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王主薄后,,陸羽很快便找到了李員外的宅子,。
上前敲了敲門上銅環(huán),良久之后大門才緩緩從內(nèi)打開,。
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丫鬟站在門后,,看著陸羽疑惑道:“小道長,有什么事嗎,?”
陸羽微微頷首道:
“貧道陸羽,,來自桃花山玄心觀,方才在衙門中見過李員外一面,,了解了到此地有厲鬼滋事后便來到貴府,,看能否略盡綿薄之力?!?p> 丫鬟看了看陸羽,,眼中滿是懷疑。
一個十幾歲的小道士能有多大能耐,?
沒聽說之前五個德高望重的老道士都被厲鬼打跑了嗎,。
別又是見主家落難,來騙取錢財?shù)陌桑?p> 這種人她這段時間見得多了,。
不過丫鬟就是丫鬟,,也無法替主人家做主,還是小跑進(jìn)了院內(nèi)通知主人家去了,。
不一會,,矮胖的李員外便當(dāng)先迎了出來。
玄心觀這個名字李員外覺得在哪里聽到過,,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想來也只是一末流道觀,不過如今的他已無計可施,,既然有道士愿意前來幫忙,,自然不好將其拒之門外。
“小道長,,是您?。 ?,李員外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方才在衙門之中的小道士,。
陸羽點了點頭,,“員外府上之事貧道已經(jīng)從王主薄那里聽說了,因此特地前來看看能否幫得上忙,,冒昧打擾,,還望見諒?!?p> “不打擾,,不打擾,小道長快快請進(jìn),!”
李員外將陸羽迎到廳堂之中落座,,吩咐丫鬟上了一杯熱茶后,方才試探地問道:
“不知小道長做法一次收費幾何,?”
陸羽手中茶杯頓了頓,李員外見此急忙解釋道:“當(dāng)然,,只要能將那厲鬼收服,,不論多少,我都一并應(yīng)下,,小道長您看如何,?”
陸羽啞然失笑,“員外客氣了,,捉鬼乃貧道本分之事,,并不收取費總,況且還不一定能幫上忙呢,?!?p> 李員外見此也不糾結(jié),繼續(xù)說道:“那報酬一事便容后再議,,只是不知小道長做法需要何物,,鄙人立馬差人去準(zhǔn)備妥當(dāng)?!?p> 陸羽卻是搖了搖頭,,“員外無需準(zhǔn)備任何東西?!?p> “這是為何……”,,李員外略有疑惑,就連一旁的丫鬟都投來了鄙夷的眼神,。
果然是個騙子,!
沒見之前幾個道長準(zhǔn)備了那么多東西都沒將那惡鬼收伏嗎?
丫鬟心中已經(jīng)將陸羽歸位了江湖騙子一流,。
陸羽對小丫鬟的鄙夷視而不見,,也沒必要與一丫鬟置氣,,繼續(xù)對李員外說道:“只是還有一事需要員外應(yīng)允?!?p> “小道長你且說說何事,。”,,李員外略有好奇,,不過并未一口答應(yīng)。
陸羽點了點頭,,“貧道需進(jìn)入李小姐閨房之中查看一番,。”
“這……”
“無恥狂徒,!”
李員外遲疑了一聲,,身后丫鬟卻立馬罵了出來,對著陸羽怒目而視,。
世間雖然不禁女子外出拋頭露面,,但也沒到陌生男子可以隨意出入女子閨房的地步,更何況還是一未出閣少女的閨房,。
陸羽撇了丫鬟一眼,,繼續(xù)看向了李員外,李員外沉吟了一會方才委婉說道:“小道長,,此事欠妥,,小女秀蘭尚未出閣,若是傳將出去,,怕是有辱小女清白,,您看可否換個方式……”
陸羽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拱手道:“既然如此,,貧道也不強人所難,這便告辭了,?!保f著便轉(zhuǎn)身朝屋外走去,。
心道厲鬼作亂下,,這人竟然還如此迂腐。
誰知剛走出房門,,便聽身后李員外急忙喊道:“小道長,,請留步!”
陸羽停下身形,轉(zhuǎn)身看去,。
李員外急忙跑到陸羽身前,,躬身歉意道:“小道長勿怪,此事確實是鄙人頑固了,,小女性命垂危我這當(dāng)?shù)膮s還瞻前顧后,,真是慚愧之極?!?p> “平兒,,還不給小道長道歉?!?,李員外沖著身后丫鬟呵斥道。
叫平兒的丫鬟這才癟著嘴,,不情不愿地道歉了一聲,,心中依舊不以為然。
陸羽也懶得跟她計較,,對李員外點了點頭,,“那便請員外帶路吧?!?p> 李家府邸相當(dāng)大,李員外帶著陸羽七拐八繞才到達(dá)了李家小姐的院門前,。
院門院內(nèi)貼滿了黃紙符箓,,陸羽一眼看去,盡是些普通鎮(zhèn)宅驅(qū)鬼之符,,頓時就心有疑惑,。
雖然這些符箓只是普通的驅(qū)鬼之符,但數(shù)量如此之多,,已可達(dá)到一個不錯的驅(qū)鬼效果,,但糾纏李家小姐的厲鬼似乎未受到符箓影響,依舊每晚前來,,這就有點奇怪了,。
直到幾人來到了李家小姐的房門之前,丫鬟平兒才走上前去,,扣響了房門,,輕喚道:“小姐,可曾睡下了,?”
李秀蘭夜間被那厲鬼所擾,,自然是無法安然入睡,只能白天把這睡眠給補上。
“是平兒嗎,?進(jìn)來吧,。”,,一個略顯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絲絲慵懶,明顯是長期睡眠不足,。
平兒繼續(xù)朝里說道:“小姐,,老爺帶了一個小道長前來,要進(jìn)屋內(nèi)查看,,小姐此時方便嗎,?”
屋內(nèi)的李秀蘭頓時驚呼一聲:“啊……平兒你讓爹爹稍等一會,我將屋內(nèi)收拾一番……”
“好的小姐,?!?p> 直到一刻鐘后,李秀蘭的聲音才再次傳了出來,,“好了,,平兒你讓爹爹他們進(jìn)來吧……”
平兒推開房門帶著兩人走了進(jìn)去,此時的李秀蘭正隔著一層紗帳坐在床榻之上,,無法看清面容,。
陸羽剛進(jìn)入房中便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頓時眉頭一皺,。
看了看屋內(nèi)物件擺設(shè)后直接朝著床榻走去,。
平兒立馬張開手臂,攔在了陸羽身前,,“你想干什么,!”
陸羽直接看向了身后的李員外,面色嚴(yán)肅道:“李員外,,能否讓我與李小姐單獨相談,?”
“小道長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李員外驚訝道,。
陸羽點了點頭。
他不只有發(fā)現(xiàn),,還有著驚人的發(fā)現(xiàn),。
這屋內(nèi)擺設(shè)竟然隱隱成為了一個陣法!
一個極為少見的養(yǎng)鬼之陣,!
而且這屋內(nèi)有一股令他極為厭惡的氣息,,至于是何物發(fā)出,他現(xiàn)在還無法確認(rèn)。
李員外不知其中緣由,,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相信陸羽,點頭道:“那便拜托小道長了……”
“員外,,不可,!”,丫鬟平兒驚叫一聲,,讓一個男子與小姐在閨房中獨處,,小姐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有你說話的份嗎,?跟我出去,。”李員外呵斥一聲,,帶著滿臉不忿的丫鬟走到了門外,,還貼心地將房門關(guān)了起來。
他算是明白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起女兒受的罪來都不重要,,剛只隔著紗帳看了一眼,他便發(fā)現(xiàn)女兒比起之前又清瘦了許多,,立馬就心痛不已,。
這姓陸的小道士看起來也并非奸邪之輩,雖然還未看到他的本事,,但卻讓他心中莫名多了一絲安心,,也許這小道士真能解決女兒的麻煩呢?
待兩人出門之后,,陸羽立馬走到了李秀蘭床榻之前。
李秀蘭一直坐在紗帳之后,,未曾說話,,緊緊捏著衣角,似乎極為緊張,。
“李姑娘,,貧道陸羽,有幾事想請問姑娘,,姑娘若想解脫,,絕不可有絲毫隱瞞?!?p> 李家小姐輕“嗯”了一聲,,聲若蚊蠅。
“姑娘生辰幾何?”
“七月十四的亥時……”
“那只厲鬼是何時開始糾纏于你,?”
“上……上月初八……”
“你可曾見過其面目,?”
“未曾……每次來我房中之時,他都籠罩在黑煙里面……”
“他一般何時前來,?”
“亥……亥時……”
“每次前來,,他都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每次他來之后我都會變得迷迷糊糊的……”
“他可有破了你的身子,?”
“?。俊?p> 床上的女子明顯驚慌了一下,,不知該做何回答……
陸羽也不追問,,安靜等待。
良久之后,,李秀蘭才開口說道:“我……我有檢查過……我……我還是清白之身……”,,說完便“嚶嚀”一聲,將頭埋到了枕頭里面,,一個黃花大閨女給一個陌生男子說這種事,,當(dāng)真讓人羞不可耐。
就連陸羽也感覺老臉一紅,,他只是想讓李秀蘭說有或沒有,,誰知這姑娘這么耿直……
不過還是繼續(xù)問道:“自上月以來,姑娘可曾出過房門,?”
李秀蘭好半天才將腦袋才枕頭里拔了出來,,越發(fā)細(xì)聲細(xì)語道:“沒有出過……說來奇怪,一出門我便會感到頭疼欲裂……”
“那這房內(nèi)可還有其他人進(jìn)出過,?”
“除了道長……便只有爹爹和平兒了……”
陸羽點了點頭,,略微思考了一下才繼續(xù)問道:“這屋內(nèi)擺設(shè)又是何人所為?”
“是我與平兒一起完成的……有什么問題嗎……”
陸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紗帳后的身影,,緩緩道:“可否讓貧道看看姑娘的手臂,?”
紗帳后的身子抖了抖,咬了咬牙道:“道長……男女有別……”
“姑娘只需露出小臂便可,?!?p> “那……那好吧……”
片刻之后,一條纖細(xì)的手臂從紗帳中伸出,。
但那本該光滑潔白的手臂此時卻如皮包骨頭一般,,竟然還生著點點黑斑……
陸羽眼神一凜,直接撩開了身前紗帳,!
李秀蘭猛然縮到了床角,,驚恐地看了過來,。
陸羽看著這個面色如死人般慘白的消瘦女子,狠狠地吞了口口水,,神情越發(fā)凝重,。
“姑娘,你若想活命,,便給我看看你的后背,。”
面對如此輕薄的要求,,李秀蘭面色卻一反常態(tài),,沒有想象中的驚慌與憤怒,更無絲毫羞澀,,反而希冀地看著陸羽,。
“……你能治好我嗎?”
“我必須先看一看才能知道,?!?p> 李秀蘭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麻煩道長先轉(zhuǎn)過身去……”
陸羽依言轉(zhuǎn)身,,片刻之后便聽李家小姐說道:“好了,,道長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