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更大的煩惱

　　張林當(dāng)初在書房睡地鋪的時候，便聽到了一種“嗡嗡”聲,，這聲音來自樓上空調(diào)外機,。一開始他蒙著頭湊合著睡，可一段時間下來,，他便覺得這聲音受不了,，睡覺時便用耳塞塞著耳朵睡。離婚后為了躲避這噪音,，他睡在了客廳沙發(fā),，晚上是對付過去了，可白天他要在書房畫畫寫字,，這該死的噪音還是嗡嗡的響,。這響聲有個規(guī)律：就是嗡嗡一陣后停了，接著又響,。一天二十四小時這狀況就沒斷過,。他在畫畫時甚至覺得這嗡嗡聲在和心臟同步,，他的心臟會隨著這嗡嗡聲在加速跳動，他想：這樣下去非得心臟病不可,。這噪聲仿佛從天而降,，以前自己怎么從來沒注意這事呢？

　　他去樓下查看,，三樓四樓都掛著外機,，三樓是退休的老謝住，他八十多了,，以前沒發(fā)現(xiàn)他開過空調(diào)啊,，現(xiàn)在怎么二十四小時都在開？莫非他年紀(jì)大了,，開了忘了關(guān),？于是他有天就去老謝家問這事：“謝伯伯，你家的空調(diào)是不是忘了關(guān)了,？外機的聲音怎么一直在響,？”老謝客氣的把張林讓進小臥室，說：“這個聲音是四樓的,，我也聽到了,，我沒開空調(diào)，你看我空調(diào)插頭都沒插,?！?p>　　現(xiàn)在罪魁禍?zhǔn)渍业搅耍@四樓以前是老吳家,，他死了以后是什么人在?。磕挥质莻€老頭,？張林高度懷疑四樓是個老頭在住,，否則他不會這么怕冷，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開空調(diào),。

　　一天,，他遇到家附近一個修空調(diào)的，就問空調(diào)外機的噪音能修嗎,？這位師傅說：“這要看什么原因造成的,，是共振造成的，還是風(fēng)扇,、壓縮機造成的,？這個只要肯花錢，沒什么修不好的,?！彼脑?，給了張林不少安慰、,、,、、,、

　　他這天上午被這噪音弄得實在忍不住了，便去敲四樓的門,，開門的是個半大的孩子,，這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這孩子長這一張大圓臉,，神奇咕嚕的,。張林發(fā)現(xiàn)他兩眼之間的眼距特別寬。張林把情況和他說了,，說：“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嗎,？”“不可以?！奔热凰辉敢?，張林就讓他盡量少開空調(diào)，說你要是嫌冷就讓你家人買個取暖器,。這孩子倒也和氣,，一一答應(yīng)了。

　　張林回家后,，樓上的空調(diào)果然停了,，這孩子還算不錯?？蓻]幾天,，這聲音又響了起來。這孩子在張林眼中已不是孩子,，而是王八蛋了,。——說好的盡量不開,，怎么又開了,？那怎么對付他家呢？拉他家的電,？想到這,，他去樓道查看了電表箱，這一看,，覺得這法子行不通——電表箱的門是鎖著的,，要專用的三角鑰匙才能打開,，要弄開這門，非得撬門不可,、,、、,、,、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物業(yè),，覺得還是先走正規(guī)渠道比較好,。他電話聯(lián)系了物業(yè)，他的意思是讓物業(yè)向?qū)Ψ绞┘訅毫?。物業(yè)保安去了四樓后回來跟張林說：“樓上是個女的,，她說有個小孩，既然小孩怕冷,，我們就不好多說什么了,。”張林說：“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他想：只要你物業(yè)給對方打了招呼,，施加了壓力就行,。既然官方出面解決不了，那還是自己解決,，可跟對方交涉,，讓對方修外機，對方未必愿意,，這樣一來,，難免會鬧起來，這萬一要鬧起來,，自己要防著點,，他從家里翻出了一把大號的水果刀放在了抽屜里。

　　樓上的噪聲依然響個不停,，自己上去了一趟,，物業(yè)也去了，可對方依然是不理不睬,，這一回合的較量張林是輸了,。

　　本來退休后按說是享清福了，誰知遇到了這事。而這事卻是件一輩子的事,，躲都躲不開,。這噪聲是午睡的時候有，弄的他無法午睡,。晚上有,，弄的他在書房看手機都無法看，只得把書房門關(guān)了,，到客廳看,。甚至晚上睡臥室都能聽到輕微的聲音。張林精神上感到了極大的痛苦,，而且這樣一來,，這個小房間豈不是報廢了？

　　問題是自己住二樓都受不了這噪音,，同樣住三樓小房間的老謝怎么就不在乎呢？張林在樓下看了看老謝的窗戶,，他的窗戶換成了塑鋼的,，而自己的窗戶卻還是單層玻璃的老窗戶。

　　為了對付這噪音,，張林用耳塞先把耳朵塞起來,，然后又帶上了防噪音耳罩，可這樣還是不行,，他于是又買了防冷耳套,，先用耳塞塞住耳朵，然后戴上耳套,，最后再戴上防噪音耳罩,，可這樣還是不行、,、,、、,、他有時想：跟她家協(xié)商一下,，自己花錢請維修工把那外機拆下來帶回去修，他甚至都想到自個花錢幫她家買一臺新空調(diào),。這下她家應(yīng)該沒說的吧,？要是這樣她家還不愿意，那自己可得跟她撕破臉了,、,、、、,、

　　他在小區(qū)轉(zhuǎn)的時候,，感覺不少地方都有這種外機的噪音，他會停下腳步觀察有外機噪音的四周住戶,，真不知他們是怎么受下來的,。政府整天說改善民生，這小區(qū)的噪音污染政府是否能出資一部分把這噪音處理一下呢,？是不是可以設(shè)個專門管這事的部門,，假設(shè)沒人投訴這事，自然可以不問,，而一旦有人投訴,，就花點錢把外機修一下呢？難道非要等雙方鬧出人命來才重視起來,？

　　他有天看手機時,，忽然看到了一條隔音窗的信息，廠家的宣傳里說這隔音窗是用特制玻璃制作的,，隔音效果很好,。張林于是聯(lián)系了對方，對方說同一個平面的外機噪音是由共振引起的,，這個情況隔音窗隔不了音,，我們的窗戶只能隔對面的噪音。

　　這種情況處理不了,？張林不信,，又聯(lián)系了另一個廠家，廠家的人說這個外機要是緊貼著樓面才會引起共振,，要是外機和外立面隔著一段距離,，那就能處理。張林于是去陽臺看了那外機,，四樓那外機倒也沒貼著墻面——看來這事有希望,。張林把情況和廠家說了，廠家說這種情況可以裝,。張林把尺寸說了,，對方說價格是三千六。

　　一個說裝了沒用,，一個說可以裝,，這萬一要是按前面那個廠家的說法這種噪音會產(chǎn)生共振，無法處理,，那錢豈不是白花了,？張林心里不免又糾結(jié)起來,。

　　幾天后的一個上午，也就是一月二十一日,。廠家來了兩人,，負責(zé)人叫小尹。而四樓的空調(diào)卻沒開,，張林為了保險起見,，快步上了四樓，讓那孩子把空調(diào)開開,。這孩子的態(tài)度依然很好,，答應(yīng)了一聲就去開空調(diào)。小尹聽了會外機的聲音,，說這是風(fēng)扇聲,，可以裝。然后量尺寸,、簽合同,、付定金一千八。談到安裝,，張林以為兩三天后就能裝了,，誰知他說要等到小年才行，這是他的狡猾處,，交定金的時候不說安裝時間，交完定金了,，他這才說出安裝時間,。

　　兩天后，張林晚上突然睡不著,，覺得未來這窗戶有問題：當(dāng)時小尹說只能開一扇窗,，而原來的窗戶卻能開三扇，這就是說這隔音窗只能開原來的三分之一,。這樣一來,，一是通風(fēng)效果不好，而且也不美觀,、,、、,、,、

　　次日，他又和小尹在微信中溝通,，讓對方再加開一扇,。商談的結(jié)果是加開一扇，再付三百。這就是共三千九了,。

　　張林想：關(guān)鍵是你們說能裝,，那要是隔不了音，或者效果不好,，該如何處理,？是不是在尾款中扣錢？要不就別跟他們計較了,，效果不好,，不行再加一層？或者干脆把臥室當(dāng)畫室,？

　　這事雖說定下來了,，可張林就得自己在這事上有點慫，“你家的空調(diào)有問題,，憑什么讓我來花近四千塊買單,？”他想到了老孫，這事要換做老孫,，非找上她家去,，讓她家自己把空調(diào)修了。

　　這隔音窗一天不安裝,，張林就得受罪,，為了逃避這噪聲，他把畫桌搬到了臥室,，臥室雖說安靜,，可隔著陽臺，光線差了很多,，再說臥室家具也多,，地方也小了點，只能先湊合,。等偶爾那外機不響了,，他又把畫桌搬回書房，一旦有噪音了,，他又再搬回臥室,，就這么來來回回的折騰。他自嘲：這也沒什么,，就當(dāng)搬東西鍛煉身體好了,。

　　他經(jīng)常在有噪音的時候，跑去陽臺探頭朝四樓看,，琢磨這聲音到底是共振聲還是風(fēng)扇聲,？萬一是共振聲,，那窗戶錢豈不是白花了？那是不是跟四樓協(xié)商一下,，自己花點錢找個維修工去她家判斷一下,，要真是共振聲，自己再花點小錢按個防震墊,？

　　小年到了,，廠家沒來，說要到二十五號,，二十五號到了,，人又沒來。合同上注明是二十五個工作日裝好,，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沒動靜，張林都開始懷疑這廠家是不是在詐騙,？他又開始催,，這前后對方說了三次時間都沒兌現(xiàn)，他們又該負什么責(zé)任,？到了三月二號,，廠家終于來了一幫人把窗戶裝了。張林準(zhǔn)備付款時,，對方領(lǐng)頭的問：“多少錢,？”“兩千一?！?p>　　張林事后想：你們是賣家,，反到問起了我價格？問題是,，這個時候冬天都過去了，樓上都不開空調(diào)了,，這隔音窗效果到底如何,，根本都無法檢驗。

　　2022.3.17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