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下村的后山山坳里,悠悠和秋菊兩個跪在一座孤墳前磕頭燒紙錢。
“娘,,我跟小姐來看你了,,這是雞,這是牛肉,這是水果,還有你最想喝的女兒紅”
“以前你在的時候老說醬牛肉咋好吃,燒雞咋香,,可我知道你沒吃過,娘,,你今天就嘗嘗吧”秋菊給墳前放著的酒杯里斟滿了酒,,哭喊著叫娘嘗嘗娘做夢都想吃的東西。
悠悠滿臉淚水,,一聲不吭的在一旁燒著紙錢,,心里疼得難受。
悠悠知道這心疼是原主對李玉云的感情,,畢竟李玉云養(yǎng)了原主九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秋葵拿著匕首在墳頭砍著草木,,突然,,她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們,秋葵立刻警惕起來,,打了一個響指,。
秋菊跟悠悠立刻就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跟慢慢靠近她們的秋葵一起組成金三角防區(qū),,警惕的看向四周,。
“小姐,前面草叢里有人”秋葵輕輕的說著,。
“誰,,出來”
“花…~,花兒姐”一個微弱的聲音傳進(jìn)悠悠她們的耳中,。
“你是誰,?”秋菊感覺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又有點(diǎn)兒不確定,。
“我…~,,我是小拴子”小拴子抖抖嗖嗖的從草叢里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你真是小拴子,?”秋菊看著眼前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一臉的驚訝。
在秋菊的印象里,,小拴子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他一笑臉上就會有兩個小酒窩,,他是村長的小孫子,,也是村里同齡孩子中最胖的一個。
秋菊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年后再見到小拴子時,,他會是這樣子的,。
悠悠看著眼前慢慢走向她們的那個拴子,很明顯這個孩子是餓成這樣子的,。
“秋葵,,拿兩個包子給他”悠悠一見警戒解除,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拿著紙錢繼續(xù)的燒著,。
“快吃吧,不夠還有”秋菊從秋葵手中拿來兩個包子遞給了拴子,,那小拴子快速的抓過包子,,三兩口就吃完了一個,,還有一個卻揣進(jìn)了懷里。
“嗯,,拴子,,還有一個你咋不吃了”秋菊見拴子把包子揣懷里了,就納悶的問著,,看小拴子這樣子不像是吃飽了呀,。
“花兒姐,這個包子我想留給爺爺跟妹妹,,他們也有兩天沒吃東西了”小拴子邊說邊低下了頭,,不是他想藏包子,實(shí)在是爺爺跟妹妹餓得不行了,。
剛才就是妹妹餓得不行了,,他才出來看看還能找到什么吃的不,走沒多遠(yuǎn),,就聞到了雞肉的香味,,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覺了,后來再聞聞,,確實(shí)是雞肉的飄香,,然后他就順著香味找到這兒來了。
“村長,!還有你妹妹都在這里”秋菊一聽到村長就在附近,,心情就激動了。
從小在村里,,村長一家人都對她和悠悠好,,總是給她家送些吃的用的。
李玉云死時,,還是村長給出錢埋的,,要不然就秋菊跟悠悠兩個小孩子,哪有錢埋葬李玉云,。
“快帶我去見村長爺爺”秋菊拉起拴子就要走,。
“咳,咳”秋葵見秋菊要走,,而小姐卻沒有一點(diǎn)兒想走的意思,,就假咳嗽了兩聲,提醒秋菊,。
秋菊聽到秋葵的咳嗽聲,,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撓了撓頭,,歉意的對著悠悠笑,。
“拴子,,你在這兒等一下,我給我娘上完了墳再跟你去見村長爺爺”秋菊快速的來到了墳邊,,蹲在悠悠的身邊,,一起燒著紙錢。
一刻鐘后,,悠悠跟秋菊和秋葵三個隨著拴子來到了她們當(dāng)初躲避洪水的那個小山洞門口,。
小洞口被一床又臟又破的棉被擋住了,可能是冬天太冷了,,所以把洞口擋著,,里面會暖和點(diǎn)兒。
“爺爺,,快出來,,你看誰來了”拴子興奮的大聲朝小洞里喊著。
“誰呀”隨著一條干枯了的手臂伸出來,,露出了里面又黑又臟的山洞,。
“村長爺爺,是我,,我是花兒”秋菊見同樣是餓得皮包骨頭的村長時,,情不自禁的大聲哭了起來。
“花兒,?花兒,,你是花兒,長高了,,也長漂亮了,,像你娘”村長這會兒也是老淚縱橫,看著眼前的女扮男裝的花兒,,他的眼淚流得更快了,。
“好了,快讓村長先吃點(diǎn)兒東西吧,,秋葵,,拿些包子跟饅頭出來”悠悠見村長那搖搖欲墜的樣子,想想先讓他填飽肚子再說,。
“包子,我想吃包子”洞里傳出來了一個比拴子當(dāng)時更微弱的聲音,。
“妞妞,,哥哥這兒有包子,給你吃”拴子一聽妹妹要包子吃,,就一個健步竄進(jìn)了山洞,。
村長則往外走了幾步,,坐在了一塊小石頭上。
秋菊拿了兩個包子遞給了村長,,村長見到手里的包子,,老淚又開始流了。
從洪災(zāi)過后,,他就沒吃過一頓飽飯,,到最后還餓死了老婆子,累死了兒子,,兒媳婦跟著一個外鄉(xiāng)人跑了,,只留下了他們祖孫三個了。
村長和著淚水吃下了一個包子,,還有一個讓拴子拿去給妞妞吃,。
“村長,你們咋成這樣了,?楚奶奶跟福來叔,,還有余嬸呢,咋就你們?nèi)齻€在這里,?”秋菊是個實(shí)在人,,沒啥歪心思,也不咋會看臉色,。
悠悠真想上前去掐死她,,這不都是明擺著的事,小拴子都說了只給爺爺跟妹妹,,秋菊還問,。
村長一聽到楚奶奶這三個字,淚水就跟放了閘似的流,,他的老婆子,,為了給他們祖孫三個留點(diǎn)兒糧食,活生生的給餓死了,。
還有他的兒子,,在縣里做苦力,活活的累死了,,原本村長也想去死,,可看著拴子跟妞妞,他只能硬撐著,,為了孩子們,,他不能死。
“他們都死了,,現(xiàn)在這兒就只有我們爺孫三個了”村長聲音低沉的說著,,帶著無盡的思念與悲傷,。
“死了?”到這會兒,,秋菊猛然回神,,才知道自己慢了半拍,問了別人最不想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