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裴吝不會縱容人
雖然云蒔已經(jīng)把那只假蟑螂收了回去,,但裴吝依舊是沒反應,。
她默了兩秒,走近幾步輕聲道:“裴......”
沒等她靠近,,裴吝的氣息已經(jīng)慢慢平緩,,高挑的身影從暗處漸漸走進燈光里,,眉目優(yōu)越,眨眼間又是秉公執(zhí)法,,高貴冷艷的執(zhí)事大人,。
他重申:“云小姐,東西,?!?p> 裴吝很難纏,裴吝不會縱容人,。
她這回沒推脫,,將手里的花骨朝他丟過去,晶亮一閃而逝,,裴吝看都沒看,,轉(zhuǎn)瞬就將花骨收了起來。
云蒔神情微動,,道:“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我先前也知道魂穿有不少弊端,只是卻沒一人告知我,,動用術法會致胸悶嘔血......”
裴吝掀起眼皮,,眸色深沉,令人看不清情緒:“你不明白,?”
云蒔將裴吝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好像對于自己不知道這件事而感到……奇怪?
她擰眉,,反問:“我應該明白嗎,?”
裴吝不答,唇畔似有若無地勾著一絲笑:“你說的這些問題的確是魂穿的弊端不假,只是觸發(fā)點與術法并無關系,?!?p> 之前的猜測,只不過都是云蒔根據(jù)前兩次吐血暫時推算的罷了,。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應該只是湊巧。
她抬眸,,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難不成真的是向施云命不久矣嗎?
裴吝道:“更改,,或是遲遲未走本體的原來軌跡,。”
之前說過,,云蒔畢竟用的是向施云的身體,,那么向施云本人的人生軌跡也是需要她遵守的。
每一個九闕來的魂穿者都是如此,。
蝴蝶效應,,恐怖如斯?;甏┱叩谋臼乱才c普通人不同,,如若不約束,輕則改變自己,,重則改變世界,,那就要亂套了!對于軌跡未正常履行的魂穿者,,胸悶吐血只是警告手段,,但這么吐下去遲早死翹翹。
或許沒能等到死劫,,她就自個兒吐血身亡了,,云蒔和裴吝對視一眼,雙雙沉默,。
“我現(xiàn)在要走的軌跡是什么,?”
裴吝慢悠悠地翻開一個小冊子:“您稍等,我先瞅瞅,?!?p> “你這冊子……”
他指骨一翻,書背的古印花栩栩如生:“好看,?”
“不是,。我想問這些軌跡是隨機生成的嗎,?”
裴吝手上的小冊子分明那么薄一本,卻像是永遠也翻不到頭一樣,。
冊子嘩嘩地自動翻著頁,,快地驚人。
他手指微動,,嘴上慢騰騰地回:“有些是,,有些不是?!?p> “比如你?”云蒔冷不丁地問,。
裴吝的動作停了一下,,淡聲道:“你不也是嗎?九闕的人也不受這些俗套的故事掌控,?!?p> 他說故事俗套,說的不假,。
書頁幾乎翻成了殘影,,上頭密密麻麻的名字幾乎晃花了人的眼。
她知道這冊子為啥總是翻不完的樣子了——有些人死劫一到,,后面的軌跡也跟著清空,,這個人就算作不存在了;但又有無數(shù)的人新生,,冊子又開始自顧自地編寫,。
云蒔張口道:“這東西還挺像生死簿?!?p> 裴吝扯了下嘴角:“生死簿可沒這么啰嗦,,這個鬼東西編成冊子每人一份,也沒完善好,,翻死了,。”
裴某人翻書的動作逐漸暴躁,。
云蒔心里有個膽大的想法:這東西是不是能杜撰呢,?
不久,裴吝翻閱的動作停了下,。
云蒔也等累了,,給自己倒了杯水:“怎么了?找到了,?”
裴吝往后一靠,,勾唇笑了聲:“有意思,。”
云蒔莫名其妙,,有意思,?什么有意思?
他把書朝前一遞,,云蒔接過來,,觸手冰涼。裴吝夠謹慎,,把旁邊全模糊了,,只給她露了該露的。
她從左邊開始看,,前面在一個平衡點起伏,,二十四歲難得跌了一些,二十五歲有一個漲幅,。
“這什么,?”
“財運?!迸崃唔槺憬忉屃艘环?,“順其自然,比如說某天你興起想要去買彩票,,并且潛意識覺得能中,,那就行了?!?p> 云蒔哦了聲,,繼續(xù)去看右邊的。這里從十一歲開始動作,,一直到二十五歲之間,,起起伏伏。
一個圓點就卡在二十五之間,,在一個個丘壑中難行,。
“這又什么?”
裴吝輕描淡寫:“感情線,?!?p> 這可真夠曲折的。
云蒔看著一個地方,,瞇了瞇眼,,“這有個折返什么意思?!?p> 裴吝指尖那根羽毛點了點,,睨她一眼,,“看不明白,吃回頭草的意思,?!?p> 云蒔撐著腦袋想了想,忽然道:“怪不得,?!?p> 裴吝看她。
“怪不得今天看到那位前男友很想靠近他,?!?p> 裴吝:?
見云蒔看他,,裴吝懶洋洋道:“怎么,?真準備去和那個什勞子的前男友復合?”
前男友,,封律?
云蒔頓了頓,,認真道:“裴執(zhí)事,,你不覺得這樣很劃算嗎?”
復合,、再分手,、分手費……
直接一箭三雕。
裴吝也聽懂了她的意思,,看著她的目光略帶著那么點一言難盡,。
“執(zhí)事,多謝告知,?!?p> 雖然這是你應該做的。
裴吝不說話,,手中那張翎羽又輕輕松松地夾在修長的兩指之間,,隨他一指落下,翎羽飄在了云蒔額上,,一瞬便消失不見,。
他轉(zhuǎn)身卻瞥到了那一只貓,藍紅異瞳,,雪白皮毛,,此刻卻頗為不善地看著他,防備,、警惕,。
一副想打卻打不過的樣子,。
裴吝眼尾微挑,輕嘖一聲:“靈貓護短,,云小姐有福氣,。”
云蒔莫名就聽出點陰陽怪氣,。
不過此人要是好言好語她才覺得見了鬼,。她腳下挪動兩步,擋在了一貓一人中間,。
然后像是忽然記起來什么,,叫了聲:“險些忘記了,象征考核者身份的藍鈴被我系在了花骨上,,勞煩裴執(zhí)事容我取下,?”
裴吝心情不佳,拿出了花骨輕輕丟進了云蒔懷里,,云蒔很快摘了下來,,放好后又將花骨還了回去。
“裴執(zhí)事,,走好,。”
裴吝收好,,也不再說話,,一陣風而過,再抬起眼,,眼前人已然走了,。
風中那隱約的細鈴聲也遠遠地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