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繆定睛看著燈珠城老城主那個(gè)大叔的臉,,竟然是幻象之中暴戾兇狠的鐵面將軍,,百般的不可置信,,他以為大叔是為了救燈珠城的好人,,然而這張臉也沒有錯(cuò),他們竟然是同一個(gè)人,,卻是兩副模樣……
恭繆轉(zhuǎn)頭看到姬予清淡然的模樣,,垂眸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說的沒錯(cuò),?!?p> 姬予清淡然說道:“他是救人的燈珠城城主,,也是將千人推入火坑的鐵面將軍,,這就是因果,,也是報(bào)應(yīng)!”
“那…燈珠城,,會不會是那個(gè)男孩回來了,?”恭繆清楚的記得那個(gè)男孩寧死,也在詛咒他們的眼睛,,絕望與求生并存,,毀滅和人性的掙扎,如果真的是男孩還活著,,那么好多事情好像就想得通了,,因?yàn)槟泻⒌哪蔷湓挘蔀榱爽F(xiàn)實(shí),。
生吞活剝……
拆骨絞肉……
子孫死于非命…
都在燈珠城發(fā)生了,,還有百年之前絕人坑的屠城……
他們面前的幻象隨風(fēng)消散,眼前仍是身在灰霧之中,,灰霧如卷云而過,,一陣氣浪襲過,又是一片慘絕人寰的場面在他們眼前……
這次的幻象,,空無一人,,只有遍地尸殍,多數(shù)尸體殘缺不全,,斷臂缺腿,,無頭或者無身,惡臭的血腥味沖天,,天空陰沉,,落日余暉之下,這一幕格外恐怖,,映的鮮血更艷,,恐懼更懼。
任是誰都從未見過如此兇殘的場面,,偌大的一座城,,沒有一絲一毫活著的氣息,有的尸體瞪著眼睛,,死之前眼神里都滿是痛不欲生,,驚心吊膽……
恭繆后背發(fā)涼,問道:“這又是什么幻象,?”
連令歡回身,,望著高聳的城樓,,一塊染了血的金字牌匾上,“絕人坑,?!?p> 恭繆記得在絕人城有個(gè)那個(gè)巨坑以后,就改名為絕人坑,,但城依然是那個(gè)城,,少的是人命和瘟疫,多的是燒死過千人的巨坑,。
恭繆看著全城人尸橫遍野,,如野獸群侵襲過的絕人城,大概知道了這是什么幻象,,說道:
“這是百年前被屠城后的幻象吧,?”
連令歡說道:“是?!?p>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是誰也不會想象得到百年之前絕人坑被屠城的慘狀,步步踏血而行,,殘缺不全的尸體隨處可見,,一片死寂,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殘忍的屠城了,。
姬予清前行幾步,,在死人堆里看到一個(gè)襁褓之中的女嬰,臉上還透著無知無畏,,熟睡的模樣死去,,姬予清踢開壓在她身上的尸體,不禁定住了一剎,,女嬰的下半身只剩下了粼粼白骨……
屠城之人不放過任何一個(gè)有生命的人,,即使是無辜的女嬰,在他眼中或許根本沒有無辜,,在百年之前巨坑焚人之時(shí),,也同樣沒有人想過到底有誰是無辜的。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沒有無辜,,沒有救贖,只有更暴戾,,只有殘更忍,,只有更多哀嚎,這就是人性的仇恨,,當(dāng)年那個(gè)男孩口中的報(bào)應(yīng),!
這時(shí)在尸體之中,,有一只血跡斑斑的手伸了出來,三人一怔,,屠城之時(shí)還留了一個(gè)活口,?
那只手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尸體,一個(gè)虛弱無力的身體晃晃悠悠的撐起身站起,,當(dāng)看到他的臉時(shí),,他們都三人沉默了,,這就是屠城之時(shí)最大的幸存者,,也是最大的不幸者。
他就是鐵面將軍,,百年之前親手要將男孩扔進(jìn)巨坑的人,,也是燈珠城百年之后的老城主,連令歡深眸垂下,,說道:
“留他一條命,,才是對他最大的報(bào)復(fù)?!?p> 如果沒有屠城那日留了鐵面將軍一命,,或許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絕人坑這兩段不堪回首的歷史,,但是鐵面將軍活著,,才能真正見識到,那個(gè)男孩當(dāng)年的詛咒,,句句都成了現(xiàn)實(shí),。
恭繆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莫非,,這個(gè)鐵面將軍,,也就是大叔他是修行之人?不然怎么會過了兩百年,?”
“如果是修行之人,,破了規(guī)矩混跡人間,害人不淺,,那就更該死,。”姬予清面無表情,,眼睛就看著“絕人坑”三字的牌匾上,,“現(xiàn)在真相都放在了眼前,你也該出來相見了吧,!”
姬予清語氣加重幾分,,堅(jiān)毅冷酷:“王牧,!”
“王牧?,!”恭繆不可置信,,“是無名村和我們一起去燈珠的那個(gè)……王牧?,!”
恭繆怎么也想不到,,所有事情發(fā)生之時(shí),兇手就一直在看到身邊,,還和他們同行了一路,,但所有事情怎么都不能和王牧聯(lián)系到一起。
“王牧早就死在了燈珠城,,”他雖這么說,,但是還是王牧的那張臉,在一陣灰霧之中站在了他們面前,,但和白天的王牧判若兩人,,眼前的“王牧”表情凝滯,渾身自帶一股寒氣,,眼神和猛獸無異,,和當(dāng)年那個(gè)男孩的眼神一模一樣,絲毫未變,,他淡然的站在他們面前,,“我叫楚淶!”
終于等到了幕后之人現(xiàn)身,,也并不意外,,連令歡早有察覺,他定睛看著“王牧”的皮囊,,也是真正的楚淶,,說道:“這個(gè)迷局該破了?!?p> 楚淶怪異一笑,,“先說說是怎么懷疑我的?”
連令歡說道:“從我們進(jìn)入無名村后,,你就主動要跟去燈珠城,,但在易塔城主能開口說話之前,你和其他人一樣閉口不談燈珠城,,但在易塔城主可以和我們說話后,,你就改了態(tài)度,這本是剛開始的懷疑之處,?!?p> “易塔那個(gè)老東西只是白費(fèi)力氣罷了,,”楚淶不屑一顧,想起易塔就是鐵面將軍,,心里就一團(tuán)怒火,,他問道,“還有呢,?”
“還有墳場之時(shí),,我說灰霧之中有股燒焦味,那其實(shí)是尸毒的味道,,但是如果沒有修行的人,,是聞不出尸毒的味道的,我?guī)煹苄逓樯袦\都聞不出來,,你一個(gè)凡人卻說聞到了,,可能你自己也沒想到這回事,?!边B令歡說著,“還有二元復(fù)活后直接撲向易塔城主時(shí),,在他爹面前不敢過去,,其實(shí)并不是他怕生人,而是怕你,,你是燈珠城散播吃人瘴氣的宿主,,所以二元是在你放下易塔城主后,才敢過去,?!?p> “所以是我演技不行了?呵呵……”出來冷笑一聲,,“不愧是天鏡峰的高徒,,呵呵…”
楚淶話雖如此,言語中卻透著幾分不屑,,不知他是蔑視連令歡還是天鏡峰,,姬予清冷氣直繞,也是不屑這個(gè)楚淶,,冷言冷語說道:
“無名村有高人前去燈珠城也是你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就是讓我們前去燈珠城,他應(yīng)該是在無名村就遇到了你,,被你迫害,,又被你以王牧的身份所騙去了燈珠城,對吧???”
楚淶抬眸,,眼中無盡蔑視之感,不屑說道德:“你是誰,?,!”
一道赤色寒光如雷,破空而出,,一瞬間快如閃電擊向了楚淶,,連令歡和恭繆大驚,楚淶自己一時(shí)也沒來得及反應(yīng),,驚愕失色,,只見姬予清一手抵著楚淶的腦袋,將他按在了地上,,伴隨著大地震顫兩下,,她聲音重且厲道:
“算年紀(jì),我是你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