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神探子》
屋漏偏逢連夜雨,新項(xiàng)目本來工期就拖后了,,昨天晚上工地上一位農(nóng)民工從樓上墜下,,當(dāng)晚工地就被警察封鎖了起來。
事情一出,,這邊公司董事會炒的不可開膠,。
“是誰提議的白天晚上兩班倒趕工期,這下好了,,出人命了吧,。”
“我就知道,,給工程隊(duì)施加壓力,,他們肯定會不計(jì)后果趕工期的?!?p> “就是,,就是?!?p> “就知道會出事,。”
“同說死者家屬帶著帶著村上的人,,拉著條幅鬧事呢,。”
大家想熱鍋上的螞蟻,,你一眼我一語,,互相指責(zé)對方的不是,把自己的責(zé)任推的干干凈凈,。讓湯寧沒有想到的是,當(dāng)初在坐的各位一致同意兩班工人晝夜輪換爭取進(jìn)度,,現(xiàn)在出了事,,都在互相推諉責(zé)任,沒有一個是在想解決辦法的,。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睖珜幉徽f控制地拍了桌子,。
這下好了,大家確實(shí)安靜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湯寧這里,。
“看來小湯總有好的解決幫辦?!币幌虿环駠芾淼睦嫌蜅l王董事,故意刁難地看著湯寧,。
“辦法總會有的,你們這樣來回推卸責(zé)任,,什么時候問題也解決不了,。”湯寧氣不過地說,。
“聽小湯總的話語,,是覺得我們這些老家伙解決不了問題,是吧,?!蓖醵孪氚褱珜幫鶞侠飵А?p> “王董事,,湯總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張秘書見勢頭不對,,趕緊開口化解,。
“那她是什么意思?”王董事窮追不舍地問,。
“她的意思是,,現(xiàn)在問題這么急迫,大家首要任務(wù)應(yīng)該是一起,。。,。,。,。”張秘書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湯寧打斷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出現(xiàn)問題不是第一時間分析問題找到解決方案,上來就是互相推卸責(zé)任,,一點(diǎn)沒有擔(dān)當(dāng),。”湯寧心直口快,,直接把腦海里的OS給說了出來,。
“說的好,既然小湯總瞧不上我們這些老家伙,,那這個問題你說怎么解決,?”王董事有意煽動大家跟湯寧對立。
“雖然我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但我相信所有的問題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既然小湯總這么有信心,,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說著王董事帶頭離開了會議室,。
“寧寧啊,,你太沖動了,老王這是故意在給你難看,?!睆埫貢鴳n心忡忡地說。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些倚老賣老的姿態(tài),,仗著自己在公司多干了幾年,,就覺得自己有多大功勞一樣?!?p>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把死者家屬的問題給解決了,,不能讓她們在工地影響其他工人的情緒?!?p> “那我們怎么辦,?”
“剛才派出所那邊已經(jīng)做了結(jié)案,這個工人應(yīng)該是喝了酒,,自己不小心摔了下來,,屬于意外事件,他們圍在工地鬧事無非就是想多賠點(diǎn)錢罷了,?!?p> “如果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我們也要賠錢嗎?”
“現(xiàn)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開始傳是工地日夜趕工,,導(dǎo)致工人疲勞工作,,才會從樓上摔下來,。不管是不是我們的責(zé)任,,這個鍋我們肯定是甩不了?!苯?jīng)驗(yàn)豐富的張秘書一語道破,。
“那得賠多少錢了?”湯寧好奇地問,。
“具體的數(shù)額要看家屬那邊的意思,,只要不太離譜,就當(dāng)是破財(cái)消災(zāi)了,。這樣吧,,跟家屬溝通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剛好你之前經(jīng)常在工地,,也比較熟悉工地的一些事情,。”
“張叔,,你確定讓我去嗎,?”
“你不是總覺得你這個總經(jīng)理當(dāng)?shù)臎]有一點(diǎn)意義嗎,,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不就剛好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了嗎,?”說著張秘書就離開了。
“哎,,沖動是魔鬼啊,。”湯寧為自己剛才的沉不住起,,心里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湯寧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個差事,心里想大不了多賠點(diǎn)錢,,把事情結(jié)局了就可以了,。
為了盡快解決問題,恢復(fù)工地施工,,第二天一早湯寧就來到了工地,。因?yàn)榘ゎ^跟他們是一個村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對他們動粗,,只能等上邊來解決這個事情,。
剛到工地,,就看到幾個鄉(xiāng)下打扮的人拉著橫幅,頭上扯著白布,,手里捧著照片坐在工地的門口,。因該是坐了一宿,其中還有人還在睡覺,,眼睛都還沒有睜開,。
“請問誰是死者的家屬?”湯寧上前詢問,。
一個老鄉(xiāng)拍了拍抱著遺像的死者老婆王貴桂香,。王桂香眼睛紅腫,聲音沙啞,,看得出來對于老公的意外身亡,,打擊很大。
湯寧還沒跟王桂香說上幾句,,一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提著早點(diǎn)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這個人就是死者的兒子大彪。
大彪沖上前去阻止湯寧跟王桂香交談,,“有什么話跟我說,,你欺負(fù)一個老婆子算什么本事?!?p> 湯寧一頭霧水,,明明自己的語氣客客氣氣,怎么到他嘴里就變成欺負(fù)了呢,。
“小伙子,,我怎么就欺負(fù)她了呢,我是代表公司來解決問題的,?!?p> “就你?”大彪打量了湯寧一番,。
“是的,。”
“你們公司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派個蝦兵蟹將就想解決問題,,這可是人命觀天的事?!贝蟊肴氯轮?。
“我可不是蝦兵蟹將,我是廣廈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睖珜幍目跉馍月冻鰞?yōu)越感,。
“你是總經(jīng)理,我還是董事長呢,?!贝蟊氩幌嘈叛矍暗倪@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是這么大公司的總經(jīng)理。
“信不信由你,?!泵鎸Υ蟊氲奶翎叄瑴珜庪m然心里想放十萬支冷箭將其射死,,但念在人家剛失去了親人,,還是強(qiáng)忍下來這個念頭。
“說吧,,總經(jīng)了,你準(zhǔn)備怎么解決,?”
“你這邊準(zhǔn)備怎么解決,?”
“你說怎么解決?”
“我先聽聽你這邊的想法,!”
兩人互相打著太極,,睡都不肯先開口,生怕自己會吃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個人是在做什么買賣,。不過也算是樁買賣,只是這樁買賣的交易是條人命罷了,。
姚冰站在工友堆里,,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湯寧跟這個死了爹卻看不出半點(diǎn)悲傷的小伙討價還價。
“以后可不敢在工地喝酒了,,看看老李哥的下場,。”一位工友跟旁邊的人小聲嘀咕,。
“就是,,老李哥平時酒量可好了,那天喝了兩瓶啤酒就出事了,?!?p> “可能是給愁的了,聽說大彪處了個女朋友,,要結(jié)婚,,人家光彩禮就要18萬呢!”
“老李哥也是命苦,自己因?yàn)楦F30多歲才結(jié)婚,,現(xiàn)在輪到兒子結(jié)婚,,這么大年紀(jì)還得來工地做工?!?p> “可不是,,我聽大軍說老李哥最近壓力大,都累出病了,?!?p> 正在旁邊的人討論熱鬧的時候,王桂香開了口:“200萬,?!?p> “什么?”“這么狠,,老李哥就算再干20年也掙不了這么多年,。”“這下大彪可是發(fā)了,?!?p> 錢數(shù)一開,人群像是炸了鍋一樣討論的更激烈了,。
“聽見了吧,,總經(jīng)理?!贝蟊胩翎叺乜粗鴾珜?。
“200萬?你們這是打劫吧,?!睖珜庮A(yù)想到他們會獅子大張口,但沒想到一開口就是200萬,。
說完200萬的數(shù)目,,王桂香抱著虎哥的遺像大哭起來。氣氛瞬間沉重下來,,有種200萬跟失去至親的痛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現(xiàn)在只有趕緊把200萬打到家屬的賬戶上,,才能撫慰受傷的心靈,。
對于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的湯寧來說,一下子蒙了起來,,加上這嘶聲力竭的哭聲,,更是讓她無法思考,。
“你到底說話算不算數(shù),不算就趕緊滾蛋,?!贝蟊胫苯雍鹆似饋怼?p> “你這人什么素質(zhì),,好好的,,怎么罵起人來了?!?p> “就罵你了,,怎么地吧?!贝蟊霊B(tài)度十分惡略,,差點(diǎn)要上手打湯寧。
站在一旁的姚冰見事況不妙,,趕緊擠了過來,,生怕湯寧一沖動說什么話激怒大彪。
“你要是做不了主,,就給張秘書打電話,。”姚冰湊在湯寧的耳邊小聲地說,。
湯寧雖然氣不過,還是撥通了張秘書的電話,,跟張秘書說了現(xiàn)場的情況,。張秘書覺得200萬這個數(shù)字有些太高,需要跟公司商量,,讓湯寧先穩(wěn)住大彪,,回到公司再說。
“200萬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我需要回去跟公司的人商量一下,,這樣吧,你讓你們的人先走,,留個電話給我,,商量出結(jié)果我馬上通知你?!?p> “忽悠誰呢,?不見到錢,我是不會讓他們走的,,我爸不能就這么白白地死了,。”
“行,那你們就在這坐著吧,?!睖珜幉荒蜔┑卣f。
大彪拿出手機(jī),,兩人互留了手機(jī)號,。
“你看到大彪的手機(jī)了嗎?”姚冰發(fā)動了車子,。
“看到了,,蘋果啊,竟然跟我還是一個型號,?!睖珜幱行┫訔壍卣f。
“你買這么手機(jī)花了多少錢,?”
“首發(fā),,一萬多?!皽珜巼N瑟地說,。
”現(xiàn)在少說也得九千多,以他們家的家庭條件用這么貴的手機(jī),,不太正常啊,,而且一看就是新買的,手機(jī)膜都還沒來得及貼呢,?!耙Ρ粲兴嫉卣f。
“這不馬上就要暴富了,?!睖珜幷f。
回到公司湯寧馬上就跟張秘書在辦公室碰了面,。
”200萬根本就不可能,,如果這次我們200萬給了,下次就有人敢要300萬,?!睆埫貢ǖ卣f。
“你是沒有去現(xiàn)場,,那家里人哭的啊,,簡直撕心裂肺,他的兒子可兇了,?!睖珜幷f,。
“本來就是意外死亡,公司賠償也是出于人道主義的立場,,現(xiàn)在倒好,,竟然訛上?!?p> “那怎么辦,。“
“先晾他們幾天,,等他們熬不住自然會主動找我們,。”
”那工地怎么辦,?“
“讓他們從另外一個門進(jìn)出,。”
忙活了一上午,,湯寧連午飯還沒有來得及吃,,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兩點(diǎn)多了。
“已經(jīng)兩點(diǎn)多了,,我竟然都忙的忘了吃午飯,,我真是太拼了?!睖珜幘谷挥行┬◎湴?。
“你忙了嗎?不都是張秘書拿的主意嗎,?”姚冰說,。
“是啊,現(xiàn)在看來,,我只是個跑腿的?!毕氲竭@里,,剛在閃爍的小眼神瞬間失去了光芒。
“吃飯去吧,?!?p> “你去吧,我沒有什么胃口,?!睖珜幭袼虻那炎樱枇似饋?。
“其實(shí)剛你才在工地還是挺有范兒的,,我還聽見旁邊的工友夸你漂亮能干呢,。”看到湯寧低落的情緒,,姚冰忍不住說了謊,。
“真的嗎?工友還說了什么,?”急切想要得到肯定的湯寧問,。
“工友還說。,。,。?!币Ρ坪跸氲搅耸裁?。
“走,跟我走,?!崩鴾珜幘团芰恕?p> 姚冰把湯寧拉回了上午的工地,,兩人在工地旁邊的小攤坐了下來,。
“老板,來份炒面,?!币Ρ驍偽坏睦习妩c(diǎn)餐。
“你把我從公司拉到這,,就是為了吃份炒面,,你是不是有病啊?!睖珜幠弥鴿窠聿林鴿M是土的鞋子,。
姚冰沒有理會湯寧,“老板,,你在這擺攤多久了,?”姚冰問正在開火的老板。
“從工地開始就在了,?!?p> “生意怎么樣?”
“小本買賣,,掙不了什么錢,。”老板說,。
只見老板嫻熟地動作,,三下五除二炒面就做好了,。
“哇,真香啊,,這是我吃過最好的炒面,。”姚冰還沒來得及吃,,湯寧已經(jīng)把面加進(jìn)了嘴里,。
“你不是不餓嗎?”
“剛才不餓,,現(xiàn)在餓了,。”湯寧吃的津津有味,。
下午工人都在工地干活,,老板的小攤沒有什么人,吃完炒面的兩個人沒有直接離開,,跟老板閑聊了起來,。
“聽說工地上摔死個人?”姚冰閑聊地說,。
“嗯,,我知道。摔死當(dāng)天晚上跟工友還在我這吃了炒面,,就在這個位置,。”老板之著湯寧做的位置,。
聽老板這么一說,,嚇得湯寧趕緊站了起來。
“小姑娘,,別害怕,,摔死這個人性格挺好的,不會去找你的,?!崩习逡沧讼聛怼?p> “聽見沒,,老板喊我小姑娘?!睖珜帨惖揭Ρ渑哉f,。
姚冰被湯寧的天真氣的無話可說,礙于自己的教養(yǎng),,只是輕輕的瞪了她一眼,。
”當(dāng)天晚上跟他一起吃飯的還有工友,?“姚冰好奇地問。
“嗯,,兩人要了四瓶啤酒,,點(diǎn)了兩個兩菜,還要了一只燒雞,?!?p> “你聽到他們在說什么嗎?”
“沒有,,我自己一個人忙都忙不過來,,哪有那閑工夫聽他們聊天呢?!?p> “那跟他一起吃飯的工友,,你有印象嗎?”姚冰繼續(xù)問,。
“那太有了,。不是,你們問這么仔細(xì)干什么,,警察查案啊,。”老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
“我們是,,,,,”湯寧正準(zhǔn)備自報家門就被姚冰攔住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老板也是社會人啊,?!币Ρ桓睔v經(jīng)世事的樣子。
“那個人叫大軍,,經(jīng)常跟老李哥來我攤上吃飯,,不過都是吃份炒面,再破費(fèi)一點(diǎn)呢,,就喝點(diǎn)白地就著炒面吃,。那天點(diǎn)了倆菜跟燒雞,鐵公雞拔毛了,,我能不印象深刻嗎,?”老板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把瓜子嗑了起來,還客氣地讓了讓姚冰,,被姚冰謝絕了,。
“那他們那天有什么異常嗎,?”
“也沒啥異常,就是隱約聽到老李哥好像要去什么地方,,大軍勸他想清楚啥的,。”
聽了炒面老板的話,,姚冰覺得這個叫大軍的肯定知道些內(nèi)情,。就匆忙剛來到工地,打聽這個叫大軍的人,。
得知大軍剛下了工地回宿舍去了,,兩個人又趕到宿舍來。
工頭把大軍叫了出來就離了,,湯寧覺得宿舍的氣味實(shí)在難聞就在外邊等著,,姚冰把大軍領(lǐng)到?jīng)]人的工具間方便問話。
大軍一看公司的人來問話就趕緊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說出了自己知道的內(nèi)情,。老李哥前段時間身體一直不舒服,到醫(yī)院檢查才知道自己是癌癥晚期,,家里本來就一窮二白,,現(xiàn)在兒子要結(jié)婚,家里拿不出彩禮錢,,現(xiàn)在有個生病的爹,,更沒有人敢嫁給他兒子了,為了不拖累家人,,決定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大軍那天苦苦相勸,讓他一定要想清楚,,別做傻事,,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就聽到他墜樓的消息。
“那天晚上虎哥不上班,,誰知道他竟偷偷跑到樓上跳了下來,,虎哥真是個命苦的人?!贝筌娂拥赝倌瓩M飛,。
“這么說他是自殺?!币Ρ匝宰哉Z地說,。
“都怪我沒能勸住他。”
“不要自責(zé)了,,癌癥晚期,死只是時間的問題,?!?p> “可是沒想到他會選擇這么極端的方法,聽說摔下來的時候腦漿都噴了出來,?!?p> 從意外死亡到身患絕癥跳樓自殺,這個老李哥似乎沒有大家嘴里說的那么簡單,。
姚冰琢磨了一夜,,覺得這件事情最大的收益者,就是虎哥的兒子大彪,。第二天一早帶著湯寧就來到工地找大彪問話,。
“張秘書說了讓涼他們幾天,你怎么又把我給拉這了,,要是他問我商量的怎么樣了,,我怎么說?”湯寧不安地說,。
“沒事,,等會他過來,你就假裝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剩下的我來問,。”姚冰交代湯寧,。
“到底你是總經(jīng)理還是我是總經(jīng)理,,我不用你給我下指令?!?p> “你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還是想糊里糊涂地拿錢了事?”姚冰嚴(yán)肅地問,。
“那好吧,,聽你的?!睖珜幜ⅠR妥協(xié),,對姚冰笑了笑。
大彪走過來,,雙手插著腰,,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站在車門外,“怎么樣,總經(jīng)理,,商量好了嗎,?”
“你先進(jìn)來?!币Ρ蜷_車門讓大彪坐了上來,。
大彪毫不客氣地坐了上來。
“大彪,,聽說你快要結(jié)婚了,?”姚冰問。
“是啊,,怎么了,。”
“彩禮湊夠了嗎,?”
“這是你操心的事嗎,?”大彪似乎對姚冰的談話并不感興趣。扭過頭去看向后排的湯寧,,“總經(jīng)理,,你這幾個意思啊,說好的商量好了給回信的,,怎么不吭氣呢,。”
湯寧裝作一副不屑的表情,,看向姚冰,。
“跟你這種人打交道,用不著我們我們總經(jīng)理親自上陣,?!币Ρo足了湯寧面子。
湯寧努力憋著笑,,點(diǎn)點(diǎn)頭,。
“說吧,什么意思,?”大彪問姚冰,。
“你說你挺大一爺們的,娶個媳婦還把你爹給逼死了,?!币Ρ_始了自己的戰(zhàn)術(shù)。
“你說話注意點(diǎn),,我爸明明是在你們工地干活不小心摔了下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大彪對于姚冰的話非常不認(rèn)同,。
“你爸死了,,你就可以拿錢娶媳婦了唄?!币Ρ室獯碳ご蟊?。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就算再窮,也不會拿我爸的命開玩笑,。你們是不想賠錢就栽贓陷害啊”,。
“你爸的死是自殺,不是意外,?!币Ρ潇o地說。
“怎么可能,,我爸好好的,,怎么可能自殺呢,我看你們就是不想賠錢,!”大彪有些失去了耐性,。
“你爸得了癌癥,活不了多久了,。為了給你湊彩禮錢,,故意選擇在工地上自殺,就可以敲詐一筆錢,,這樣你就能娶上媳婦了,。”姚冰不緊不慢地說這自己的推理,。
“你話說八道什么,,你爸才有癌癥呢?!?p> “不好意思,,我是孤兒,沒有父母,?!?p> “你孤兒你也不能污蔑我爸啊?!贝蟊胨查g沒了底氣,。
“這是你爸的工友親口說的,。你爸酒量很好,能和一斤白酒的人,,那天怎么喝了兩瓶啤酒就醉了,?明明不是他的班,為什么要大半夜跑到樓上,?看風(fēng)景嗎,?關(guān)于你爸的病,不信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到醫(yī)院調(diào)出你爸的就診記錄,?!币Ρ攀牡┑┑卣f,仿佛自己就跟在虎哥背后看著他經(jīng)歷了這一切,。
“這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我爸生病的事?!睂τ诶侠铑^生病的事,,大彪的表現(xiàn)似乎并不知情。
“你爸生病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還真是個孝順兒子?!币Ρ衅婀值难凵窨粗蟊?。
“就算我爸得了病,他也不會為了錢故意死在你們工地,,我爸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那樣的人,,我們說了不算?,F(xiàn)在事實(shí)就擺在這里,如果你們繼續(xù)鬧下去,,非但拿不到一分錢,,我們還會爸你把自殺訛錢的事告訴你們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到時候就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跟你一樣覺得你爸是無辜的了,?!?p> “你,你,。,。?!贝蟊氡徽f的啞口無言,。
“看你也做不了主,,回去跟你媽好好商量一下?!币Ρ蜷_了車門,。
大彪從車上下來,兜里的蘋果手機(jī)滑落到座位上,。
“這么貴的手機(jī),,還是貼個膜比較保險?!币Ρ室庵S刺他,。
大彪拿起手機(jī),頭也不會地就走了,。
姚冰發(fā)動車子離開了工地,,臉上的表情比平時更加冷淡。聽到姚冰是孤兒的事情,,湯寧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安靜地坐在后面,。
“我請你吃飯吧,。”湯寧說,。
“為什么要請我吃飯,?”
“昨天把你的炒面吃掉了,補(bǔ)給你,?!?p> “不用?!币Ρ鶕u搖頭,。
“走吧,自己吃飯也挺無聊的,?!?p> 就這樣兩人來到了一家高檔的西餐廳,吃飯期間湯寧試圖跟姚冰聊天,,了解一下她,,姚冰閉口不談,這頓飯就在這種不和諧的氣氛下進(jìn)行著,。
“你怎么不吃胡蘿卜,?”湯寧指著姚冰的盤子。
“不喜歡吃,?!币Ρ鶝]有過多的解釋,。
“胡蘿卜這么有營養(yǎng),真不知道還有人會不喜歡吃胡蘿不,。我以前認(rèn)識一個人,,她也不喜歡吃胡蘿卜,不過她卻跟兔子一樣可愛,?!睖珜幱擦闹?p> “你的意思是我不可愛,?!币Ρ戳似擦艘谎蹨珜帯?p> “不是,,不是,。怎么能用可愛來形容你呢,你是比兔子還要厲害的大灰狼,?!?p> “大灰狼?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識你是很酷的那種女生,用可愛來形容不太合適,?!?p> 看到眼前說話有些笨拙的湯寧,姚冰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的微笑,。
晚上,大彪打來了電話,,說給50萬,,他們就從工地撤走。湯寧趕緊給姚冰打了電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姚冰則告訴湯寧先不要答應(yīng)他,明天見了王桂香再說,。
第二天雙方約在工地不遠(yuǎn)處的一個咖啡館,,大彪守在工地,王桂香一人赴約,。
“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做的,?”姚冰開口的第一句話。
坐在旁邊的湯寧聽的一頭霧水,。
“什么誰指使的,?”湊到姚冰耳邊小聲地問,。
“你什么意思?”王桂香問,。
“字面意思,。”姚冰盯著王桂香,。
“沒有人指使,,現(xiàn)在人死在了你們工地上,你們就要賠錢,?!蓖豕鹣銓τ谫r錢的事實(shí)十分地堅(jiān)定。
“你老公在死前,,喝醉酒不小心說漏了嘴,。”
“怎么可能,,那點(diǎn)酒對他根本就是毛毛雨,,怎么可能會胡說什么?!蓖豕鹣愕ǖ卣f,。
“你也知道那點(diǎn)酒對你老公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跳樓自殺的事,,你是知情的?!?p>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現(xiàn)在死了,你們要賠錢,,不然我們是不會走的,。”
“錢不是已經(jīng)拿到了,?!?p> “你們什么時候給的,我怎么不知道,?!蓖豕鹣銌枴?p> “你兒子的新手機(jī)是怎么來的,,聽說你給的錢,。你哪里的錢?”姚冰一步步逼近,。
“雖然我們家窮,,但一個新手機(jī)還是買的起的,。”王桂香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不太自然,。
“是嗎,?能使上九千多的手機(jī),看來家庭條件也錯嗎,?我的破手機(jī)用了3年,,都舍不得換新的?!币Ρ贸鲎约旱氖謾C(jī)放在桌上,。
“50萬,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們就去找電視臺曝光你們的黑心企業(yè),。”王桂香開始威脅起來,。
“你想找哪家電視臺,,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我有熟人,,尤其是法制頻道,。”姚冰點(diǎn)開手機(jī),,翻看著通訊錄,。
看到自己的威脅沒有什么作用,王桂香似乎有些慌了神,。
“人死在你們工地上,,50萬,一分都不能少,,一分都不能少,。”說這王桂香急的哭了起來,。
“現(xiàn)在人死了,,你開始后悔,難道不覺得有點(diǎn)晚了嗎,?”姚冰繼續(xù)咄咄逼人,。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這點(diǎn)錢對你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們,。”王桂香直接坐在地上撒潑起來。
“阿姨,,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睖珜幙床幌氯?,試圖把坐在地上的王桂香拉起來。
“你就不怕她躺在地上訛?zāi)銌??”姚冰看著湯寧?p> “是啊,。”拉到一半的人,,湯寧突然又松了手,。
“那我們怎么辦,就看她這么鬧著,?!睖珜幮÷暤馗Ρ止尽?p> “看著唄,,反正也沒什么事,。”姚冰端起桌上的茶杯,。
王桂香見也沒有什么人來攔自己,,停止了哭鬧,坐到了位置上,。
“不哭了,?”姚冰冷靜地問。
“你們說吧,,最多給多少錢,?”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女人,瞬間變了一副模樣,。
“如果你說出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做的,并且讓你們的人從工地離開,,公司或許會出于人道主義給一些賠償,。如果你們還這樣繼續(xù)鬧下去,那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警察機(jī)關(guān),。并且保證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說不定還要被追究法律責(zé)任,?!币Ρf。
聽姚冰這么一說,,王桂香徹底慌了神,,眼神飄忽不定起來,。
終于說出了事實(shí),老李前不久被查處癌癥晚期,,可是兒子正是說媳婦的年紀(jì),,就堅(jiān)持在工地做工,想多掙一些錢,。沒過多久就有人找到了王桂香,,說可以給他們指一條道。這條道就是讓本就命不久矣的老李在工地跳樓,,這樣就能訛工地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錢,,大彪娶媳婦的錢就有了,王桂香養(yǎng)老的錢也有了著落,。
剛開始王桂香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伙人承諾如果老李按他們說的做,就給他們30萬現(xiàn)金,,而且如果老李真的在工地出事,,最起碼能拿到八九十萬,加起來就是一百多萬,,拿到這筆錢,,所有生活中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王桂香當(dāng)時沒有答應(yīng),,猶豫了幾天,,當(dāng)這伙人再次來到家中,并一把拍在桌上10萬塊錢時,,王桂香徹底心動了,。她給老李打了電話,讓他趕緊回家,?;氐郊液螅桶?0萬塊錢放在桌上,,告訴了這件事情,。
老李做夢也沒有想到,滿心歡喜回家之后等待自己的竟然這樣的消息,,這讓老李十分地惱火,,還跟王桂香大吵了一架。碰巧摔壞手機(jī)的大彪回了家,,看到桌上的錢,,眼睛都發(fā)亮了,說有了錢就可以娶媳婦了,還從桌上拿了一萬塊錢買了心儀已久的蘋果手機(jī),。此時的他,,并不知道這是他爸的賣命錢。
大吵一架之后,,老李的心也徹底涼了,,自己沒出息了一輩子,,活著沒有創(chuàng)造出什么價值,,沒想到臨死這條命還能賣點(diǎn)錢。于是就答應(yīng)了這個無理又無奈的要求,。
“事情我也說了,,50萬什么時候給?”王桂香說,。
“讓你們的人先撤走,,錢到時候會給你們,,不過不是50萬,,公司最多就出10萬塊錢?!币Ρf,。
“什么?就10萬塊錢,,我們老李一條命,,你們就賠10萬塊錢,是不是有點(diǎn)太少了,?!蓖豕鹣悴桓市牡卣f。
“不還有人答應(yīng)給你30萬嗎,?加上這10萬,,不少了?!?p> “他們只給了10萬塊錢,,說好的人出了事,剩下的錢就給,,現(xiàn)在連個人影都沒有,?!蓖豕鹣阋а狼械卣f,。
“那也夠你兒子的彩禮錢了。本來這錢我們完全可以不出,,看在老李這么命苦的份上,,這錢就當(dāng)是給他送行了?!?p> “你們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呢,,說好的50萬?!蓖豕鹣悴灰啦火埖卣f,。
“我們什么時候答應(yīng)要給你50萬了,如果你不信,,這里有剛才的錄音,,可以幫你回憶回憶?!币Ρ鶑目诖锬贸鲆粋€錄音筆,。
“你們太過分了?!蓖豕鹣阏f,。
“到底是我們過分還是你過分,為了錢就能出賣家人的命,,你有什么資格去評價別人,。”
說完姚冰頭也不會地離開了,,湯寧緊跟其后,,留王桂香一個人癱坐在位置上,老淚縱橫,。
回到公司沒多久,,工地那邊的負(fù)責(zé)人就發(fā)了視頻過來,老李的家人已經(jīng)都撤走了,。
按照約定公司把錢打給了大彪,,不過不是按照姚冰談的10萬,而是轉(zhuǎn)了20萬,。多的這10萬是湯寧做主多給的,,因?yàn)樗龍?jiān)信王桂香抱著老李遺像痛哭時,是真的痛苦欲絕,。
“寧寧,,這件事處理的不錯?!睆埫貢滟潨珜?。
“其實(shí)這件事的功勞都是,。。,?!边€沒等湯寧說完,姚冰打斷了她,。
“湯總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做的確實(shí)不錯?!币Ρf,。
“啊,哈哈,,哈哈,。”湯寧尷尬地苦笑起來,,“都有功勞,,都有功勞?!?p> “張秘書,,公司是得罪什么人了嗎?”姚冰問,。
“這個還真不好說,,怎么,出了什么事嗎,?”張秘書好奇地問,。
“沒什么?!?p> 為了感謝姚冰幫自己解決了這個頭疼的問題,,湯寧硬是要拉著她到酒吧喝酒,姚冰實(shí)在盛情難卻就去硬著頭皮去了,。到了酒吧實(shí)在受不了里面的喧鬧,,就逃了出來。
兩個人選擇了最經(jīng)濟(jì)實(shí)惠的休閑方法,,壓馬路,。
“你怎么這么厲害?!睖珜幫度チ顺绨莸哪抗?。
“還好吧?!泵鎸珜幍目洫?,姚冰有些不太適應(yīng),。
“真的,挺厲害的,,會功夫,還這么聰明,。你該不是個私家偵探吧,。”
“不是,?!币Ρ鶕u搖頭。
“誒,,你大學(xué)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姚冰好奇地問。
“偵查專業(yè),?!币Ρf。
“我怎么沒有聽過還有這個專業(yè),?”湯寧白癡地問,。
“我上的是警校,一般學(xué)校沒有這個專業(yè),?!?p> “那你怎么沒有去當(dāng)警察呢?”多話的湯寧一直問個不停,。
姚冰講起了自己沒畢業(yè)暑假在派出所免費(fèi)實(shí)習(xí)時的事情,,那個時候姚冰對警察事業(yè)充滿了無限的熱情,心底暗下決心,,等畢業(yè)了一定要考過招警考試,,當(dāng)一名警察。在派出所實(shí)習(xí)了一段時間之后,,姚冰的幻想就破滅了,。
“并不是所有警察都是壞的啊?!睖珜幪煺娴恼f,。
“難道不應(yīng)該所有的警察都是好的才對嗎?如果維護(hù)紀(jì)律的人,,本人就不遵守紀(jì)律,,那這個社會還有什么公平可言?!?p> “這個社會本來就不公平,?!?p> “冰糖葫蘆,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甭愤叺男∝溄匈u著。
叫賣聲吸引了姚冰的目光,,湯寧看出姚冰似乎對冰糖葫蘆很感興趣,,就主動上前買了兩串。
“給你,?!睖珜庍f給了姚冰。
“謝謝,?!币Ρ乐x。
這是兩人接觸下來,,說話最多的一次,,也是兩個人第一次互相敞開心扉。
冰糖葫蘆是姚冰小時候最喜歡的零食,,每次都會跟甜甜兩人吃一串,,自從甜甜被人領(lǐng)養(yǎng)走之后,吃冰糖葫蘆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少,。
“你怎么這樣吃冰糖葫蘆,。”姚冰看著湯寧像兔子一樣把糖葫蘆啃了一圈,。
“我不喜歡山楂的核,。”湯寧笑笑,。
“你吃糖葫蘆的方式,,跟我小時候的朋友一模一樣?!毖矍暗臏珜?,讓姚冰想起了我福利院的甜甜。
“沒想到你還有跟我一樣這么可愛的朋友,?!?p> 面對湯寧厚臉皮的大言不慚,姚冰破天荒的被逗笑了,。
“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是吧,?!?p> “不是有那么一首歌,,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p> 湯寧走到姚冰前面邊走邊唱,還不時講一個俏皮的笑話,,平時不茍言笑的姚冰也給面子的喜笑顏開,。
突然湯寧腳后跟踢到了路上的臺階失去了平衡,就在即將摔倒的前0.1秒,,姚冰拽住了她的手,將她抱住,。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抱在了一起,,跟偶像劇的狗血劇情有的一拼,唯一不同的就是這里沒有男主,。
原本停滯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緊貼的兩個人尷尬地互相放開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