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殺叛將以祭旗
王明接連下令,將其手下的將領(lǐng)與官員,,分別指派,。
城中主將郝效忠,,其任務(wù)便是主管九江城池防務(wù),,每日巡檢城頭,,嚴(yán)查疏漏,,組織手下兵馬往城頭裝運金汁灰瓶等物,,做好守城的各項準(zhǔn)備,。
參將陳麟,,則是按王明之要求,在城中青壯中,,緊急征調(diào)了三千之眾,,給他們分配武器盔甲,加緊訓(xùn)練,,使他們在短短兩天里,,成為勉強可供使用的初級輔兵。
州同知蔡確,,則是帶著一眾衙役,,去九江城中百姓家里,大肆搜刮各類陶罐物品,,無論大小,,一律征收,同時還要收集居民家中廢鐵以及碎石磚瓦等物,,確保有充足的物件,,可以用來裝填陶罐震天雷。
現(xiàn)在,,最為郁悶的,,卻是九江知府袁耀然。
因為,,王明給他指派了一個任務(wù),,讓他安排城中大批百姓,去搜刮九江城中那各處廁所,、豬圈,、牛棚等處的白色硝沙,并且限期在四個時辰內(nèi)完成,。
得到這項任務(wù)的袁耀然,,不由得眉頭大皺,心下更有說不出的郁悶,。
好么,,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知府,,怎么現(xiàn)在到了要去刮廁所的地步!
要知道,,袁耀然乃是崇禎初年考中舉人,,同年授安仁縣令,又奉旨巡按直隸等處,,之后升任廣西道監(jiān)察御史,。到去年時,才就任江西九江知府,。
現(xiàn)在雖然國事日非,,北面國境盡陷腥膻,但對與自己這么一介地方文官而言,,其實并沒什么相干啊,。
本來想著,自己年紀(jì)已大,,雖任了這九江知府,,能夠清靜無為混到退仕,便是最好結(jié)局,,卻沒想到,,才在九江城中就任不到一年,竟然從天而降了一個所謂的太子,,把自己的生活,,給攪擾得混亂不堪。
先是左軍圍城,,自己不得不與那些軍漢一道,,參與城池防務(wù)以及后勤籌備,已是令自己不勝其煩?,F(xiàn)在倒好,那個當(dāng)了江西都督的太子,,竟又想出了什么陶罐震天雷的守城法子,,要自己帶領(lǐng)發(fā)動全城的百姓去廁所、豬圈,、牛棚等處,,去搜利那臟兮兮的硝土。
這簡直是對自己讀書人身份,,對自己九江知府的官位,,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唉,,這般行事,,真真斯文掃地矣,!
只不過,袁耀然這位知府,,卻是沒有與太子對抗的勇氣,。
因為,他一想起,,方才那血腥殘酷的斬首場面,,便是下意識地一陣哆嗦。
唉,,這個太子,,還真是下得了狠手!
原在,,在安排諸位官員去做此事之前,,王明下令,將那關(guān)押在城中大獄內(nèi)的參將鄧林奇,,以及其手下幾名親信,,一同在城中廣場,斬首示眾,。
王明這樣的目的,,一是為了去除隱患,防止在守城之時發(fā)生內(nèi)亂,。二是為了震懾人心,,懾服城中還未發(fā)現(xiàn)的左軍內(nèi)應(yīng)。
象參將鄧林奇這樣為了一已之利,,而與外賊勾結(jié),,暗作內(nèi)應(yīng)的家伙,自是王明用來陣前祭刀的最佳人選,。
于是,,在大批的官員與百姓圍觀下,那鄧林奇及其五名手下,,皆被從獄中帶出,,一路押往九江城中廣場。
須發(fā)蓬亂,,戴著厚重腳鐐的鄧林奇等人,,穿過沿街百姓的重重圍觀,被數(shù)十名軍兵連踢帶打地從一路拖到廣場之上,。六人一路哀聲連連,,倒是看得那無數(shù)圍觀的百姓,心下悚惕,以致大氣都不敢出,。
很快,,六人押到廣場之上,遂被軍兵喝令,,要他們皆跪在那端坐虎頭椅上的太子之前,。
見這六人被推到自己面前,王明心下,,實是五味雜陳,。
唉,沒想到,,自己穿到這個世界,,竟然有一天,也到了要殺人立威的地步,。
本來,,王明也想過,對這幾名叛徒,,采取其他的懲戒措施,,但現(xiàn)在情況緊急,為穩(wěn)定軍心民意,,為樹立自己的威信,,也只得先借他們的頭顱一用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內(nèi)里苦衷,王明難以言述,。
王明點了點頭,,向旁邊的仆人穆虎示意,可以宣讀鄧林奇等人之罪狀了,。
穆虎立即上前,,展開詔令,大聲讀道:“……參將鄧林奇等,,吃里扒外,,賣主求榮,勾結(jié)外人以獻(xiàn)城池,,其罪甚大。先前縱有微功,,不足抵其罪衍,,孤為正軍法,定民心,不得不揮淚斬之,,以儆效尤,!”
穆虎讀完,這幾項罪名頒布下來,,鄧林奇等人已是嚇得腿都軟了,。他們痛哭連聲,哀求饒命,,但那太子卻絲毫不為動容,,依舊下令,將這五六人全部正法,,統(tǒng)統(tǒng)斬首,。
隨即,便有安排好的六名劊子手上前,,各人皆是手持一柄鬼頭大刀,,坦胸露肚,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這時,,那一眾呈圓形圍觀,皆在小聲議論的百姓,,見到這些殺氣騰騰的劊子手一上來,,立即嚇得不敢多說,很多人下意識地往后避去,,似乎想躲開那沖面而來的逼人煞氣,。
而見到這些劊子手上來,鄧林奇等人皆是嚇成了一灘爛泥,,趴伏在地上,,有如死狗一般,不再動彈了,。
與此同時,,空曠的廣場上,忽地泛起一股人體糞尿的惡臭味,,令周圍的百姓紛紛掩鼻,,而上頭端坐的王明,都不覺微微皺了皺眉,。
唉,,真沒想到,鄧林奇等人,,好歹也曾是一名武將,,但在這斬頭之際,竟這般沒有骨氣,被嚇得屎尿都出來了,,倒真是令人無語,。
這樣既貪生怕死軟弱無能,又權(quán)欲薰心賣主求榮之輩,,殺了也就殺了,,實在沒甚可惜。
只不過,,主將如此,,下屬必是更加不堪。由此可見,,這些守軍之中,,不足為用濫竽充數(shù)者,必是極多,。若是九江守城之戰(zhàn)完畢,,這城中的兵馬,亦要大加整肅與訓(xùn)練,,亦是緊要之事啊,。
很快,鄧林奇等六人,,被劊子手排成一排,,屈膝跪地,扯開散亂的頭發(fā)垂向前面,。劊子手們復(fù)將各人腦袋往下壓低至一個弧度,,露出脖頸,便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鬼頭大刀,。
錚亮鋒利的刀鋒,,在陽光底下,閃下懾人心魄的青森光芒,。
“預(yù)備,,斬!”
“嚓嚓……”
數(shù)聲輕響,,鬼頭大刀砍過之處,,六顆腦袋帶著筆直噴涌的血柱,立即騰竄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或長或短的弧度,,骨碌碌地滾向廣場邊緣,駭?shù)脟^的百姓,,紛紛后退,,跳躲連連,。
無頭的身軀,那平滑的脖腔砍斷處,,鮮血猶是噴個不停,只是軀體卻似癱軟的面團(tuán)一般,,軟軟地伏倒了下去,,其狀恐怖而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