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長安城,,一片靜謐,,從天空俯瞰,黑暗中的長安仿佛沉睡的巨人,,只有長樂坊的青樓,,某些高門大院,,以及皇城中還有零星的燈光。
然而,,后半夜的東宮,,正一片燈火通明,緊張的氣氛彌漫了整個東宮,。
李承道的書房外,,隱隱綽綽坐著很多人,,所有人都面色凝重,默默等待著,。
“管金生,。”
書房門口,,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正在門外等候的管金生精神一震,深呼吸一口氣,,走進了書房,。
“北邊的事都知道了吧?!?p> 李承道正埋首書案,,奮筆疾書。
“殿下,,臣已知曉,。”
“糧食期貨到什么價格了,?”
“期貨價格到了每石650文,,一手(50石)32.5貫,糧價從100貫每手到32.5貫每手,,整整跌了67.5%,,按您的吩咐,臣已經(jīng)在30貫~40貫每手的區(qū)間埋下巨額多單,,現(xiàn)貨市場也已經(jīng)控制了80%左右的糧倉儲備,,剩下的多半控制在各大世家手中,他們除了流通的糧食外,,實際的儲備糧有多少暫時還不清楚,。”
“很好,,明天開始,,讓弘農(nóng)楊氏先發(fā)力拉升糧價期貨,后天滎陽鄭氏出手,,大后天東宮出手,,讓所有與東宮交好的氏族全部加入。北邊的將領(lǐng)要清查突厥情況,,加上判斷決策,,再派八百里加急,我預計紅翎急使已經(jīng)在南下路上,不過最起碼還要5天的時間才能到長安,,這5天就是囤糧最后的期限,!”
“屬下明白!”
“等紅翎急使到的那天,,糧價肯定會被拉爆,,那些世家的空倉肯定都爆倉了,你去場外和他們協(xié)議平倉,,價格定在3貫每石,,他們要多少給多少?!?p> “殿下,,臣覺得如果突厥南下的消息傳開來,糧價到7貫每石都沒問題,,我們?yōu)槭裁丛?貫就拋貨了,。”
管金生有些奇怪,,不過他是李承道心腹,,不像長孫無忌,房玄齡他們只能做不能問,,管金生直接就開口詢問了,。
“要是我們等糧價到7貫再賣,這么一大塊肉吃下去,,會吃撐的,,那些大世家說不定就要賴賬了,,連原本的空單都不肯支付,,這樣就沒意思,我不可能為了期貨和這些世家翻臉,。何況糧價太高,,不利于穩(wěn)定,無論是打仗還是不打仗,,糧價不能高于3貫每石,,這是我的底線?!?p> ?。ㄊ兰蚁碌?2.5貫每手的空單有兩種平倉方式。第一種是在糧價漲到350貫每手的情況下,,把他們倉庫的糧食給李承道,,但支付價格依舊是32.5貫每手(50石),也就是他們少賺了10倍的錢,。第二種,,如果世家手里沒有糧食,,那他想平倉,就必須去期貨或者現(xiàn)貨市場買到足夠數(shù)量的糧食,,也就是說他32.5貫每手的賣單,,要在350貫每手買對等數(shù)量的買單,用來平倉,,那他就不用交糧食,,直接多空平倉了。)
李承道眼中精光一閃,,這種非常時期,,和世家的關(guān)系不能鬧得太僵,雖然李承道在糧食上和各大世做對手盤,,但如果在3貫每石的價格上拋售,,各大世家最多就是覺得太子爺消息靈通,不會覺得李承道吃獨食,。
但如果李承道非要等到糧價漲到7貫每石,,也就是說350貫每手的話,這整整十倍的利益,,這樣子做是會引起公憤的,,你李承道一開始暗示大家做空糧價,方便兼并土地,。
現(xiàn)在又突然拉升糧價,,把我們這些世家的空單都打爆,你什么意思,,你剛做太子就這么肆無忌憚,,那以后大家還怎么跟著你混?要不趁早散伙得了,。
這樣一來,,東宮剛剛把這些世家凝聚起來,做帶頭大哥的人設(shè)就毀了,,得不償失,。
“是,屬下明白,?!?p> “下去吧,讓徐厚釗進來,?!?p> 管金生出去沒多久,徐厚釗就走進了書房。
“厚釗,,糧價的事我已經(jīng)讓管金生去拉升了,,接下來你有什么看法?!?p> 李承道抽空喝了一口茶,,看向徐厚釗。
“殿下,,如果突厥南下,,您判斷我們北邊的防線能扛得住突厥的進攻嗎?”
李承道眼睛微微一瞇,,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
“應該扛不??!”
徐厚釗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心中早有判斷,,但李承道當著他的面說出來,,還是另他大吃一驚。
此時的突厥處于最鼎盛時期,,李淵稱帝之前,,是和突厥定了互不侵犯的盟約,每年朝貢,,就是因為覺得打不過突厥,。
現(xiàn)在如果突厥撕毀盟約,大軍南下,,憑借今時今日的大唐軍隊,,要想抗住頡利的二十萬騎兵,幾乎不可能,。
“殿下,,如果北方邊城扛不住的話,突厥南下關(guān)中平原,,將無險可守,假設(shè)頡利8月初整軍南下,,8月底就能直達渭水,,現(xiàn)在您是想把決戰(zhàn)地放在渭水以北還是渭水以南?”
“渭水雖然是天然的保護屏障,,以我手中的太平洋海軍,,自然能封鎖住江面,讓頡利無功而返?!崩畛械酪幌孪虑弥烂?,“但頡利此次南下,耀武揚威一番后毫無損傷地回去,,不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也不利于我整頓軍隊?!?p> 李承道眼中露出危險的氣息,。
“我明白了?!?p> 徐厚釗已經(jīng)知道了李承道的意思,,不過他是文官,所謂專業(yè)的人干專業(yè)的事,,所以他對如何抵抗突厥這件事不多做評價,,只是根據(jù)李承道說的話給出合理的建議。
“如果戰(zhàn)場在渭水以南,,長安城以北,,那么我們何不把長安城外的土地,良田,,房宅全部拋售,。”
“原本糧價和土地價格是捆綁的,,糧價降,,土地價格也跟著降,糧價升,,土地價格跟著升,。但如果戰(zhàn)爭來臨,米價暴漲的同時,,作為戰(zhàn)場的土地價格必將崩潰,,我們此時全盤拋售,再等開戰(zhàn)時低價收購,,就能穩(wěn)穩(wěn)地吃一波,。”
李承道皺眉想了想,,此時長孫無忌正在堅壁清野,,雖然坑蒙拐騙,威逼利誘都用上了,,但進度依舊不是很理想,,現(xiàn)在刑部每天都是來告狀的人,,要不是他壓著,長孫無忌估計被砍十次腦袋都不夠了,。
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那些世家還在觀望,,長孫無忌的手段太過暴力了,不適合需要名聲的世家,,所以這些人只是在長孫無忌后面推波助瀾,,搖旗吶喊,至今沒有哪家主動下場的,。
“好,,這件事交給你辦,讓長孫無忌,,楊氏,,鄭氏都配合你,另外東宮的地產(chǎn)都交給你,,全面拋售,,把土地價格打下來,那些世家想接,,也都放給他們,。”
李承道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殘忍的氣息,。
他倒是想看看哪個世家敢接他李承道拋出的土地,只要這些人不接,,那些百姓是肯定是接不動的,,那整個長安城外的土地價格就會隨之暴跌。
土地良田價格的暴跌又會引起擁有土地的平民的恐慌,,再加上突厥南下的消息一傳開,,保證所有人搶跑賣田賣地,那么長孫無忌的堅壁清野的阻礙就會相對小很多,。
但如果有人真的膽大包天到敢買李承道拋出的土地,,想趁機低價占東宮的便宜,土地價格就跌不下去,,平民依然會觀望,,那事態(tài)就會朝不可預測的方向發(fā)展了。
誰敢不配合東宮的堅壁清野的策略,,誰就等著東宮的秋后算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