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再次以遲語的身份醒來,已經(jīng)是初冬時節(jié),,感覺像是被凍醒一樣。
我和尉墨不知在這里枕著躺了多久,。
這里早已沒有了高高壘起的祭祀臺,沒有隨風(fēng)飄零的黃符,,沒有沾滿血跡的桃木劍······
只有新芽待發(fā)的棗樹,,裊裊升起的村莊炊煙,還有即將到來的漫天飛雪······
村里安棲下來的住戶都是那夜風(fēng)水學(xué)中受傷還可以挽救的人,。木叔給的水晶沒來由卻很是神奇,,我和尉墨竟重新活了過來,還有那些風(fēng)水門脈中的幸存者。
這個村莊,,賜了我兩次死,,兩次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生死輪回……
我的陰陽眼讓我再次經(jīng)過祝柳英家院里時,透過窗戶見到她用發(fā)箍整齊地箍起一頭白發(fā),,頭頂正對著我,,正在專注地洗擇新鮮的菜。
我知道她是陰魂,,回來看看這個村莊,,她不會傷害這里,就讓她常來吧,,這便是“夜靈長明”,。
尉墨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泊,俊朗傲然,,謙謙君子的模樣,,他的溫柔深情我都感受過了,也沒有什么遺憾,。
我做了一個很多人難以理解的決定——
我決定回城市生活,,還是記者的工作。
因為我很清楚,,尉墨是風(fēng)水一脈掌門人,,而我只是有一雙陰陽眼而已,我現(xiàn)在不甘安穩(wěn),,想去探索世界,,體味新奇,而不是跟在尉墨身邊陪他夜晚趕尸,。并不是我不愛他,,而是我愿意卻并不致力于此,我有自己所追尋的人生價值,。
況且,,這里是我充滿愧疚的“故里”,藏了太多讓我遺憾的,,關(guān)于凌銘關(guān)于錘子家的故事,。人的成長就是要告別某一段回憶,去往新的地方,。
于是我在暮冬時節(jié)告別了尉墨,,離開了山林長青,綠水長流的村莊。
暮冬時節(jié)并不是終止,,因為有輪回,,所以他飽含期待和希望,他等待著春天的到來,,等待著凜冬散盡,,冰雪消融,萬物復(fù)蘇,,等待著某些人的歸來,。
“遲語,我等你”
離別時尉墨盡是深情,,貼著我的耳朵輕聲說的,。
“你看這里山高水長,我們來日方長”我淺笑地回應(yīng)道,。
可是這些故事翻篇后,,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再回去見他。就像沈從文先生在《邊城》里寫的“這個人,,也許明天就回來,,也許永遠(yuǎn)不會回來?!?p> ······
說不定多年后,,某個夜晚的凌晨四點鐘,海棠花未眠,,我在擁有熱鬧繁華表象的空城里偶然讀到:
“山城永遠(yuǎn)有夏天的模樣,,南濱路總是燈火通明”。
尉墨,,我就會回來見你,,不遠(yuǎn)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