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歌，你喜歡這里嗎？”月余過去了,，陸知歸到現(xiàn)在還感覺自己在做夢,，自己真的追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雖然這其中少不了趙清風(fēng)的出謀劃策,。

　　“沒想到喧鬧繁雜的小城,，居然還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焙我愿栊α诵?。

　　“發(fā)現(xiàn)這里也是個意外，后來見此處環(huán)境優(yōu)美且清幽安靜,，所以便買了下來,，建了處竹屋。現(xiàn)在送給你了,?！闭f著將竹屋的鑰匙放到了何以歌的手中，“以后我們可以常來住住,?！标懼獨w說道。何以歌收了鑰匙抿唇一笑,，忽而捏起戲腔,，“公子啊~如此恩典，小女子要如何相報才好啊~”

　　“不如,，以身相許,？”陸知歸也捏起了戲腔。

　　“以身相許??？那若是公子他日負(fù)我該怎生是好？”不等陸知歸接話,，何以歌接著說道,，“那小女子就去到一個讓公子再也無法尋到的地方可好？如此也可眼不見心不煩,！”

　　“小生怎敢辜負(fù)姑娘,，若他日真有此事，便叫我……”

　　何以歌噗嗤一笑,，打斷了陸知歸的將要說出口的毒誓,，“你這還有模有樣的?！?p>　　“可別小瞧了我,，我愛聽?wèi)颍菚獞??！标懼獨w一臉的驕傲,，“不信的話我給你搭一段如何？”

　　“好??！”何以歌唱詞張口就來，“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今夜晚到此間真如夢境,，又是驚又是喜五內(nèi)不寧?？蓢@我避難人飄泊無定,，只有這一寸心報答娉婷?！标懼獨w接的也是順手捏來,。一曲《桃花扇》，本是悲情劇,。卻硬生生叫二人唱出了些情意綿綿的感覺……

　　此后,，何以歌登臺唱戲，陸知歸就包間廂房,，早早備下潤嗓子的吃食,，待戲曲唱罷，徑直溜到后臺,。一時間,，陸知歸深情細(xì)心，何以歌柔美端莊,，二人之間的感情倒是成了一段佳話,。

　　“小陸，又來給以歌送吃的,？”陸知歸日日必來,，這戲班子里的人也都熟識了。

　　“叔,，最近還好吧,？”陸知歸也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好著呢,！”

　　“我說陸公子，你這天天的都給以歌師妹送吃的,，也不怕師妹吃胖了,，毀了身段,，這以后還怎么登臺吶！你瞅瞅,，師妹最近可是比以前胖了呢,。”戲班子里的師姐們打趣的說道,。

　　“師姐,！我這身段好著呢！”何以歌笑著說道,。

　　“喲,，還沒進門就護著了？”

　　“師姐,！”何以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師姐說的有些道理，你可是咱們戲班的頂柱花旦,，這身段可不能悔嘍,！”班主走了過來，樂呵呵的說了一句,。他觀察了許久,，慢慢覺得陸知歸這孩子不錯，應(yīng)該是何以歌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班主,，你怎么也和他們一起取笑我？”何以歌笑著嗔惱一句,。

　　“那我這算是好心辦壞了事,，以后我送些別的?！标懼獨w笑了笑,。

　　陸知歸最近幾個月心情都很好，但是趙清風(fēng)就不怎么好了,。酒樓里,，趙清風(fēng)瞪著坐在對面的陸知歸?！澳氵€知道有我這個兄弟嗎,？”

　　“清風(fēng)，瞧你這話說的,。你我都認(rèn)識多少年了,，這交情豈是一般人可比的？只不過最近著實是忙了些?！标懼獨w笑著說道,，“來，喝杯酒,，別氣了,，這要是氣壞了身子，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p>　　趙清風(fēng)把手中的扇子扇的呼呼作響，“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重色輕友呢,？”

　　“清風(fēng),，你想啊，我這事兒能成,，你的功勞可是少不了的,。你牽的線，我怎可怠慢,？”陸知歸又給趙清風(fēng)倒了杯酒,。

　　“仔細(xì)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兒,！”趙清風(fēng)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覺得哪里不對。陸知歸喝了口酒,，將笑意掩了下去,，有時候他覺得趙清風(fēng)很精明，有時候卻又很好忽悠,。

　　“今日,，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我爹怕是要派人來將我綁回去了,。”陸知歸站了起來,，“這頓我請了,。”說完掏了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趙清風(fēng)繼續(xù)喝著酒,。

　　本來陸知歸以為自己回到家中,，少不了要被陸老爺念叨一番,，本想著偷偷溜進去。那成想,，剛到門口,，便被管家拉了進去,，管家滿臉喜色,，“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爺和夫人都在前廳等你呢,！”

　　“坤叔，怎么了這是,？”陸知歸一頭霧水,，難不成老爺子要罰自己?？墒乔乒芗疫@臉色也是不像,，倒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才能笑的這么開心,。

　　“好事兒,！少爺快走吧！”陸知歸一臉懵的被管家拉到了前廳,?！袄蠣敚∩贍敾貋砹?！”

　　“回來了,？快過來！”陸老爺子也是滿臉的喜色,。

　　“爹,，娘，你們怎么了,？”陸知歸一臉茫然,，這一個個的都怎么這么開心。

　　陸老爺子將陸知歸拉過去坐下,，“這可是好事兒?。》讲艖舨可袝S大人遣人來咱家,，說是他幾個月前來此視察,，許小姐也跟著來了，許小姐說遇見了一個心上人,，那人就是你?。∵@派人說明了來意，還留下了許小姐的八字庚貼,。知歸,，你要是娶了許尚書的千金，那前途可就不愁了,！要知道戶部那可是專管朝廷官員升遷調(diào)動的,，今年的鄉(xiāng)試……”

　　“爹！恕孩兒不能答應(yīng),！”陸老爺子說的開心,，陸知歸卻聽得臉色越來越沉，突然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什么,？不答應(yīng)？你憑什么不答應(yīng),？人家千金小姐愿意下嫁來咱們這小地方,，你還不樂意了啊,！”陸老爺子是個急脾氣,，這一聽陸知歸說反對，這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陸老夫人趕緊拉住陸老爺子,，給他順氣“老爺，有話好好說,，別動氣,！聽聽孩子怎么說。知歸,，這么好的一樁婚事,，你緣何不同意？”

　　陸知歸站了起來,，“我不娶是因為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了,！”

　　“有喜歡的女子了？”陸老爺子滿臉狐疑,。

　　“爹,，我說的是真的！趙清風(fēng)可以作證的,！”陸知歸怕自己老爹不信自己,，遂搬出趙清風(fēng)作證。

　　“你們兩個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他的話能信嗎,！你說你有喜歡的姑娘,，來，那你告訴我,，是哪家的姑娘,？”陸老爺子一瞪眼，明顯氣未曾消下去,。

　　“她叫何以歌,，霖瑤戲班的頂柱花旦?！标懼獨w說道何以歌時滿臉溫柔,。

　　“戲班,？呵呵,！”陸老爺子一陣哭笑不得，“你說你喜歡上一個戲子,？”

　　“爹,！戲子怎么了！戲子也是人,！況且以歌真的很好,！求爹準(zhǔn)許?！标懼獨w反駁道,。

　　“陸知歸！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戲子,！娶回來你不怕臟嗎！”陸老爺子火冒三丈,，陸老爺子自認(rèn)書香門第,，讓他接受何以歌的戲子身份，怕是比登天還難,。

　　“爹,！我不許你這么說以歌！”陸知歸也來氣了,，他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何以歌,，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怎么,？她敢不知廉恥的去做那任人觀賞的戲子,，那旁人還說不得了？真是好金貴的一個人??！我早便說過,，讓你不要和趙清風(fēng)一起鬼混！這個戲子是不是他牽的線搭的橋,？跟趙清風(fēng)混在一起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陸老爺子脾氣上來了，話說的越發(fā)難聽,。

　　“爹,！以歌不一樣！清風(fēng)也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陸知歸現(xiàn)在雖然很憤怒,，但終歸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總不能動手??！

　　“什么都別說了，我明日就去京城提親,，許尚書的千金你必須娶,！”陸老爺子一錘定音。

　　“還請爹爹成全,！”陸知歸突然跪了下去,。

　　“想都不要想！你想跪那就跪著吧,！”陸老爺子不吃這一套,。

　　“反正我是不會娶那個什么許小姐的！要娶你娶,！”陸知歸突然站了起來,。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響起,，“逆子,！怎么說話呢！”

　　“就是這么說的,！”陸知歸轉(zhuǎn)身離開,。

　　“來人！把少爺帶回去,，鎖進房間,，沒有我的準(zhǔn)許不許放他出來！”陸老爺子怒吼道,。

　　“是,，老爺！”上來幾個家丁將陸知歸往自己的房間拖去,。

　　“有本事你關(guān)我一輩子,！就算你關(guān)我一輩子,，我也不會娶那個什么許小姐的！”

　　鬧歸鬧,，這日子每天還是照樣過,。陸知歸試了許多方法都未曾逃出去。之后便也不鬧了,，不吵了,。開始絕食，陸知歸從小嬌生慣養(yǎng),，哪里吃過這種苦,，沒幾日便病了。陸老夫人急忙請來大夫,。

　　大夫瞧了瞧,，眉頭皺的緊?！胺蛉私枰徊秸f話,?！?p>　　兩人出了陸知歸的屋子,，陸老夫人擔(dān)憂的問道，“大夫,，我兒他可有大事,？”

　　“夫人，貴公子這是心病??！只要這心事解了，自然是藥到病除,?？扇羰沁@心病不除，就算是再多的林丹秒藥也是于事無補,！老朽先開些滋補的藥方子,，之后的事，就靠貴公子自己想明白了,?！?p>　　“多謝大夫！”

　　陸老夫人哪里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病是什么,，可要是讓他自己想明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陸老爺子去京城提親,，一來一回至大半個月的行程,。這可是急壞了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著急，這邊何以歌也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陸知歸已經(jīng)許久沒來了,，以往只要她登臺，他必不會缺席,，可是近來……

　　“以歌,，以歌！”

　　“嗯,？師姐,，你叫我？”何以歌愣了神,，別人叫她,，她居然也未曾聽到。

　　“以歌,，你怎么了,？馬上到你上臺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師姐無需擔(dān)憂,，我沒有不舒服?！?p>　　“那可是為了陸公子,？”戲班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以歌,，你也不要想太多,，陸公子是個讀書人，鄉(xiāng)試近了,，想來是準(zhǔn)備功課,，忙了些?！?p>　　“師姐,，我知曉的?！焙我愿栊α诵?。

　　“行，調(diào)整一下,，這馬上到你了,。”

　　“好,?！边@怕是何以歌最不在狀態(tài)的一次登臺,，好在也沒有太大的失誤。一曲罷,，回了后臺,，卸了妝，也是悶悶不樂的,。黃昏時分一人坐在長廊下,。班主走了過來，“以歌,，陸知歸這孩子的性情,，我瞧在眼里，他對你不是假的,。他不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p>　　“我怎么沒有想到,！班主，我去去便回,！”說完,，跑開了。班主看著何以歌的背影,，“希望陸知歸真的沒有負(fù)你,，去求證一番也好?！?p>　　何以歌走在大街上真的是懊惱了許久，自己居然不知道陸府在哪里,。邊走邊問,，好容易找到了。上前扣了扣門,，一家丁開門,，“姑娘請問你找誰？”

　　“我找你家公子,，陸知歸,。勞煩小哥通報一下?！焙我愿柚来髴羧思乙?guī)矩多,，尤其陸府還是書香世家。

　　“這……”那家丁正有些為難,，此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陸府門口,，那家丁忙跑了過去,，“老爺，這里有一位姑娘找咱家少爺,，老爺您看……”

　　陸老爺子才從京城提親回來,，婚期已定，許尚書夫婦怕路程遙遠(yuǎn),，不便接親,，遂隨著陸老爺子一起回了小城，置辦了一套房子,，陪著許小姐,，直到成親之日。一切順利,，陸老爺子心情頗好,，看到何以歌，也是走了過去,，客氣的問了一句,，“姑娘如何稱呼？找犬子有何事,？”

　　“小女何以歌,，我找陸知歸……”

　　“何以歌？哦~你就是知歸說的那個戲子,？”語氣之中輕蔑之意明顯,。

　　聽此，何以歌嘴角的微笑一頓,，“陸老爺,，我找陸知歸，他可在府中,？”

　　“自然是在的,，不過他不想見你?！?p>　　“陸老爺方從外頭回來,，如何知道陸知歸不想見我？”

　　“他若想見你,，早便去見了,。知歸說過，你不過就是戲唱的好,，知歸自小愛戲成癡,，你在他眼里也不過是個取樂的玩物罷了！還望你以后不要再纏著知歸了，知歸婚期將近,，娶的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女子,。為了她，知歸此后將不再踏入戲園子半步,！”陸老爺子說的半真半假,。

　　何以歌一笑，“我不知陸老爺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管陸老爺說的是真是假,。這些話，我要陸知歸親口對我說我才會信,！”說完轉(zhuǎn)身離去,，胸口憋悶，喘不過氣來,?！瓣懼獨w，我可以信你嗎……”

　　陸老爺子一進府中,，陸老夫就跑過來將陸知歸的情況說了,，看著陸知歸那蒼白的臉色，瘦削的身形,，震驚不已,，他外出還不到一個月，陸知歸怎么會病的如此嚴(yán)重,，再者他為了防止多生事端,，將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六，這可是也沒幾天了,。

　　“老爺,，這可怎么辦是好啊,！不如,，就依了知歸吧！大夫說這是心病?。　标懤戏蛉诵奶蹆鹤?，娶個戲子,，總比兒子沒命來的好。

　　“怎么依,？如今婚期已定,，尚書也帶著女兒來了此處，就等著婚期到了，喜結(jié)連理,。如今去退婚,，那豈不是將尚書得罪的死死的！以后還能有我陸家的好日子嗎,！”陸老爺子也是頭疼,。

　　“那可怎么辦？知歸這病也只有那個戲子能治,，老爺真的沒辦法了嗎,？”

　　陸老爺子眉頭緊皺，忽然腦子中靈光一現(xiàn),，“夫人,！我想到一計！”附到陸老夫人耳邊一陣耳語,。

　　“老爺,，這能成嗎？”

　　“試試看,?！?p>　　“行吧，聽老爺?shù)??！闭f完離開了。

　　陸老爺子推開陸知歸的房門,，走了進去,。坐到了陸知歸床邊，“知歸,。知歸,。”叫了半天,，陸知歸就是不理他,，一是因為是真的沒力氣睜開眼睛，二來是和陸老爺子賭氣,。

　　“知歸,，我知道你聽的見。爹仔細(xì)想了想,，爹就你這一個兒子,。大夫說你這是心病，心病不除,，藥石無醫(yī),！爹也知道你的心病是什么,，不得不說爹還是犟不過你！你舍得你這個爹,，撒手離開,，爹卻舍不得你這個兒子！你與那個戲子的婚事,，爹同意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六，沒幾天了,?！标懤蠣斪诱Z重心長的說道。

　　“可當(dāng)真,？”陸知歸滿臉喜悅,，強撐著睜開眼睛。

　　“難道我會真的看著你去死嗎,？你小子從小就犟,！”陸老爺子說的不情不愿，“為了讓旁人不詬病我陸家娶了個戲子,，我已經(jīng)派人把那個姑娘接到柳河巷去了,，我在那里置辦了一個宅子給那姑娘住著，到時候就從那里出嫁,?！?p>　　“謝謝爹！”陸知歸蒼白的臉色上笑意滿滿,。

　　“那現(xiàn)在可要吃點東西了,？”

　　“要的，要的,！”語氣急切,，陸知歸心中歡喜，他要快點好起來,，終于可以迎娶自己的心上人了,。

　　上次何以歌沒見到陸知歸，但是陸老爺子說的那些話,，也在她心中梗了一根刺,，憋的難受。這日,，素來與何以歌交好的一個師姐黎笙見到何以歌總是不開心,，便拉著她去逛逛街，散散心,。

　　“以歌，上次你不是見到陸公子了嗎？怎么還是不開心,？”原來上次何以歌回去沒有說實話,，只說自己見到了陸知歸，陸知歸忙著鄉(xiāng)試備考,，所以沒來戲園子,。

　　“我沒有不開心，就是最近覺得有些累而已,?！焙我愿杳銖娦α诵Α?p>　　“是嗎,？以歌,，有事你可不要憋在心里啊,！”黎笙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師姐，我沒事的,?！焙龆牭揭魂囅矐c的鑼鼓聲，街角漸漸出現(xiàn)一對迎親的隊伍,。接親的陣仗很大,，十里紅綢，鼓樂齊鳴,。新郎滿臉喜悅的坐在最前頭的高頭大馬上,，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意。

　　“陸公子,！怎么會這樣,！你在這里，他這是要去娶誰,？”黎笙驚呼一聲,。本來何以歌對這個沒興趣，背著身子在看小攤上的小玩意,，黎笙這一喊,，讓她轉(zhuǎn)過了頭，看向隊伍中的那個人,。還是那般豐神俊朗,，紅色的婚服襯的他比往日更有神采，面上的喜悅之情無法掩飾,。陸老爺子的話在腦海中回蕩,，“他婚期將近,，要娶的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姑娘，你不過是個玩物……玩物……”

　　“竟是此般嗎,？”何以歌喃喃低語,，隊伍緩緩離開，他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人群中的她,?！叭⒌氖悄阈男哪钅畹呐印?p>　　“以歌，以歌你還好嗎,？”黎笙有些擔(dān)心何以歌受不住,。何以歌沒有說話，只緩緩的往前走去,。

　　“以歌,，你要去哪里？”黎笙跟了上去,。

　　“師姐,，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不用跟著,！”黎笙雖然擔(dān)心,，但終是沒有跟上去，她知道何以歌的脾性,，倔的很,。

　　何以歌漫無目的的走著，再次抬頭,，居然走到了陸知歸送她的竹屋處,。掏出鑰匙，進了小院里,。緩緩的走到了院中的躺椅上,，半躺著。往日種種,，皆慢慢浮現(xiàn),，那些歡聲笑語皆成幻影。慢慢閉了眼,，眼角清淚滑落,。“班主,，你說的對,，戲子難覓真情，是我天真了……”

　　夜臨,，天淺的似穿著一片藍(lán)煙云衣般,，半輪皎月隱懸在空中,，卻不見繁星爍爍前來點綴，委實有些惋惜,。夜下燈火闌珊,，行人匆匆，倒顯得不和諧了些,。陣陣清風(fēng)拂過，引的枝葉發(fā)出瑟瑟的聲響,，倒提醒了哪戶還未入睡的人家早早落窗息蠟,。只又憐惜街上行人還未歸家又讓誰倚門牽掛。

　　“人生如幻如夢境,，天外飛來心上人,。睜開倦眼仔細(xì)認(rèn)……猛不想夢里竟成真。你本是名家子受人尊敬,，方顯得才出眾壯志凌云……”突然一曲絕妙的戲曲唱腔響起,。何以歌漸漸沉浸在李香君的悲傷中，繼而感同身受,。何以歌拔下了頭上的陸知歸送的木簪,，端詳許久，繼而狠狠地扎進了自己的脖子,，頓時鮮血淋漓,，唱詞還在繼續(xù)，只是不再是《桃花扇》的詞,，聲音漸弱,，“我本戲子無情勝有情，怎配你的青梅煮酒筆墨丹青,。演著鬧劇唱著啞戲一邊看一邊丟,。戲子無情我又何必拿戲玩真心………”李香君血濺桃花扇，如今何以歌血染定情簪……

　　夜色漸深,，入夜一片濃稠,。不復(fù)方才那般生意盎然。月色更甚,，灑一抹凄涼入夜,。晃得那湖上的石橋忘卻了今日來往的逢人,，安然睡去,。又委婉的灑落到湖邊的花上，問她為誰傷了一段情,，又待明年方理清,。只這一夜,，便闖了誰家園，進了誰人夢,，亦夢不回故人長絕,。獨立這一片夜色復(fù)蘇，明朝再與君相逢…………

　　陸知歸自以為娶到了何以歌,，高高興興的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粗诖策叺娜藘?，心中歡喜難耐，從一旁喜婆捧著的托盤中拿起喜仗,，挑開蓋頭,，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穿著嫁衣的何以歌是何等的美艷。

　　“當(dāng)啷,！”喜仗落地,，喜帕散落到一邊。

　　“怎么是你,！以歌呢,！我問你們以歌呢！”陸知歸發(fā)了瘋,，他娶的明明是何以歌,，為什么新娘卻是許憐音！沖出了房間,，下人沒攔住,。趕忙跑去稟告陸老爺子，賓客還未散盡,，陸老爺子一聽壞了事,。忙安撫許尚書，送走賓客,，再派人尋找陸知歸,，一時，陸府亂成了一鍋粥,。

　　陸知歸發(fā)瘋似的跑到了戲班里,，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何以歌。

　　霖瑤戲班班主見到陸知歸,，心中憤怒,，打了他一拳。誰知陸知歸抱著班主的手，“你打吧,，打吧,！是我混賬！是我對不起以歌,，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明明娶的是以歌！班主,，你讓我見見以歌吧,！讓我見見吧！”

　　“她不在這里,！”班主嘆了口氣,，也沒說假話，“找了她許久,，也未曾尋到。陸知歸你聽好了,！要是以歌出了什么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陸知歸心如死灰,，走在空曠的大街上,，滿腦子里想的都是何以歌?！爸裎?！對，竹屋,！”似乎是想起什么,，立馬往竹屋跑去。果然小院的門是開著的,，“以歌,！以歌，我就知道,，你在……以歌,？以歌！”陸知歸看到那渾身是血的何以歌,，毫無生氣的躺在那里,，心中慌了神，立馬撲了過去,，“以歌,！以歌……”淚水傾瀉而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何以歌的話在腦海中響起,，“以身相許啊,？那若是公子他日負(fù)我該怎生是好……那小女子就去到一個讓公子再也無法尋到的地方可好,？如此也可眼不見心不煩！”再也無法尋到的地方,，陰陽相隔,，自然無法找尋。

　　“地北天南蓬轉(zhuǎn),，巫云楚雨絲牽,。巷滾楊花，墻翻燕子,，認(rèn)得紅樓舊院,。觸起閑情柔如草，攪動新愁亂似煙,，傷春人正眠……”淚模糊了雙眼,。自此之后，世間再無陸家少爺陸知歸,，唯有霖瑤戲班頂柱花旦何以歌,。陸知歸生生的將自己活成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