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板房后面的空地光禿禿的,,連棵草都沒長出來。
方浩傻眼了,,原本以為過了這么多天,,黑蛇果幼苗應該早就長出來才對。
方浩趴在地上刨了刨,,刨出幾顆早已失去活性,,變成了灰白色像石頭一樣的種子,。
可是看著袁飛白挑動的眉頭和滿臉的殺氣,,方浩實在沒有勇氣告訴他,,這就是那所謂的新物種種子。
“他家里一定還藏著其他種子,!八小時...對,!只要八小時,就能長出幼苗來,!不會錯的,!”方浩猛地回想起,他曾經(jīng)在那本黑色筆記本上,,匆匆瞥見的記載,。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方浩赤紅著眼睛,,像個賭徒一樣大吼,,沖進活動板房里,,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翻箱倒柜的搜尋,。
方浩有些記不清那黑蛇果種子原來的樣子,,他把能找到的相似的東西全都拆開,仔細對比回憶,。
賈應雄看著他把找到的幾包黑蛇果種子密封袋拆開,,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他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嘀嗒嘀嗒的流逝著,,方浩這個蠢貨肯定不知道,黑蛇果種子離開密封環(huán)境超過十分鐘還沒入土的話,,就會徹底失去活性......
過了會,,方浩終于敢肯定,這些像黑豆子一樣的東西就是那天刨出來的黑蛇果種子,。
他兩手捧著,,獻寶似的跑到袁飛白面前,興高采烈地道:“稟告長官,,這些就是黑蛇果種子,,我看過老教授的筆記記載,只要種下八小時,,就能長出幼株,。”
袁飛白捏起一顆仔細瞅了瞅,,看不出有什么異樣,,猶豫地道:“八小時...這么久?”
常祿取下眼鏡,,接過秘書遞來的眼鏡布,,認真擦拭鏡片,笑道:“如果能讓一項重大研究成果重見天日,,我們等待八小時也是值得的,。”
袁飛白撇撇嘴,,興趣缺缺地道:“去幾個人幫他把種子種下,,我們就在這里等八小時?!?p> 打了個哈欠,,袁飛白放倒座椅閉上眼睛睡覺。
他的部下繼續(xù)端著槍守衛(wèi)在軍車旁邊,,賈應雄也被重新押回車上,。
常祿拒絕了萬全送他回管委會歇息的殷勤,從公文包里拿出一臺平板電腦,,坐在車上聚精會神的寫著什么,。
從早上等到傍晚,,方浩守在那小片種子地旁邊,睜大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
天色昏暗的時候,,袁飛白被部下叫醒,他打著哈欠跳下車,,走到方浩旁邊,,朝那片光禿禿的土地看了眼,冷淡地道:“這就是你說的新物種,?”
常祿吃了點東西后也小睡了一覺,,不過還是難掩臉上的疲態(tài)。
他手掌放平輕輕撫過那些松軟潮濕的土壤,,沉默了會,,說道:“你說的能長出的幼株在哪?”
方浩腦門子上的冷汗唰唰往外冒,,他吞吞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也許...也許時間還沒到......”
場面一度變的異常死寂。
常祿嘆口氣搖搖頭,,厭惡似地瞥了眼方浩:“流民說的話,,果然不太可信。我真是糊涂,,竟然為了你浪費八小時......”
方浩還想解釋什么,,袁飛白猛地一腳蹬在他的臉上,軍靴在他臉上留下深深紅印,。
方浩慘叫一聲,,鼻血飛濺,門牙被蹬掉幾顆,。
“給他留下一口氣就行,。”袁飛白揮揮手,,如果不是礙于常祿在場,,他都想開槍直接殺人。
兩名士兵如狼似虎般撲上來,,朝方浩一頓暴揍,,拳腳到肉,將白白等待八小時的怒火全都撒了出來,。
所有人冷眼看著方浩抱頭哀嚎,,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這是他自找的,。
“袁營長,,今天這場誤會,,拖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常祿穿上西裝外套,,系上鈕扣笑道,。
袁飛白冷哼一聲,還是下令士兵解開手銬放了賈應雄,。
“常秘書長,,今天這事不算完,我們師部點名要的人,,從來沒有敢拒絕的,。嘿嘿,咱們走著瞧,!”
常祿微笑道:“袁營長言重了,,凌長官經(jīng)常告訴我們,行政廳要和你們軍方和平相處,?!?p> 二人相視,伸手握了握,。
袁飛白冷冷地瞟了眼賈應雄,,坐上車嘭地一聲關上車門,軍車呼嘯著朝壁壘方向駛去,。
常祿準備坐萬全的車返回管委會,,然后乘坐直升飛機回壁壘。
賈應雄忙上前,,語帶感激地道:“今天的事,,多謝常秘書長幫忙?!?p> 常祿轉身看了眼他,,淡淡地笑道:“年輕人,不用謝我,,是你的運氣比較好,。”
說完,,常祿坐上后排,,閉上眼睛,似乎沒有多大興趣跟一個流民多話,。
他的秘書伸手輕輕推開賈應雄,,關上車門坐上副駕,,萬全發(fā)動車子。
在車窗升起之前,,賈應雄又急忙低聲說了一句:“我能為凌長官和常秘書長做些什么,?”
車窗升到一半停下,常祿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扭頭看來:“年輕人,,你想說什么?”
賈應雄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有些快,,他強作鎮(zhèn)靜地沉聲道:“我想為凌長官和常秘書長做事,,我想進入壁壘,當一名合法的聯(lián)邦公民,!”
常祿笑了起來,,眼鏡片倒映一層炫光:“你的野心不小?!?p> 賈應雄還想張嘴說什么,,常祿擺擺手打斷,淡淡地道:“安置營里有點能耐的流民都想進入壁壘,,這一點我不奇怪,。不過,你現(xiàn)在得到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行政廳雇員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能保你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平安無事,,管委會副主任的頭銜,,能讓你在這里過的舒坦滋潤?!?p> “我愿意用這一切換一個進入壁壘的機會,!”趁著常祿說話聲停頓的空隙,賈應雄迅速出聲道,,語氣很堅決,。
常祿笑了笑:“可惜,這一切都還不足以換取一個壁壘居民的身份,。年輕人要懂得知足,,你要知道,我今天專門出面保你,,不是因為我們有多么看重你的能力,,而是因為凌長官想要給59師添點麻煩。凡是能給那群狂妄自大的家伙添堵的事情,凌長官都很樂意去做,?!?p> 常祿看著賈應雄,語氣戲謔:“換句話說,,這是壁壘大人物之間博弈的游戲,,而你,只不過恰好是棋盤上一顆不起眼的棋子,。用上了,,是你的幸運,被遺忘或者放棄,,那才是你的命?!?p> 賈應雄沉默了會,,目光灼灼地抬頭:“我要表現(xiàn)出什么樣的能力,常秘書長才能幫助我進入壁壘,?我想讓自己在凌長官的棋盤上,,變的顯眼一點,重要一點,?!?p> 常祿怔了怔,接著訝然失笑,,他忽地覺得這個年輕人很不一樣,,很有意思。
常祿推了推眼鏡,,重新打量一番賈應雄,,想了想說道:“那種黑蛇果,真的存在嗎,?”
賈應雄面不改色,,攤攤手無奈道:“那不過是別人為了陷害我,編造出的謊言而已,?!?p> 常祿點點頭道:“那就可惜了,如果你真能找到這種寶貴的新物種,,這份功勞足以讓凌長官特批你進入壁壘,。”
說完,,他目光緊緊地注視著賈應雄的臉色,。
可惜,賈應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地道:“我還可以為凌長官做別的事?!?p> 思考了會,,常祿笑容玩味地道:“袁飛白,59師少校營長,,壁壘軍方實力最出眾的幾名軍官之一,,也是59師司令的愛徒。這家伙囂張跋扈,,狂妄驕橫,,曾經(jīng)在一場宴會上,當面辱罵過凌長官,,他是凌長官最痛恨的幾個人之一,。如果你能干掉他,凌長官一定會很高興,,特批幾個壁壘居民的名額,,想必不是難事?!?p> 賈應雄眼瞳猛縮,,沉默著沒有吭聲。
“忘了告訴你,,袁飛白是中級基因戰(zhàn)士,,實力很強,而且據(jù)說,,他明年還要接受一次基因改造,,很有希望躋身高級基因戰(zhàn)士行列?!?p> 常祿瞥了眼陷入沉思的賈應雄,,神情隨意地笑道:“這件事我只是隨口一說,開個玩笑,,你別太當真,。要是袁飛白容易對付,凌長官也不會容許他活到今天,?!?p> “好了年輕人,安心留在安置營吧,,有野心是好事,,但一定要跟能力相匹配?!?p> 車窗升起,,萬全一腳踩下油門,,越野車碾起一陣灰塵,朝管委會開去,。
賈應雄望著車屁股亮起的紅燈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久久駐足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