒給吸引進來。
畢竟陳笛和他在發(fā)型,、氣質上都有很大區(qū)別,,要是獄卒走進來,說不定就會被發(fā)現(xiàn)端倪,。
“吃飯了,?!?p> 粗啞的聲音陰森森,就像是滿懷惡意,。
腳步聲又漸漸遠去,。
陳荻猛地翻起身。,、
胃里的酸水已經開始灼燒他的胃壁,,不斷蠕動的腸子也時不時發(fā)出腸鳴。
陳荻有些餓了,。
他湊近鐵欄桿,,瞅了眼臟兮兮的碗筷。
尼瑪,,就這,?
雖然有所預料,不過吃慣現(xiàn)世精致美食的陳荻還是有點失望,。
所謂的菜只有燉爛的土豆,,還有一碗清澈見底的湯水,上面僅僅浮著點點油星,。
生產隊的驢都不吃這種伙食吧,?
吃飯?吃個屁,。
……
第二天,。
今天獄卒又照常送來了兩餐,一頓是某種粗磨的谷粥,,一頓是燉土豆和青菜湯,。
真香。
……
第三天,。
陳荻大口吞咽下碗里的稀粥,。
等獄卒一走,他放下碗,,急急忙忙找到發(fā)簪,,透過意念再次查探起發(fā)簪內部空間,。
經過這三天的摸索,,他心中有種感覺,脫身的希望恐怕還要落在這下水道井蓋上,。
發(fā)簪里面的空間大約有十個立方,,被昏暗的紫色光芒籠罩。
堆放著一堆奇形怪狀的雜物和陳笛已經僵硬的尸身,。
陳荻滿是期待的找到那片锃光發(fā)亮的下水道井蓋,。
穿越——是因為下水道,,那下水道井蓋是做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