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舞傾城
卷盡愁云,素娥臨夜新梳洗。暗塵不起,,酥潤凌波地。輦路重來,,仿佛燈前事。情如水,,小樓熏被,,春夢笙歌里。
舞傾城里,,一派歌舞升平,,欣欣向榮的景象,。
一百盞琉璃燈陸續(xù)點(diǎn)亮,,偌大一個舞臺落下了一大塊白色的帷幕,帷幕后抱著琴的女子蓮步而來,,悠揚(yáng)的琴聲響起,,舞臺四周,身著粉紅的女子拉著純白的綢緞從樓上款款滑落,。嬌美的容顏,,曼妙的身姿,在琴聲中舞動起來,。突然,,琴聲激昂了起來,帷幕緩緩升起,,舞臺中央飛入一名身著奇裝的女子,,手和腳都串著鈴鐺,淡黃的衣衫只遮住了關(guān)鍵部位,,露出潔白的手臂和修長的腿,,性感的身姿讓人忍不住窺探這名女子的容顏,可惜,,臉上被一塊面紗遮住,。
“叮鈴鈴——叮鈴鈴——”
隨著這名女子的舞動,串在身上的鈴鐺不斷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和在悠揚(yáng)的琴聲里,,讓人耳目一新,。
臺下的看客,看得出奇,,連連發(fā)出嘖嘖的稱贊聲,,掌聲不斷響起。
“這姑娘真是不錯,?!绷鴭寢尶粗皟扇論飦淼南男颍杏X找來了一棵搖錢樹,。
閣樓上,,兩名俊秀的少年正在交談著。
“她還真是大膽啊,,敢穿得這么少,!”沐琰驚訝道。
顧懷兮輕呡一口茶水,,眼睛盯著臺上獻(xiàn)舞的女子,,左手握成了拳頭。
待一曲舞完,,這名女子將要退場的時候,,臺下一名客人大膽地叫了出來:“月姑娘,我們這么捧你的場,,能否揭下面紗看看,,讓我們大家伙一飽眼福啊,!”
“是啊,,月姑娘,揭下面紗瞧瞧??!”
一人起頭,馬上有人附和起來,。
“說不定是長太丑,,才戴上面紗的!”
……
臺下的客人騷動著,,臺上女子紋絲不動,。
“各位客人,各位客人,,不必著急,,月姑娘是我們舞傾城的招牌,,哪有長得不美的道理。今日,,月姑娘將會陪一公子共度良宵,,只有這位選中的公子才能看月姑娘的真容,當(dāng)然,,月姑娘可是清白身,。”柳媽媽說完這句話,,其他人便騷動了起來,。
這位月姑娘走到柳媽媽身邊,悄悄說了一句:“媽媽,,這位公子我要親自選,,保你賺錢?!?p> 柳媽媽思考了一下:“你別給我?;印,!?p> “哎喲,,奴家都這樣了,您還給奴家喝了化功散,,奴家就一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樣,奴家想通了,,您賺錢不就奴家賺錢嗎,?”月姑娘眨巴眨巴露在面紗外面的眼睛,,做作道,。
“哈哈,想通了就好,,學(xué)得還挺快的嘛,。讓我滿意,分你兩成,?!绷鴭寢屄犞豢谝粋€“奴家”,心中覺得此女子甚是明智,。
“各位公子,,奴家有三個條件,若有公子滿足,,奴家今夜就歸他了,。”月姑娘上前一步道。
“什么條件,?姑娘盡管提,!”
臺下眾人紛紛點(diǎn)頭。
“第一個,,第一次見面總得備些薄禮吧,。若有公子送的禮物奴家喜歡的,自然進(jìn)入第二輪,?!痹鹿媚锞従彽纴怼?p> “不就給姑娘的禮物嗎,?這有何難,,這件玉釵月姑娘可喜歡?”一名滿臉胡子的大漢從懷里掏出一件釵子,。
“就一件玉釵好意思拿出手,,月姑娘看本公子手里的夜明珠如何?”另外一名男子囂張道,。
頓時,,臺下的男子爭先恐后地從懷里掏出禮物,有玉佩,、金釵,、夜明珠等。
“各位公子都非常有誠意,,月兒心中甚是歡喜,,都可以進(jìn)入第二輪?!痹鹿媚锕首鲖尚叩?,“柳媽媽,去把各位公子的禮物收了吧,?!?p> 只見柳媽媽拽著腰肢,笑容燦爛地去叫丫鬟收下禮品,。
“第二個,,風(fēng)花雪月之地當(dāng)然得配上詩酒,奴家這里有一瓶‘一滴醉’,,誰要是喝了這烈酒不倒的,,將會進(jìn)入最后一輪?!痹鹿媚镒屃鴭寢尠丫扑松蟻斫o眾客人,。這酒水可是昨日自己兌的,,要不是有內(nèi)功的人,可承受不住,,得昏睡一天一夜呢,。
“喝一杯酒有何難!”剛剛那位大胡子直接仰頭倒進(jìn)去,,暈暈乎乎的也沒有倒下,。
“不就一杯酒嗎?”
在場的好幾位公子接連喝下,沒有內(nèi)功的人倒了一批,,還剩下六七位有內(nèi)功的人,。
月姑娘往閣樓上一瞟,便看見一抹藍(lán)影,,顧懷兮與她四目相對,,眼波流轉(zhuǎn),她心虛地縮了縮頭,,后來又想到什么,,直直盯了回去。
顧懷兮和沐琰喝下了那杯酒,,除了辣一點(diǎn),,沒有任何感覺。
“恭喜幾位公子進(jìn)入最后一輪,?!痹鹿媚锘剡^神來,“最后一個條件,,奴家也是個俗人,,今晚誰出的價(jià)高,奴家就與該公子共度一晚,?!闭f完,還嬌羞地低了地頭,。
柳媽媽看著這個女子,,心里別提多開心了,,又進(jìn)一輪銀子,。
“兩百兩!”大胡子大漢道,。
“三百兩,!”
“五百兩!”
“八百兩,!”
……
剩下的幾位客人看來都是有錢人啊,,月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想著非得狠狠撈一把,才能對得起自己這么犧牲,。
“一千兩,!”大胡子大漢驚訝了在座的幾位。
沒看出來啊,,長得五大三粗的,,能這么有錢?果真人不可貌相,,月姑娘看向大胡子,。
“一千兩一次”柳媽媽高聲喊道,“還有沒有公子出價(jià)的,?”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喊價(jià)了,。
“一千兩兩次”柳媽媽繼續(xù)喊道,“沒有人再加價(jià),,那今晚就由……”
“慢著,,本公子也出一千兩!”閣樓上的顧懷兮突然說道,。
“你這一千兩跟我的一樣,,那月姑娘也是我的!”大胡子叫喊起來,。
“本公子說的是一千兩黃金——”顧懷兮拉長了聲音,。
這下,月姑娘,,柳媽媽,,大胡子,以及在座的清醒的人都轉(zhuǎn)過頭來震驚地看著閣樓上的那位男子,。豐神俊朗,,正氣凌然,還帶些貴族氣息,。
敗家玩意兒,!月姑娘心里罵道。
“這位公子一看就是不凡之身,。好,!今晚這位公子能夠與舞傾城的頭牌——月姑娘共度良宵?!绷鴭寢屝Φ媚樕系闹鄱紴⒘讼聛?,大顧客啊大顧客,,這個姑娘還真是搖錢樹。
柳媽媽趕緊安排‘舞傾城’上等房間,,把顧懷兮請了進(jìn)去,。顧懷兮眼神示意沐琰,沐琰心領(lǐng)神會,,立馬溜去了后院,。
“吱呀——”房門開了,緩緩走進(jìn)來一女子,,正是剛剛的月姑娘,。
“夏小橋!”顧懷兮眼神很惱地看著她,。
夏小橋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紗,,露出熟悉的容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急忙問道:“查得怎么樣了,?”
“哼?!鳖檻奄饪聪蛩?,“趕緊把衣服穿好?!?p> 夏小橋這才想起自己只穿著跳舞的單衣,,看著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顧懷兮,打算逗逗他,,心里這么想著,,就往前挨著他胳膊:“顧大人,你對奴家的容貌不滿意嗎,?這么冷漠,。”
“夏大小姐,,請你自重,!”顧懷兮說著便往后退了一步。
“喲,,顧大人也知道說自重了,。”夏小橋哼了回去,。
突然,,一件衣服甩到夏小橋頭頂:“你干什么,顧懷兮,!”
“你不穿,,我?guī)湍愦 闭f著,,顧懷兮便動起手來,。
“我自己穿,我自己穿,,不勞煩顧大人,。”這個人真是霸道極了,。
夏小橋掙扎間,,露出了肩頭,上面一大片青紅,。顧懷兮抓著她,,盯著肩膀那塊,有點(diǎn)生氣道:“夏小橋,!這是怎么回事兒,?”
夏小橋被他看得別扭,側(cè)過頭把那天剛綁來的事兒交待了,,這塊青紅是那天那個禽獸扯到的,,等搜集完逼良為娼的證據(jù),非得把他和柳媽媽好好收拾一頓,。
顧懷兮聽完,,眼睛盯著夏小橋,她看著他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樣,,心里打了一個寒噤。
“好了好了,,顧大人,,說正事?!北凰腻涞难凵穸⒘艘粫?,實(shí)在沒抗住,主動退了一步,。
“暗衛(wèi)已經(jīng)在樓下埋下了火藥,,沐琰已經(jīng)去后院解救那幫姑娘,你的‘一滴醉’能管多久,?”顧懷兮坐下來陳述著計(jì)劃,。
“放心,雖然是柳媽媽她們監(jiān)督我釀制的,,但是你那天給的迷藥,,我藏在指甲縫里,,沒發(fā)現(xiàn),暈倒的那些人估計(jì)一晚上不會醒來,?!?p> 夏小橋被綁架的第二天,顧懷兮和沐琰二人就從密道追查過來了,,密道出來是一片樹林,,但是顧懷兮在空氣中聞到了濃烈的脂粉味,通過相似的氣味找到了這個地方,。
“轟——,!”外面?zhèn)鱽硪宦暺婀值谋坡暋?p> “走,沐琰成功了,?!鳖檻奄獗е男蚓蛷拇翱陲w了出去。二人剛剛飛出院子,,‘舞傾城’就爆炸了,,燃起熊熊烈火。
三人在密道外面的樹林間碰面,。
夏小橋看到沐琰和影衛(wèi)們救出來的一眾女子,,還有旁邊綁著的柳媽媽與眾小廝,,心中更加憤恨,。
夏小橋走到柳媽媽和布莊老板面前,,突然就笑了;“柳媽媽,,一炷香的功夫不見,,你怎么成這樣了?”
“你是誰,?”柳媽媽驚恐地看著夏小橋,。
“我是誰?我是你爺爺,!”夏小橋突然狠起來,,“現(xiàn)在就讓你熟悉熟悉《大明律》。搶占良家婦女,,逼良為娼者,,處以絞刑!”
“你是誰,?憑什么濫用刑法,!”柳媽媽驚恐地喊道。
“你死都不會知道我是誰的。來人,,動手,!”說完,眼神示意影衛(wèi)動手,。
“我不想死,,我不想……”
話還沒說完,,柳媽媽已被處死,。其他人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顧懷兮沒有說話,,讓她親自處理,。沐琰在旁邊安慰著那些救出來的姑娘,并分發(fā)錢財(cái)衣物,,放她們回家,。
夏小橋又看向布莊老板和侵犯他的小廝,笑著說:“你們兩個想活命嗎,?”
“想,、想、早知道姑娘是這等不凡之人,,賤民必不敢放肆,,求姑娘大人大量,寬恕小的一命,,以后絕對不再作惡,。”兩人異口同聲,,腦袋使勁往地上磕,。
“好吧,畢竟你們是從犯,,那就寬大處理吧,。”還沒等他們驚喜過來,,夏小橋繼續(xù)說,,“把他們所有人衣褲扒光,綁在‘舞傾城’燒燙的柱子上,,通知官府,,明早拿人!”
夏小橋轉(zhuǎn)過頭,,看著一身藍(lán)衣,,抱著劍站立在一旁的冷峻的少年朝她笑了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突然腦海里閃過一句詩“陌上誰家少年足風(fēng)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