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紀安一人回到了府中,,蒲州在一天之內(nèi)儼然變了個樣,,他看了看這圍城的兵馬,,若不是看到了那些帶著唐軍的旗幟,,他差點以為這里一夜之間就被宋金剛的兵屠了城。
這個點,,誰會到蒲州來,?
蕭紀安沒走幾步,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在空氣中飄著,,帶著膩人的惡心。他用折扇捂住口鼻,,卻不想,,迎面就迎上了獨孤懷恩,這周身的酒味嗆的蕭紀安咳了一聲,。
不知為何,,這位沒有君皇之氣的李家表親,今日格外頹廢,。
獨孤懷恩搖搖晃晃的走在石板路上,,手指因酗酒而不停的顫著,指了指蕭紀安:“幕府的人回來了,,蒲州換了主子,。你不回去秦王那邊。窩在我這片地方也是廢了這條命,,倒不如和我一起吃酒去,。”
“蒲州換了誰來,?”蕭紀安退了一步,,爾后將這軟弱無力的老人攙了起來。
“李建成,,我的好侄兒,,一個要守柏壁,,一個還有拿掉我的蒲州”獨孤懷恩被扶到偏殿之后,跌坐在了冰冷的木椅上:“三代外戚,,何其盛歟,?你說他為何獨獨派我來這蒲州,我在長安做的好好的長安令,,偏要讓我到這里,,他自己打不下的劉武周,然后讓我來守,?他既然讓我守,,為何又派李建成過來?”
“那是陛下信的過尚書,?!笔捈o安在一旁坐了下來,對面的人是醉的不清,,這些本不該對外人說的話,,倒是一點點都吐露了出來。
獨孤懷恩聞言,,譏諷的笑了笑:“他李淵要是信的過,,便不會讓他的兒子一個一個的過來,李世民一個不夠,,還叫來了李建成,,難道我們獨孤一家,只有女子能當大任,?不過一個蒲州,,用的著讓李家的子子孫孫都過來?”
蕭紀安看了看此人,,沒作聲,,確實如他所說,獨孤一氏的女子,,其實比男子要能耐多了,。
獨孤信家的長女成為北周明帝宇文毓的皇后,,四女成為唐朝開國皇帝李淵的母親,,也被追封為皇后,七女獨孤伽羅則是隋文帝楊堅的皇后,。
而隋帝即便是被推翻了,,換了李淵做皇帝,李淵的母親也是獨孤一氏的四女,,作為獨孤一家的獨孤懷恩,,仍然是當今皇帝李淵的表弟,。
不管哪個當皇帝,他都是皇帝的表親,,但也只是表親而已,。
獨孤懷恩,恨的也是這一點,。
蕭紀安不咸不淡的應了獨孤懷恩一句:“依我之見,,宋金剛久久未攻占蒲州,自然是尚書的功勞,?!?p> “那可不是,還有那個不知好歹的唐儉......你不知這是我.....”獨孤懷恩意識不清,,說著說著,,就去摸桌上的東西,他摸起了一個空杯,,只道這杯子里尚還有酒:“不說這些了,,吃酒吃酒!”
蕭紀安按下了他舉起的杯子,,冷冷的盯住了他:“尚書以為,,以天下為棋局,獨孤一氏能占到幾分,?”
「接收啟動詞:天下,,魂穿時限24h」
“什么?你,?幾分,?”獨孤懷恩只倒是頭暈眼花了,他輕飄飄的換了個身子,,爾后看了看自己周身的模樣,,便一頭載倒了下去:“我是不是醉了,我看著你的模樣,,怎么和我一摸一樣.....我醉了......醉了,。”
終于醉了,。
蕭紀安也很疑惑,,以這草包的個性,怕是撐不到這么多時間,,蒲州能完好無損,,應當是獨孤懷恩與宋金剛那邊,神不知鬼不覺的暗中密謀著什么,。
但孤獨懷恩的腦子這般簡單,,是個人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是可笑。
這皇帝的位置真是人人都想當,,就連獨孤懷恩這種草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又幾斤幾兩,就想去夠一夠這位子,。
蕭紀安換了新的身子,,只覺得走路十分不便,想來應該是連日酗酒的緣故,,這身子已然大腹便便的不成樣子,。但若是他猜的沒錯,他現(xiàn)在頂著的這副身子,,應該是可以直接去晉地走一走,,到宋金剛的軍營里一探究竟。
臨走前,,蕭紀安給自己的身子灌了些迷藥,,確保獨孤懷恩這一天內(nèi)不會醒來。
完事之后,,他搖搖擺擺的走了幾步,,不想一開門,他的臉又瞬間沉了下來,。
好巧不巧,,今日都是熟人。
李建成怕是在門外恭候了許久,,看了看里屋的人,,冷冷的道:“叔父白日喝酒,也不怕喝壞了身子,?這秦王幕府的人,,不呆在柏壁,居然到這蒲州來打擾叔父,,二弟這手可伸得真長,?”
蕭紀安望見他身后的魏征,心底又是一沉:“回太子殿下,,這人說是因為秦王過來的,,但實際卻為了安平公主。只是你也知道詠儀她的性子,,不見到人大概是不會回去的,?!?p> 李建成聞言,,頓了頓,,上下打量了蕭紀安一番。
蕭紀安一時摸不清那句話刺激了他,,被他看的有些心底發(fā)毛,。
爾后,李建成恢復了神色,,接過了蕭紀安的話,,淡淡的道:“三姐還是這般固執(zhí),叔父可將這位幕府的小兄弟轉(zhuǎn)交于我,。他這副樣子,,雖說是秦王手下的人,喝成這樣總歸不成體統(tǒng),,讓玄成帶他去醒醒酒,。說起來他也是一位舊友,昔日有約曾要切磋一番棋弈,,一直沒見到人,。”
蕭紀安頓了頓,,心中只道不好:“交與太子殿下可,,但以臣以往與此人吃酒所見,沒有一天的時間,,這先生應當不會醒來,。醒酒大可不必?!?p> “叔父可是有急事,?”李建成看他神色匆忙,笑了笑:“一天,,這么久,?無妨,那就先派人看著他,,醒來了告知我便可,。”
蕭紀安松了一口氣,,退了出去:“確實有些私事,,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先告退了,?!?p> 李建成點頭默許。他看了看獨孤懷恩遠去的模樣,,只覺得哪里不對,,思慮片刻后,,問了問他身后的魏征:“玄成,你見今日的叔父,,與往日相比,,可有異樣?”
魏征頷首,,一五一十的說道:“尚書大人,,似乎比以往拘禁了些。太子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李建成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了魏征:“無事,,只是近日坊間一行人裝神弄鬼,,鬧到朝廷上來。傅奕又上奏了一本《請廢佛法表》,,如此一來,,已是他今年的第三次上奏。父皇近日也猶豫不絕,,來問了我?guī)状?。?p> 魏征打開冊子看了看,,心中已有了底:“依我之見,,三教雖殊途,同歸于善,。佛教雖由外邦傳入關中,,初始之時,仍道家儒家易經(jīng)哲學格義佛教,。若是滅了一支,,那剩下的旁支,只怕會有所偏倚,。傅奕應當是對佛教主權(quán)一說,,有所顧慮。滅不至于,,抑倒是可以一試,。”
李建成收回了奏折,,贊許道:“所見略同,,玄成可聽聞,道家有引魂一說?”
魏征笑了笑,,坦言道:“太子殿下說笑了,,只聽過驅(qū)魂,滅鬼,,引魂未曾聽聞?!?p> “那,,大概是我多慮了?!崩罱ǔ刹[眼看了看屋中尚在沉睡的人,,叫來了侍衛(wèi),看守在蕭紀安的身子旁邊,,便合門而出,。
四十一野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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