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很特別的女人
“留就留吧……”晏青辭埋頭趴在床上,此刻屋里只剩她和侯太醫(yī)兩人,,她緊繃的心情得以放松,,虛弱地隨口應(yīng)道。
只要沒死就行,,留疤她也沒得辦法,。當(dāng)時情況緊急,她來不及多想便下意識護住了小皇帝,,如今回想起來,,其實還是有些后怕的。
等候在門外的蘇氏二人向小皇帝拜了禮,,蘇氏又禮貌性地問了一下屋里晏青辭的情況,,才告退離開。
徐圓圓本想留下來跟宇文夔待著,,但蘇氏看得出來如今皇上心情不怎么好,,自己這個侄女兒又沒大沒小,未免她失言沖撞了小皇帝,,因此沒讓她留下來,。
小皇帝的手臂也受了傷,宇文夔讓大夫給他做了處理包扎,。
隨即,,宇文夔說道:“陛下,臣在魏瑾的府上搜到了一個檀木盒,,還請陛下過目,,這可是陛下被盜走的東西?”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侍衛(wèi)將手里的檀木盒子呈上來,。
燕桓一下便認出這是自己被盜走的東西,,他將匣子接過來,,指尖輕撫著上面雕刻的自己的小名,面上一陣欣喜,。不過他想到晏青辭為保護自己受了重傷,那欣喜便也被沖淡了一些,。
“朕的東西能夠?qū)せ?,你和晏愛卿功不可沒,尤其是晏愛卿,,若不是她奮不顧身保護了朕,,如今受傷臥床的便是朕了?!毖嗷赶氲轿鸿?,眸中浮起暴戾,冷冷道,,“魏瑾那個逆賊,,朕要將其碎尸萬段!”
宇文夔沉聲道:“魏瑾先是盜竊陛下的寶物,,又膽大包天綁架陛下,,實在罪該萬死。但臣在調(diào)查這個案件之時,,在魏瑾那里發(fā)現(xiàn)了幾個疑點,,臣懷疑他還有別的同謀?!?p> 燕桓眉頭緊皺,,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盒子上:“所以他盜走朕的這個盒子,是蓄謀已久了,?有查到他同伙是誰嗎,?”
但同時他心中亦不解,魏瑾因何緣由千方百計地盜走他這個盒子,?
宇文夔搖頭:“在他府上沒有搜到什么線索,,不過魏瑾如今已抓到,唯有審問他才知,?!?p> 燕桓冷笑:“朕的一個盒子,也值得他們這樣大費周章偷盜,。那逆賊便交給安平王你審問罷,,待他招供之后,立即凌遲處死,!”
宇文夔應(yīng)了聲是,。
一名侍衛(wèi)從外面進來,,朝他們二人匯報道:“陛下,王爺,,那魏瑾蘇醒過來后,,咬舌自盡了?!?p> 宇文夔眼底劃過一抹幽暗,,暗道這個魏瑾看來是真的還有同伙,為了不泄露底細,,干脆自盡了,。
燕桓聞言怒火直涌:“自盡?呵,,好一個逆賊,!將他的腦袋砍下來!掛在城門口示眾三日,!”
宇文夔揮手讓侍衛(wèi)按照小皇帝說的去辦,。
宇文夔沉吟著,緩緩開口道:“魏瑾現(xiàn)在自盡,,他有沒有同伙恐怕無法查出來了,。陛下如果魏瑾真有同伙,估計不會這么輕易便放棄這個盒子,,陛下要小心將其放好,。”
燕桓瞇了瞇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沉凝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侯太醫(yī)處理完晏青辭的傷口,,過來向他們二人復(fù)命。
聽到晏青辭已無大礙,,敷藥后暫時昏睡了過去,,他們二人才放心下來。
冰橘他們本想帶晏青辭回府,,但宇文夔卻攔下了他們,,道:“晏大人受傷不便,如今又已經(jīng)睡下,,便讓他現(xiàn)在本王府上休息吧,,等他醒過來,再回去也不遲?!?p> 燕桓也不愿讓晏青辭又奔波一趟這么快趕回自己的府中,,便直接下旨讓晏青辭暫且在安平王府養(yǎng)傷,侯太醫(yī)也一并留在府上,。
面對皇上的旨意,,冰橘他們也只好歇了帶晏青辭回府的心思。
天色也已經(jīng)不早,,燕桓出宮來時間已經(jīng)不短了,,而且他傷寒剛好,又經(jīng)歷了一番驚嚇,,也不便在安平王府待太久,去看了一眼晏青辭之后便回宮了,。
臨走之前,,燕桓吩咐宇文夔,晏青辭一有什么情況,,便立即派人通知他,。
送走小皇帝后,宇文夔幽深的眼眸望了晏青辭所在的方向一眼,,對管家道:“你去請侯太醫(yī)讓他給母妃看一下脈象,,最近母妃好像食欲不大好。如今侯太醫(yī)正好在府上,,便麻煩他過去看一下,。”
“是,,老奴這就去,。”管家應(yīng)道,。
隨后宇文夔招手示意身邊的護衛(wèi)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侍衛(wèi)應(yīng)了聲是,,朝晏青辭那邊的廂房而去,。
廂房那邊,侯太醫(yī)剛被王府的管家請走,,在房間門口守著的宴輝又看到一名侍衛(wèi)過來,。跟他說宇文夔想了解今日他和晏青辭救皇帝的經(jīng)過,因為魏瑾的案件還有一些疑點沒有查清楚,,想請他去做一個記錄,。
事關(guān)查案,宴輝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想著屋中還有冰橘守著主子,,便同那侍衛(wèi)離開,。
廂房中,冰橘正守在床榻邊,,忽然好似聽見有腳步聲,,她正欲轉(zhuǎn)頭去看是誰來了,后頸卻突然遭了一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宇文夔負手站在床邊,垂眸盯著昏睡中的晏青辭,。
他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嘴唇也是蒼白的,不似平時一般紅潤,。
如今看著他沉睡的模樣,,宇文夔才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又卷又翹,恍若兩排優(yōu)美的扇子覆在眼斂上,。
宇文夔看了他一會兒,,在床邊坐下,輕輕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薄被,。
晏青辭的衣裳全部都被鮮血染臟了,,現(xiàn)在換上的衣裳是宇文夔剛才讓人送過去的。
此刻安睡的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以往一馬平川的胸口,,如今卻是溝壑起伏。
宇文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深邃幽沉,,微微瞇了瞇。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情緒波動,,既是驚訝又是意料之中,。
果然,“他”真的是女子,。
上次在蘭亭酒宴中,,她衣裳被酒水灑濕,離開時正好撞到了他,,那是撞在他身上那奇怪感覺令宇文夔起疑,,當(dāng)時腦中便浮現(xiàn)出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荒誕的猜測。
可今日看著晏青辭已受了重傷,,卻還執(zhí)意要侯太醫(yī)治傷,,宇文夔心中更加懷疑?,F(xiàn)在親自證實了這個猜測,他反倒不覺得荒誕了,。
宇文夔沉沉凝視著她,,腦中浮光掠影般回想起晏青辭自考上狀元入官場以來,與他交鋒的種種,。
將身份瞞得如此天衣無縫,,之前連他都未曾有過懷疑。
畢竟在宇文夔的認識里,,還沒有那個女人能有晏青辭這般的手腕和才智,。
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