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設立這監(jiān)紀司,，終于開始正式運作了,。
他心下還是擔心,，監(jiān)紀司人員安排入軍中之后,，很可能會在短時間內(nèi)，遭到將領們的抵觸與排擠,。
他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
兩天后的晚上，現(xiàn)在的甲營弩兵主將郝效忠與刀盾兵主將陳麟二人,，一齊憂心忡忡地來到了王明房中,，向他傾訴不滿。
“太子都督,，先前您恁般安排軍中人員,，在下均無話可說，但現(xiàn)在這監(jiān)紀司可好,，竟將俺這考核獎懲軍士的職權都拿走了，在下心中,，實是不服氣得緊,。”郝效忠皺著眉頭,，一進門就大聲嚷嚷,。
“是啊，太子殿下,，這般做法,，大明舉國皆無，可謂聞所未聞,。在下?lián)?，此策若長期貫徹下去，我等身為領軍之將領,，只怕在士卒中的威信會越來越低,，終至指揮不動，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陳麟亦是緊跟附合,，一臉憂色,。
他二人以為，這番訴苦表態(tài),，定會讓太子心意轉圜,，卻沒想到，那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輕輕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這……”
郝效忠心急，猶欲再說,，卻被王明擺手止住,。
“二位，現(xiàn)在孤所設之監(jiān)紀司,，不過才試行兩天時間,，你等有所不適，亦是正常,，倒卻也完全不必這般心急表態(tài)反對,。要知道，這監(jiān)紀司歸根到底,，對你們這些軍中將領,，卻大有好處呢?！?p> 王明的話,，讓二人瞪大了眼睛。
好處,？
這明擺著分權的行為,，竟然還會對自己帶來好處？
這,，這是什么道理……
仿佛看穿了二人的疑惑,，王明復道：“你二人現(xiàn)在最擔心的，不過是害怕被監(jiān)紀司的文官分權罷了,。但你們想過沒有,，文官現(xiàn)在所分之權，不過是考核獎懲之權,，對你等日常訓練與領兵打仗之權,，其實并無重大哥妨礙，如何還會這般計較,，反向孤抱怨不休呢,？”
“太子殿下，您不知道,，俺等以前訓練之時,，正是因為有了賞罰之權，那士卒方可為我等盡心效命,，若這一點為監(jiān)紀司的文官所制,，那將領之話,，士卒可否不聽？這樣一來,，將領的威信與尊嚴,，豈非大大下降？”陳麟急急稟訴,。
王明卻又是搖了搖頭：“陳參將,，話不能這么說。你要知道,，統(tǒng)御部眾兵馬,，皆是將領之責，監(jiān)紀司并無任何剝奪,。而對于訓練之中教導士卒之事,，孤已安排爾等可以自行安排，甚至可以棍棒體罰,，那士卒又如何會不聽話,？將領的威信與尊嚴，又何來大大降低,？但是凡事皆有個度,，為防止將領擅作威福，對于士卒生殺予奪,，甚至將其變成私家兵馬，孤思來想去,，卻也不得不做出相應的防范與準備,，這才專門設立監(jiān)紀司，來管理考核與獎懲諸事,?！?p> 聽到這里，郝效忠與陳麟二人,，卻皆是臉色一凜,。
太子這話，卻是何意,？
難道,，現(xiàn)在的他，是已暗中懷疑我等不成,？
王明見二人這般緊張,，亦猜到了他們現(xiàn)在的內(nèi)心想法，不覺暗笑,。
不過,，該挑明的地方，現(xiàn)在提前說出，其實亦是好事,。
這樣的談話,，雖是不太體面，但總比將來事情鬧大了,，再來暴露問題,，要強得太多。
想要剖心以交,，真誠以待,，那還就得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于是,，王明臉色亦是變得凝重,，他緩緩言道：“二位，孤且問你等,，現(xiàn)在大明之中,，最大的藩鎮(zhèn)乃是何人？”
郝效忠與陳麟二人對望一眼,，不知道王明為何發(fā)此一問,。
只不過王明既已發(fā)問，自是必須回答,。
郝效忠硬著頭皮回道：“這個么,，以在下看來，自然是寧南侯左良玉這廝了,?！?p> “好，那孤再問你們,，現(xiàn)在左良玉及其手下兵馬,，到底還算不算是朝廷的軍兵？又或者說,，朝廷是否還能指揮得動左良玉及其手下軍兵,？”
王明這句追問，讓二人臉色愈發(fā)難看,。
郝效忠抿了抿嘴,，又回道：“左良玉這廝，向來不服朝廷管束,，現(xiàn)在又擁兵自重,，以我等看來，朝廷莫說要指揮得動此人,，只怕不久的將來,，這個家伙舉兵造反,，都是極有可能哩?！?p> 王明冷笑一聲：“是啊,，左良玉現(xiàn)在的情況，你們都看到了,。但你們可知,，這左良玉，先前也曾為大明拼死效力過,，正因為他一路鎮(zhèn)壓流寇所得之功勛,，才最終成為大明寧南侯。但是,，這位大明曾經(jīng)的功臣,，為何卻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竟成了大明國中最大最危險的不安全因素,，你們可曾想過,，到底是甚原因么？,？”
王明這話,，讓郝效忠與陳麟二人，一時間俱是無語,。
而二人,，卻皆是發(fā)顫不已。
他們知道,，王明把話講到這里,，其實什么都已說明了。
如果他們也要向左良玉一樣,，跋扈自擅，為所欲為,，那太子也會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了他們,，那到候，上下之間,，只怕也會如左良玉和朝廷那樣,，最終翻臉至兵戎相見了。
雖然王明話語很輕,，二人卻還是從其中聽出了,，那濃重的警告之意。
陳麟腦子轉得快,，他立即拱手言道：“太子提點的是,。左良玉這廝,，無非就是仗著上面無法管也不敢管他，才這般為非作歹,，擅作威福,，將其手下兵馬，打造得如同私家部曲一般,。這樣嚴重的后果,，自是要嚴加防范，我等亦當引以為戒,，斷不可步其后塵,。”
郝效忠亦急急表態(tài)：“太子,，我等俱是粗人,，未曾想到這一點。現(xiàn)在太子您既把話說明了,，我等又有何話可說,。從今天之后，我等只需盡心管好統(tǒng)兵與訓練諸事,，那獎懲手段,，與考核評比，自是皆可由監(jiān)紀司去做,，這樣一來,，俺要管的事情，倒是輕松了一些呢,?！?p> 見這二人明白自己的心意，開始急急表態(tài)辨白,，王明心下一舒,，微微一笑道：“郝副將說的對。孤之心意,，一是為了嚴止在我軍中,，出現(xiàn)左良玉一般不服管束之輩，以至將來尾大不掉,，不可管控,。二是為了讓將領們能更好地統(tǒng)御兵馬，專心帶兵與訓練,，而不必分心他物,，這才特此創(chuàng)立監(jiān)紀司，讓他們來考核及評定軍中諸事,?！?p> ”這樣一來,，雖開始階段，你等會有些不適,，但一直延續(xù)下去,，卻是必定比原有制度要好得多。孤再說得直白點,，有了監(jiān)紀司在其中的考校評議,，孤與諸位將領之間，亦可大大地減少彼此猜疑與防范,，反而更可交心以對,，上下無芥，豈非甚是好事么,？”