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術算是一門奇術,,并不需要多高的道行便能施展,。
陸羽很輕松地就將它從白靈那學了過來。
缺點便是維持的時間太短,僅僅半刻鐘而已,。
但對于此時的陸羽來說已經完全夠用了。
陸羽離開雅間之后,,在樓內稍轉一圈便發(fā)現了后院的入口,,然后找了個沒人注意的地方,施展隱身術,,大搖大擺地通過了十幾名護衛(wèi)把手的通道,,進入了內院之中。
只是面前的一幕讓陸羽有點傻眼,。
內院與外院可謂是天差地別,。
上百座獨立小院鱗次櫛比,坐落其中,。
整個后院綠樹成蔭,,氣氛幽靜,沒有任何喧嘩之聲,,只是偶爾有淡淡的琴聲蕭聲自院內傳出,,就連那院中之人的說笑之聲都是極低的。
每一座小院門口皆掛有一個大紅燈籠,,大部分都已點亮,,說明此間院中的主人今晚已經有了客人,旁人莫入,。
道路之上,,偶爾有幾個龜公與丫鬟提著燈籠,低著頭顱腳步充充,,就算路過陸羽身邊,,都沒人抬頭看上一眼。
更別說有前來迎客的老鴇了,。
陸羽有點懵,,這是一個青樓該有的樣子嗎?
不過想了想就明白了過來,,這內院應該是由客人自行挑選姑娘的院子上門,,至于到來的客人接不接,那就是由院子里的姑娘做主了,。
內院姑娘挑選客人,,外院客人挑選姑娘,,這內院與外院的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別。
高端,,隱秘,。
陸羽真有點好奇這萬紅樓掌柜是何人了,當真是個奇才,。
不過這卻是有點苦了陸羽,,如無頭蒼蠅在這內院之中轉了半天,真是無從下手,。
倒是在路上見到幾個欲入未點燈姑娘院門,,卻被姑娘拒之門外的倒霉蛋。
考慮了半天,,終究還是決定找個未點燈籠的院子進去詢問一番,,興許能找到點線索。
于是隨便找了個未點燈的院子,,上前敲了敲門,。
不一會院門便自內而開。
一個提著燈籠的丫鬟站在門內,,打量了陸宇一番,,眼前一亮。
“公子可通音律,?”,,丫鬟詢問道。
音律,?
陸羽搖了搖頭,,“不通......”
丫鬟眼中略有遺憾,不過還是歉意道:“那還麻煩公子移步別院,?!?p> 隨即關上了院門。
陸宇看著緊閉的院門,,嘴角扯了扯,。
隨即搖了搖頭,走到了另一處未點燈籠的院門前,。
敲門后又是一丫鬟站在了門后,。
“公子可精通書畫?”
陸羽扭頭便走,。
太難了,。
難道必須得精通一項技藝才能夠入得這內院姑娘房內。
這誰定的規(guī)矩???
只是不知有沒有要求道術的姑娘,這個陸羽自信還是很精通的,。
不過隨即便搖了搖頭,,壓根沒這個可能吧......
正愁眉不展之時卻發(fā)現自己已然走到了這內院的末尾。
面前只剩下一座修建在小坡上的獨立小院,。
只是這小院比起其他的小院來說要更加大上一些,。
門口并未有燈籠亮起,陸羽再次朝著小院走去,。
上前準備敲門,,卻發(fā)現院門僅是虛掩,并未關上,。
想了想還是輕輕敲了敲門,。
卻無人回應。
陸羽這才輕輕將院門推開,,朝里望去,。
卻見一身著綠衣的嫵媚女子正坐在院中,端著酒杯,,臉頰微紅,,媚眼如絲。
女子轉頭看向陸羽,,眼中玩味道:“公子,,可否就這月色作詩一首?”
陸羽輕笑一聲,,“好,。”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臺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p> 別的不行,背詩還是不慌的,,這首前世蘇軾的春宵,,陸羽極為喜愛。
女子眼睛一亮,,“好詩,,好詩,不過似乎不太應景啊,?!?,隨即對著陸羽招了招手手,“公子過來坐罷,?!?p> 陸羽點了點頭,來到女子身前落座,。
女子取出一酒杯斟滿,,推到了陸羽身前,看向陸羽的眼中波光瑩瑩,,檀口輕啟道:
“公子,,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陸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絲毫停頓,,對女子的話語恍若未聞。
入口的酒水溫醇中帶著一絲清甜,,并不醉人,。
若說柳北的酒如那胭脂烈馬,脾氣火爆,,那這酒便如小家碧玉,,從頭至尾都透著一股溫順柔和。
口中酒水下肚,,陸羽擦了擦嘴角,。
“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p> 女子噗嗤一笑,樂不可支,,嬌嗔道:“討厭,!可是人家就是對公子一見鐘情了嘛?!?p> 陸羽擺了擺手,,看向身前女子,如多年老友一般,。
“別鬧了,,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姐呢,?”
女子聞言輕哼了一聲,,“一來就知道問姐姐,我就不告訴你,?!?p> 面前女子名為蘇伶,,還有個姐姐名為蘇舒。
非人,,是妖,。
兩只被餓狼圍住的白兔在七年前被陸羽救下,帶回桃花山中悉心照料了三年,,但在某次回山之后,兩只白兔卻失去了蹤跡,。
他曾問過師父,,但師父不說,他也就沒有再問,。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如此戲劇性的相遇,。
初時他并未認出眼前女子,畢竟當時兩只白兔雖有靈智,,但都還未化形,。
在走進后才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三年朝夕相處,,那股氣息就算再多的胭脂水粉都無法將其掩蓋,。
陸羽看著身前已變得優(yōu)雅嫵媚的女子,微微一笑,,“不說就不說吧,,那就說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吧?!?p> 蘇憐卻是狡黠一笑,,風情萬千,“這萬紅樓本來就是我的,,我為什么不在這里,?”
“萬紅樓是你的?”,,陸羽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我倒是好奇你們這幾年發(fā)生了什么?!?p> 難怪他會覺得外院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不就是他曾經無聊之時,抱著兩只小兔子給她們說過的前世賭場嗎,?
“這是秘密,,可不能給你說?!?,蘇憐微瞇著眼,,臉上滿是笑意。
“那你能跟我說什么,?”,,陸羽略有無奈。
“我能給你說姐姐去哪了,?!?p> “你不是不給我說嗎?”
“討厭,,我突然又想告訴你了嘛,,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p> “那你說來聽聽,。”陸羽倒是好奇了起來,。
蘇憐一臉神秘,,俏臉緩緩朝著陸羽靠近,將紅唇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姐姐去皇宮里當貴妃了,!”
陸羽頓時駭然。
貴妃,!
一只兔子精跑到皇宮里去當貴妃,!
這蘇舒是不想活了不成!
那皇宮之中少不了天師,,蘇舒一個道行淺薄的妖精如何騙得過天師的火眼金睛,?
“誰讓她去的!”,,陸羽皺眉問道,。
蘇憐搖了搖頭。
“那她為何要去皇宮里當貴妃,?”
蘇憐還是搖了搖頭,,不過卻是對陸羽安慰道:“放心吧,姐姐貴妃當得好好的,,不會有什么事,,若是姐姐出了事,這萬紅樓也不會是我的啊,?!?p> 陸羽眉頭越發(fā)皺緊,蘇憐的神神秘秘模棱兩可,下山以來所經歷的一連串事情,,讓他如身處迷霧之中,,卻又無力去撥開身前迷霧。
頓覺心中莫名壓抑,。
拿起石桌上酒壺,,直接朝著口中灌去。
蘇憐則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將手放在了他的肩頭,,輕輕揉捏了起來。
為小姐去取酒的丫鬟琴兒剛走入院門便愣在了原地,,端著酒壺的手微微一抖,,差點驚呼出聲。
我看到了什么,?
那個坐著的男人是誰,?
從未靠近過男人的小姐居然站在一個男人身后給他揉肩,?
完了,,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小姐不會把我滅口了吧......
就在琴兒站在門口進退不得時,,蘇憐轉頭看了看她,,“琴兒,過來把酒放下吧,?!保掷锶嗉绲膭幼鲄s未有絲毫停頓,,神色自若,。
琴兒這才上前將酒壺放在桌上,退后兩步,,站在了一旁,。
“你先下去吧?!?,蘇憐再次說道。
琴兒頓時如蒙大赦,,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了門外,。
心中卻是疑惑起了那男子究竟是何人,竟與小姐的關系如此親密,。
雖然那位公子長得挺俊,,但卻從未見過,她在這內院之中也待了不少時日,,沾安縣中能叫出名號的基本都有過一面之緣,,可沒聽說過有這么一號人啊,。
而且小姐院子可是從未有男人進入過的。
殊不知這沾安縣的土皇帝,,杜家的小公子都無法踏入這小院一步,。
自己不過是去取了一壺酒而已,這么短的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可惜無論小丫鬟如何冥思苦想,,都無法想出個所以然來。
陸羽伸手拍了拍搭在肩頭的玉手,,“行了,,你先坐下,我問你點事,?!?p> 蘇憐卻是不依,自顧自給他揉著肩膀,,手中力道卻重了重,,不滿道:“原來你是因為有事才來找我的啊,虧我還以為你是專門來看我的,?!?p> 陸羽則是滿臉無奈道:“我都不知道你在這里,如何來看你,,我是想在這尋找一位叫董秋雁的姑娘的,。”
董秋雁,?
姑娘,?
蘇憐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寒芒,手中力道猛增,,嘴里卻柔聲道:“董秋雁是誰?。克枪幽闶裁慈税,??”
陸羽頓時就疼得扯了扯嘴角,嚴聲道:“別揉了,,肩頭都要給你揉碎了,,先坐下?!?p> 蘇憐這才收回了抓著陸羽肩膀的手,,款款坐在了他的身旁,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陸羽無視了她的眼神,,緩緩給她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完之后蘇憐這才眉開眼笑,直接朝著院外喊道:“琴兒,,去叫楊總管查查咱們院內有沒有曾經叫董秋雁的姑娘,,有的話讓他把人帶過來?!?p> “是,,小姐?!?,琴兒動身朝坡下走去。
“楊總管主管內外院所有事物,,對著萬紅樓一切極為熟悉,,讓他去找人會輕松很多,只要院內有這個姑娘,,就肯定能找到的,。”,,蘇憐對陸羽解釋道,。
陸宇點了點頭,,“多謝,。”
蘇憐頓時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對了,,你為何要在這開上一間青樓?”,,陸羽疑惑道,。
他并不反對青樓的存在,但考慮到青樓中逼迫良家婦女的那些橋段,,總會有點厭惡,。
“這萬紅樓以前就有的,只是在姐姐當上貴妃之后才成為了我的財產,?!保K憐解釋道,。
陸羽了然地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xù)問道:“你們萬紅樓還從外面買良家女子?”
陸羽記得白靈說過董秋雁是被她伯伯私下賣入的萬紅樓的,,是以有此一問,。
蘇憐盯著陸羽看了看,隨即轉過頭,,冷哼一聲,。
“怎么了?”,,陸羽疑惑道,。
“你污蔑我?!?p> “......”
“我買的都是身世凄慘無所依靠的女子,,而且入院之后是否接客全憑自愿,不愿接客也可以在這內院之中做個清倌人或者丫鬟,。
而且只要年限一滿,,無論丫鬟或是姑娘都可自由離去,絕無強迫一事,,同為女子,,我只是想在這個世道之中給這些身世凄苦的女子一個安身之地罷了?!?p> 陸羽聽完放下心來,,咧嘴一笑,“那在下就給蘇憐姑娘賠個不是了,?!?p> 此時的蘇憐,一如當初生氣之時便會拿屁股對著他的可愛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