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玉憑借著幾個字就變成了整個集慶府最讓人艷羨的男人,,當然那些王孫貴族并不會知道,甫玉之所以能被香兒姑娘選中,那還是因為他就是無缺先生,。
甫玉見到眼前絕色女子,,心里的謎團也解開了一半,。原來這香兒就是當年在定遠邊界那個老漢的孫女,,如今已變成了這集慶府里所有男人的夢——凝香兒。
“當年我已經(jīng)將姑娘托付給云南的賈先生了,,姑娘為何還……”甫玉問道,。
“戰(zhàn)火連年,哪還有什么安身之所,?我到賈家沒幾年,,徐壽輝的部隊也來了,這些泥腿子也都是強盜,,隔三差五就以征糧為名來勒索,,后來還想將我搶走。義父為了躲避戰(zhàn)禍,,于是舉家搬到了集慶府,,所幸還有些家資,,可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也沒有什么生財?shù)耐?,沒過多久家里也就沒剩什么了。再后來,,義父病重,,家里無錢可治,家里的女人于是商量著將我賣了,,義父知道以后,,大發(fā)雷霆,說道:‘這是我對無缺先生的情義,,就算死了也不會毀了承諾,。’可我不忍心義父受苦,,于是將自己賣到了天香樓,。可……”凝香兒眼眸中早已飽含淚水,,“可義父得知我賣了自己,,覺得對不住先生,當天就氣血攻心,,與世長辭了,。”
甫玉聽到凝香兒的訴說,,心里滋味萬千,。這一切不知道是該責怪自己,還是該怨這個吃人的世道,。
“姑娘遭遇的這些,,也都怪甫某思慮不周?!备τ裾f道,。
“若非先生,我早已被那些官兵和匪徒害了,,如何能責怪先生,?凡事都有冤頭債主,要算也要找那些人算,?!蹦銉嚎赡苁且驗殚L期壓抑自己,竟將這些仇怨說得如此云淡風輕,。
“所以,,姑娘心里有恨,想找常遇春和滇南八駿復仇,?”甫玉問道,。
“先生覺得,,我不應該找他們報仇?爺爺若不是因為這些強盜,,如何會懸梁自盡,?若非這些殺手的自作主張,我又如何會流離失所,,背井離鄉(xiāng),?”
凝香兒說的話像一把尖刀一樣,扎進了甫玉的心里,,常遇春是自己的結(jié)拜兄弟,,自己定是不想他出事,可這殺親之仇又如何能一言兩語化解,?自己不也是被這些仇仇怨怨時刻侵襲著么,,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于是沉默不語,。
凝香兒見甫玉不說話,,于是走到了甫玉面前,問道:“先生可聽過了那個江湖傳聞,?”
“什么傳聞,?”
“天香樓香兒姑娘的意中人……”凝香兒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手里拿起一杯茶,,想要遞給甫玉,見甫玉手里還拿著一杯,,有些窘迫,,于是自己呷了一口,輕輕地將茶杯放了下來,。
“姑娘讓人在江湖上散播這么一個消息,,就是為了見我?”甫玉問道,。
“既是也不是,?”
“怎么說?”
“要見先生是真,,那個傳聞所說的也是真……”凝香兒說著,,眼睛不自覺地盯著地上,不敢去看甫玉,,那種嬌媚之態(tài)所散發(fā)出的氣息,,任哪一個男人都會難以抵擋。
甫玉聽罷,只覺得咽喉燥熱,,趕緊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難道先生嫌棄妾身是個青樓女子,?”凝香兒見甫玉沒有任何回應,,急忙問道,。
“這……甫某殘疾半生,,無權(quán)無勢,怎么會嫌棄姑娘呢,?只是……”甫玉被請到天香樓來的時候,,也預想過這個結(jié)果,只是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答復,。
“只是什么,?”
正當甫玉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門口一陣嘈雜聲,,白川正和人爭吵著,,兩人不由地向門口望去。
“柳兒,,外面發(fā)生什么事,?”凝香兒問道。
“姑娘,,有個人自稱是無缺先生,,想要進去……”
甫玉和凝香兒面面相覷,心里想著,,這個無缺先生又是何人?甫玉正愁著該如何答復凝香兒,,聽到有人冒充自己,正好有個回避的理由,,于是對凝香兒說道:“讓他進來吧,!”
凝香兒聽到甫玉這么說了,吩咐門外放那人進來,。門開了,,一陣腳步漸響,緩緩地走了進來,。甫玉聽到聲音,,轉(zhuǎn)身回望那人,只見一個白衣青年手持折扇,,長得極是英氣,,那雙眼眸如寒潭清湖般直勾勾地盯著凝香兒,一股藥草的清香向淡淡地飄了過來,這不是衣玲瓏還有誰,?甫玉第一次見到衣玲瓏的全貌,,那種標致讓人極其舒適,只怕與凝香兒比,,也毫無遜色,。甫玉見了,心里不覺一陣寒意,,眼前這個還沒解決,,怎么又來了一個。
“果然是國色天香,,怪不得這集慶府的男人都會為姑娘所傾倒,。”衣玲瓏靠近凝香兒,,用折扇挑了一下她的下顎,,輕浮地說道。凝香兒何時被這般輕薄過,,用手推開衣玲瓏的折扇,,說道:“公子,請自重,!”
“自重,?到了青樓還需要自重?那不如將這里改成太廟吧,?”衣玲瓏說道,。甫玉聽了衣玲瓏的話,覺得有些過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對于解決女人之間的紛爭,他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
“公子是誰,?”凝香兒有些生氣。
“我是誰,?姑娘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姑娘的意中人么?怎么,?說的話不算數(shù)了,?”衣玲瓏口氣中有著一絲挑逗。
“你不是,!”凝香兒說道,。
“我不是?那還能是何人?難道是這位只能坐著的公子,?”衣玲瓏說話著實有些不客氣,,或許心里對甫玉還有些怨氣。凝香兒沒說話,,衣玲瓏卻沒有要罷休的意思,。
“姑娘可知道我甫玉是個什么樣的人么?”衣玲瓏說著,,踱著步繞到甫玉身后,,“甫某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玩弄女子的負心漢,,你如何就想著要找我呢,?”甫玉知道這是衣玲瓏在挖苦和暗罵自己,,也沒說話,,靜靜地坐著。
凝香兒聽衣玲瓏如此說甫玉,,有些怒氣,,看了一眼甫玉,對衣玲瓏說道:“請公子出去,,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怎么個不客氣,?將我趕出去,,好讓你跟這位先生洞房花燭?”衣玲瓏說著,,一只手搭在甫玉的肩膀上,,甫玉只覺得全身一陣酥麻,“公子也這么覺得,?”
“有什么事一會再說,,我現(xiàn)在還有些事情要和香兒姑娘說?!备τ裼X得衣玲瓏這一陣胡鬧,,已經(jīng)有些冒犯了凝香兒,最好能盡快擺脫這個局面,,好好跟凝香兒道個歉,。
“看來,我還是看錯先生了,,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原來見到了美貌的姑娘,你也跟那些男人一樣,急不可耐,?!币铝岘囌f罷,走向門口,,臨到門口,,停了下來,說道:“先生倚紅偎翠,,我本不想打擾先生的春宵美夢,,只是先生的生死兄弟在雙龍山命在旦夕,救與不救,,先生自己掂量著辦吧,。”
“你說什么,?”甫玉急問道,。衣玲瓏沒有回答,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磥硪铝岘囈呀?jīng)被甫玉傷透了心。甫玉既知道了沈立的下落,,哪還能留在天香樓,,作揖對凝香兒說道:“多謝香兒姑娘盛情,甫某有些急事,,就先告辭了,。”甫玉說罷,,喚來白川,,就要轉(zhuǎn)身走。
“先生等等,,”凝香兒出聲留住了甫玉,,“雙龍山是個世外之地,魚龍混雜,,得做些準備才行,。”
甫玉聽到凝香兒如此說,,停了下來,。
“柳兒,你去請郝長老他們過來,?!蹦銉簩ν饷婧暗?。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只聽見外面說郝長老來了,,幾人聽到請進,,都走了進去。甫玉一看,,除了丐幫三不,,還有那個葛六。
“葛六哥,,你最近有沒有聽說到雙龍山什么風聲,?”凝香兒問道。
“也沒什么特別的,,只是聽雙龍山的兄弟說,,他們最近來了個貴人,賞給了他們的好些銀子,?!备鹆鸬馈?p> “沒有聽說過,,雙龍山抓了什么人,?”
“沒有,?!备鹆鶕u搖頭說道。
“葛六哥,,還請再去打聽,,看看是哪個當家的,最近抓了人,,問問他們要些什么才能放人,?”此時凝香兒已經(jīng)帶上了面紗,可通過眼神,,還是能看到她的一臉嚴肅,。跟剛才那個嬌柔的絕色美人儼然換了個樣子。
甫玉見到凝香兒處理這些事如此得心應手,,豈是一個青樓女子那么簡單,?她身后必定還藏著什么不與人說的秘密,可這當口,,為了救沈立,,也顧不上這些。
“還辛苦葛六爺了,!”甫玉說道,。葛六客套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既如此,,甫某就先告辭了,,有什么消息,還請到秦淮客棧告知甫某……”
“恐怕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不了了,,”側(cè)耳在窗邊的郝久說道,,“外面已經(jīng)有了埋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