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童謠
夕陽西下,天邊彩霞似火,紅光灑滿了官道邊的涼亭,,涼亭里的束發(fā)男子抱著劍倚靠著亭柱,,好像在等著什么人。
遠(yuǎn)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一婢女下車,,向涼亭中的人微微屈膝,,似在抱怨:“姑爺,,小姐昨晚嘴饞,偷吃了蓮藕羹,,渾身起了紅疹,,不方便馭馬而行?!?p> “大夫檢查沒,?”男子一臉無可奈何。
“大夫給小姐準(zhǔn)備了一盒膏藥,,需要每日涂抹兩次,,還有一瓶藥丸,睡前服用一次,。老毛病了,,小姐甜食吃多了就會起疹子,又不聽勸,,姑爺,,這次出遠(yuǎn)門,您可得看好她,?!绷鹆Э聪蜣I子,自家的小姐從小都這樣,,外面裝得淑女,,骨子里不知道多暗黑。這次出遠(yuǎn)門,,一定要跟姑爺交代清楚。
“嗯,。還有嗎,?”
“姑爺,還有,,還有,,小姐自恃武功高強(qiáng),京城尚無幾人是敵手,,但是人外有人,,這出了京城,可就不一定了,,姑爺一定要護(hù)住我們家小姐,!”琉璃可是十分信任顧懷兮的武功,六扇門總捕頭,是千錘百煉才能擔(dān)任的,,“姑爺,,小姐雖然很有錢,但是她對錢依然很有興趣,,絕不會放過賺錢的任何機(jī)會,,所以路上,勞煩姑爺把她看好,,不然……”
轎子里的夏小橋早早就醒了,,聽著琉璃“姑爺”、“姑爺”地喊,,心里很是別扭,。姑爺啥呀姑爺,有機(jī)會一定把這紙婚約毀了,,這個死丫頭,。
夏小橋掀開轎簾跳下馬車,白紗遮面,,對琉璃憤憤道:“琉璃,,你太啰嗦了?!?p> 說完,,臉上的白紗突然被揭下,看著閃身過來的顧懷兮,,眼睛瞪得大大的,。
“顧大人,你做什么,?,!”
抱著劍的顧懷兮看著一臉紅疹的夏小橋,嘴角揚(yáng)起:“夏小橋,,你比小時候有趣多了,,不知道起疹子不能遮住嗎?”
看著露出笑容的顧大人,,小橋心里囁嚅:姓顧的就知道仗勢欺人,,你才有趣。
“顧大人,,您真是越來越不知道‘自重’二字了,!”看著咬牙切齒的夏小橋,顧懷兮笑得更高興了,。
“走吧,,到時天黑了。”顧大人說著就跳上了馬車,,向夏小橋伸出一只手,,“上來!”
夏小橋自顧自跳上馬車,,不理顧懷兮,,鉆進(jìn)馬車閉目養(yǎng)神。
接近天黑,,官道上來往的人并不多,,顧懷兮駕著馬車,想在日落前找個驛站落腳,。
“清凌水,,碧波漾,荷瓣托著燈姑娘,,悠悠湖水流遠(yuǎn)方,,為利來為權(quán)往;雪山寒,,西域遠(yuǎn),,海藍(lán)奇幻藍(lán)光散,未知秘密系寶藏,,國未破家先亡……”
一群兒童嘴里哼著歌謠,,在溪邊嬉戲。
顧懷兮心頭一驚,,停下馬車,,來到孩童旁,拉了一個女童問:“小妹妹,,你再哼一下剛剛的歌謠給哥哥聽,。”
“哥哥,?”隨之而來的夏小橋嗤笑一聲,。
女童跑到夏小橋身邊,拉著她裙角,,奶聲奶氣地說:“姐姐好看,,我要唱歌給姐姐聽,?!?p> 夏小橋更喜悅了,瞪了顧懷兮一眼,,看到?jīng)],,我比你好看。
顧懷兮無奈地?fù)u搖頭。
女童帶著那群孩子圍著兩人,,手拍手唱了起來:“清凌水,,碧波漾,荷瓣托著燈姑娘,,悠悠湖水流遠(yuǎn)方,,為利來為權(quán)往;雪山寒,,西域遠(yuǎn),,海藍(lán)奇幻藍(lán)光散,未知秘密系寶藏,,國未破家先亡……”
兩人聽著孩子哼著的歌謠,,心里都很吃驚,詫異的眼神對上,,顧懷兮趕緊拉了剛剛女童問:“誰教你們唱的,?”
女童看著嚴(yán)肅的顧懷兮,害怕地躲在夏小橋身后:“大哥哥好兇,?!?p> 夏小橋轉(zhuǎn)身摸著女童的頭,瞪了顧懷兮一眼,,繼而安慰小女童:“別怕別怕,,告訴姐姐,這首歌謠是誰教你們的,?”
“剛剛來了一位老婆婆,,說我們唱好這首歌,就給我們關(guān)東糖,?!?p> “那妹妹可以告訴姐姐,那位老婆婆在哪兒嗎,?”
“她走了啊,。”女童天真地眨著眼睛,。
突然,,一陣簫聲從林中傳來,簫聲的曲調(diào)跟孩子們唱的歌謠的曲調(diào)一模一樣,!兩人迅速往林中奔去,,不遠(yuǎn)處的樹枝上,站著一個俊雅的男子,,正拿著玉簫,,對著樹下的兩人笑道:“顧大人,,夏大小姐,別來無恙啊,?!?p> “沐閹人,怎么是你,?”夏小橋疑惑地看著沐家公子,。
“怎么?好歹我們?nèi)艘彩菑男≌J(rèn)識,,一起長大,,你們兩個任命奔赴西域,雙宿雙棲,,留我一人在京城獨(dú)自傷心,?”沐琰飛身來到他們兩人跟前。
“少來,,沐閹人,,你這首曲子怎么來的?”夏小橋一臉嚴(yán)肅看著沐琰,。
“夏大小姐,,還是這么兇,你就這么對你們家的恩人,?”沐琰手里轉(zhuǎn)著他那把玉簫,,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
“什么恩人,?”夏小橋很是疑惑,,最近疑惑的事情太多了。
“沐公子,,被盜古董的事情,,還有勞你的幫忙?!鳖檻奄庹境鰜韺︺彗f道,。
“顧懷兮,到底怎么回事兒,?”夏小橋看向顧懷兮,,心中很是氣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事情,。
“夏大小姐,顧大人不善言辭,,這件事情還得我來解釋,。”沐琰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你快點(diǎn),!”夏小橋恨不得踢他一腳。
“半個月前,,我陪我侄子放風(fēng)箏,,沒成想,風(fēng)箏落到你家屋頂上了,,我這不得幫我侄子撿風(fēng)箏嘛,,正是飛上屋頂撿風(fēng)箏的同時,看到一道黑影,,我就跟了上去,,還沒跟到,我就被夏大小姐你發(fā)現(xiàn)了,,后面你不是追著我跑,,你又不聽我解釋?!便彗f著說著就開始抱怨起夏小橋來,。
顧懷兮用劍柄戳了他:“講重點(diǎn)?!?p> “嘖嘖,,你們這還沒成親,就開始護(hù)妻了,?!便彗情_他的劍柄,繼續(xù)道,,“本來你們夏家丟了御賜寶貝,,與我無關(guān),可我這該死的好奇之心,,以及強(qiáng)大的正義感……”
“沐閹人,!”真不怪夏小橋從小追著沐琰揍。
“好了好了,,別急嘛,。后來我又悄悄溜去了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巧的是顧大人也在那兒,?!便彗檻奄馓袅颂裘肌?p> “那天晚上,,我是跟著一名黑衣人去的,?!鳖檻奄饨又f,“后來黑衣人不見了,,我卻見到了沐公子,。”
夏小橋皺起眉頭:“什么人這么厲害,,堂堂顧大神捕和沐大公子都追不上,。”
能在這兩人的追蹤下消失不見,,這武功和輕功是有多厲害,。
“后來我把之前在你家屋頂上看到的事兒告訴給了顧大人,我們把這個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檢查了一遍,,然后在你家旁邊的枯井里找到了丟失的花瓶,。”
“奇怪,,好不容易偷到的‘海藍(lán)’,,怎么會放在枯井里,又這么容易被你們找到,?!毕男蛴X得這件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了。
顧懷兮看向沐琰,,嚴(yán)肅地問道:“你剛剛吹的那首曲子是什么,?”
“你說‘無憂曲’啊,小時候我娘教我的,,怎么,,你們想學(xué)?”沐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玉簫,,笑道:“一跪三叩,,拜師禮儀可不能少?!?p> 夏小橋?qū)嵲谌滩蛔□吡怂荒_:“拜個鬼,,沐閹人,以前我怎么沒聽你吹過,?!?p> “濁音怎能入夏大小姐的耳朵?!便彗炀毜囟氵^一腳,,竄到顧懷兮旁邊。
“好了,,沐兄在路上有聽到與你曲子很相近的歌謠嗎,?”顧懷兮問道,。
“你們兩個坐的馬車,我靠腳力,,緊趕慢趕才追上你們,,哪兒還有心思聽路上的人唱歌?!便彗f著還假裝喘了一口氣。
“沐閹人,,你到底來干嘛的,?”夏小橋?qū)λ呀?jīng)失去了耐心。
“你們兩個都走了,,京城不好玩兒了,,當(dāng)然是陪你們一起去西域雪山啊,聽說西域神秘得很,,怎得你們能去,,我就不能去見識見識?”沐琰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懶得理他,,夏小橋轉(zhuǎn)身就走。
夏小橋,、顧懷兮,、沐琰三個人一起長大,顧懷兮比他們兩個大,,小時候不愛說話,,總是沉悶著一個人看書練劍,后來進(jìn)了六扇門,;夏小橋小的時候跟個男孩子一樣,,插科打諢,打架斗毆,,但是做生意特別厲害,,家里的分店都是靠夏小橋發(fā)展而來的;沐琰小時候被夏小橋揍了不知多少次,,卻什么都要跟她爭上一爭,,包括他不喜歡的生意買賣。三人各懷心思,,雖然認(rèn)識,,卻并未了解。
此次西域行,,三人才算深入了解,。
三人行,,必有人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